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 163 章(2 / 2)

也對,能被項羽一見鐘情的美人,家中想為她找一份能護住美貌的好姻緣也無可厚非。

“你……”項羽後背脊一涼,警惕轉身,恰好與張嬰的雙眸對上,“為何這般看著我?”

“咳。沒什麼。”張嬰搖了搖頭,他不好意思說,剛剛腦洞大開,想著如果樊典與盧家阿妹是言情男女主,那項羽和虞姬真的很像be對照組。

張嬰與項羽又閒聊了一會兒,目光一瞥,正好瞧見樹梢突然兩麵小旗子。

他腳步一頓,不再帶著項羽繞彎子,直接走向了墨家工坊。

兩人剛剛抵達,正好看見墨家工坊前方烏壓壓站著一片人,絡腮胡子搬了一個木板告示出來,同時還有一位識字的小吏幫著念。

張嬰站定,道:“烏兄,一起聽一聽。”

項羽腳步的一頓,他對長安鄉也很熟悉,所以在聽到張嬰的話後,回頭一想,便意識到張嬰是故意帶他繞彎子,就等著看這個。

項羽上前兩步,耳畔也響起小吏誦讀的聲音。

大概意思是,長安鄉越發富足,拿到軍爵的低階將士越來越多,為了長安鄉有更好的發展,為了讓大家從低階軍爵走向高階將軍,從現在起,長安鄉掃盲運動正式開始。

長安鄉的吏師們會擴大招生範疇,有軍爵的成年人報名識字,需要交納一定的束修。五到十歲的孩童報名,費用由張嬰一律承擔。

看到這,項羽倒抽一口涼氣。

他驚疑不定地看向張嬰道:“阿嬰你,阿嬰你,你這是……”

頓了頓,項羽忍不住壓低聲音,勸道:“阿嬰,你還小,名望可以慢慢養,無需這麼早就暴露出想成聖,立碑,流傳千古的心思。”

“噗!我沒這個想法!”

張嬰差點吐出一口老血,都什麼跟什麼啊,他無語地瞅著項羽,“長安鄉多是軍功爵,但即便再如何武勇,若不識字的話,五大夫就是他們的極限,現在給他們掃盲,也是幫有想法能更進一步。

至於給孩童們掃盲,如今百越初定,大秦急需小吏,我也是希望長安鄉的黔首們能能抓住這份機會,能過得更好一點。”

項羽下意識道:“但長安鄉很多稚童是賤籍,還有非老秦人。”

張嬰心下一笑,故作驚訝地看著項羽道:“我知曉啊!但你忘了布告麼,百越百廢待興,願意前往百越的人是不拘泥身份的。事實上,再過些年,整個大秦境內都不會拘泥身份了,大家愛居樂業,都是秦人,都是親人。”

項羽驟然沉默,冷不丁道:“哪有那麼容易。”

“你等著看唄。”張嬰笑眯眯地看著項羽,“我小福星說過的話,何時錯過。”

項羽一時呆住。

這句承諾沒有半點保證,但因為張嬰用了小福星的名號,莫名還挺有說服力。

他神色有些複雜,道:“你認真的?”

“真噠!”張嬰點頭,“這事其實我一年前就與張女官說過,大半年前也與仲父他們念叨過。隻是之前時機不到,所以一直沒急著采取措施,現在世紀到了。”

項羽一愣,猛地反應過來,道:“紙?對哦,是紙張!你打算用紙張,對啊,如此輕薄,攜帶便捷,確實有利於知識的傳播,這果然很偉大,怪不得你說能流傳千古。”

張嬰驚訝地看向項羽,沒想到記載中不愛讀書,隻癡迷打仗的項羽的腦瓜子都轉得這麼快。

“嘿,紙張就是有這麼好,所以……”

張嬰心有成算,試探性開口,“烏兄,好烏兄啊!當初你為了幫我問問題,用信寄了很多出去,那些信友們一個個才華橫溢,你問問他們樂不樂意過來長安鄉當吏師,待遇從優。”

項羽搖了搖頭,道:“怕是不行。”

“這樣啊,那你要不要問問他們需不需要這些紙張。”

張嬰笑眯眯地看著項羽,“一方麵是感恩他們為我解答了許多問題,我可以白送很多,隻需要他們與同窗、同僚們多嘴提一下,說這是我們福源市的紙。哦,若是他們實在過意不去,想付錢買也行。”

張嬰用的是話術套路,即關係好的人,一般婉拒了一次就不好意思婉拒第二次,尤其張嬰的第二次請求說得合情合理,看起來像是為了擴展生意的常規操作。

項羽猶豫了一會,點頭道:“他們幫你推廣,有用嗎?”

張嬰心下一喜,自信道:“當然!烏兄我以前在福源市時就對商戶們說過,產品要賣得好,必須精準找到目標客戶。你想,士子多看書,寫字,他們才需用紙,所以信友們口口相傳,他們的推廣才有用。”

項羽失笑地看著張嬰,道:“你可彆與信友這般說,他們會認為你有辱斯文,不樂意與你來往。”

“哈哈,無妨。”張嬰輕輕拍了拍項羽的胳膊,“烏兄不嫌棄我就成。”

項羽一怔,微微頜首,道:“成,那我寄信問問?”

“嗯!”張嬰笑容更甚了,示意絡腮胡拿了一摞紙遞給項羽,“烏兄,你直接用這些紙張寫信,一方麵是便宜,這麼多也比不過一張帛紙的價格,另一方麵,紙張輕便,驛卒可以多帶些書信,信友們收到後也可以直觀地看到紙張。”

能一次性多套路幾個地址,就多套路幾個。

項羽接過一大摞紙,點了點頭。

但他在問過造紙的價格後,表情一頓,忽然臉色複雜地看向張嬰,輕聲道:“阿嬰,這錢要不還是彆掙了。我見過……聽過很多貴族,都是將識字與知識緊緊拽在手中的。

即便是古之傳道聖人,他們也不會免費傳道受業解惑,更彆提說主動幫助孩童承擔一切學雜費用。

你如此特立獨行,很可能會被其他貴族針對的。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

張嬰震驚道:“烏兄何時學會了成語!”

項羽:……

“咳咳,不是,我就是感動。”

張嬰討好地看著怒發衝冠的項羽,摸了摸所剩不多的良心,重新握住項羽的手,“烏兄。我一直信奉孔子一句話,有教無類。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男人還是女子,韓人還是楚人,在大秦都可以接受教育,都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

他滔滔不絕,再次打了一波民族大團結的雞血,直接把項羽給說懵逼,就差沒抱頭鼠竄。

片刻後,張嬰笑眯眯的表情忽然怔住了。

項羽順著對方的視線扭過頭,恰好看見鼻青臉腫的如橋苦哈哈地走過來。

但他的視線隻是掃了一下,或者說,所有看過去的視線最多隻會掃一眼如橋,緊接著,就會被他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斜前方身影所吸引。

正是身著以黑為底紅紋鑲邊長袍,眸光冷傲,風骨偉岸,以地表最強氣勢大邁步而來的嬴政。

張嬰一個飛撲猛地抱住項羽的胳膊,感受到梆硬的肌肉,繃緊的曲線。

糟糕,項羽認出嬴政了!

如橋在搞個甚啊!

不是說了明日再通知仲父嗎,怎麼找個項菀都能吧仲父找來啊!找到也就罷了,你一個公子,對便衣仲父戰戰兢兢還退一射之地,這不暴露身份麼。

鎧甲,鎧甲在哪裡!

打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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