封潮一愣。他下意思地想問她喜歡的人是誰, 就看到唐綿綿含著勺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的喉結一動, 奪下唐綿綿手裡的勺子:“坐車的時候不要吃東西,很危險。”
唐綿綿舔去嘴角的奶油,她轉了轉眼珠,裝作隨意地問:“你怎麼不問我喜歡的是誰呢?”
封潮哼了一聲:“我對你的那些小孩子的情愛沒興趣。”
唐綿綿低頭歎道:“也是呢,誰讓我喜歡上一個膽小鬼。”
封潮下意識地覺得她說的事情最好不要去深究,於是明智地閉上嘴。
“對了。”唐綿綿想起自己的任務:“你還記得那具和我一起被關在魚缸裡的人魚骸骨嗎?”
“記得。”封潮回頭:“如果不是之後接觸的這一係列事情, 我可能到現在都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魚, 或許和其他人以為那隻是一具模型罷了。”
唐綿綿笑了一下:“對啊, 人魚竟然無處不在,現在很可能就坐在你身邊....”
封潮沒注意到她的呢喃, 皺眉問:“怎麼,是突然想起什麼了嗎?”
“沒有....”她深吸一口氣:“我隻是想知道後續。那個人魚死得不明不白,而且我到現在也沒有得到個說法。”
封潮想了一下,道:“其實我留了一份那個姑娘的資料。就在我家裡。”
唐綿綿詫異地道:“不是被上麵收.....哦——你偷偷留的?”她激動地說:“隊長, 你太厲害了!”
封潮挑眉哼了一聲。
***
第二天一早,封潮把唐綿綿叫進辦公室,唐綿綿剛進來,就看到他揉著眉心說:“把門關上。”
唐綿綿關上門,看了他的臉色頓時皺起眉:“你的臉色很不好, 昨天晚上又沒睡好嗎?”
封潮籲了口氣:“老毛病了。”
唐綿綿鼓起臉:“你總是用這句話來搪塞我。”說著,她給他倒了杯水:“你看醫生了嗎?”
封潮搖頭道:“看了,從小到大, 看了無數個醫生,根本沒用...而且最近反而更嚴重了。”而且準確地說,他不是失眠,而是不敢睡。不過他的病來的虛無縹緲而又莫名其妙,那些醫生束手無策也是情有可原。
“從小到大?!”
封潮向後一倚,黑沉沉的眸子裡泄出一絲光:“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說老毛病。”
唐綿綿心疼地看著他。
封潮看見她這個小表情,莞爾一笑:“用不著你心疼,再怎麼難你哥我都活過三十了。”
唐綿綿點了點頭,她知道封潮的心中自有廣闊天地,這點小問題在他眼裡還算不了什麼。
封潮坐直了身體,將資料推到她的麵前,道:“這是那姑娘的資料,你偷偷拿回去,彆讓彆人看見。”
唐綿綿乖乖地把它放進懷裡,小聲道:“謝謝封哥。”
封潮擺了擺手:“你先出去,我先睡一會。”
他說完,卻沒看見唐綿綿動:“還有什麼事?”
唐綿綿鼓了鼓臉頰:“那....我走了?”
“走。”
唐綿綿邊轉身嘀咕著:“剛談完心就趕我走....”
封潮勉強睜開眼:“你嘀咕什麼呢?”
唐綿綿快速關上了門,封潮嘖了一聲。
她剛出辦公室的門,趙玲就咳嗦著走過來,一把就把她拉進了茶水間裡:“你們兩個剛才聊了什麼,怎麼還關著門?”
唐綿綿看著她興奮的臉,無奈地道:“沒聊什麼,隻是一些案子的問題。”
趙玲失望地“嘖”了一聲:“那你們關什麼門啊,虧我以為.....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你上心了沒?”
“....哪件事?”
趙玲皺眉:“主動出擊啊!”
唐綿綿看了看封潮的辦公室,小聲道:“我一直在出擊。”
“出擊?”趙玲一言難儘地看著她:“什麼時候?”
“一直在出擊。我已經暗示過他了。”
趙玲皺眉:
“暗示不行啊,你得明說啊。”
唐綿綿道:“我在給他足夠的心理準備,我...我遲早會說的!”
趙玲搖了搖頭,道:“行,你們兩個的事我不管,你過你自己心裡得有數,可彆搪塞我。”
唐綿綿點頭,接著小聲問:“姐,封哥這幾天失眠越來越嚴重了,他說他醫生也看過了但沒有用,你知道該怎麼治療失眠嗎?”
趙玲一笑:“我要是知道,早就幫他擺脫這個毛病了....不過我猜他也不是失眠,可能是自己不想睡。”
“不想睡?”
趙玲倒了一杯咖啡,熱氣升起,像是那些朦朧的回憶。
“你來得晚,當年我剛進組的時候也像你這般大,封潮當時也就是個毛頭小子,天天忙跟著薑局對著乾。”她微微一笑:“那個時候我們幾個好不容易破獲了一起綁架案,還沒等傷好呢,就迫不及待地去喝酒慶祝。”
唐綿綿認真的聽著,這種能了解封潮過去的的機會可不多。
趙玲深吸一口氣,小口抿了一口咖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搖頭一笑:“當時封潮一身的傷,就剩一條胳膊是好的了。然而他喝得最多,誰勸都勸不住,最後倒在桌子上說了很多胡話。”
唐綿綿被趙玲的三兩句話帶入了那個時候,她的眼前似乎浮現出封潮年輕的樣子,他肯定半倚在椅子上,嘴角叼著煙,即使身上傷痕無數,也要提著嘴角裝作不在意。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