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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愛美人纖阿 伊人睽睽 12297 字 8個月前

如此說著,薄寧飲了玉纖阿遞的那杯酒。他還要再說什麼,範翕走了上來,不悅道:“薄君,該登船了。你與你義女的悄悄話,未免太多。”

薄寧:“……”

薄寧捏了捏眉心,轉身向船艙上走去。走一半,他又回了身,問玉纖阿:“我問你最後一句,請你莫要騙我,與我說實話——你能否告訴我你為何殺我父親,傷我兄長麼?”

玉纖阿答:“他們做了些欺負我的事,但那些事已經過去了,我不願意將舊日瘡疤揭露給任何人。”

她這般說時,範翕握住了她的手。她側頭向他含笑望一眼,以示自己並未難過。

薄寧沉默下,問:“你是否問心無愧?一點兒愧都沒有?”

玉纖阿慢慢道:“是,我問心無愧。一點兒愧都沒有。”

薄寧緊盯著她,試圖從她麵上尋到一點兒撒謊的蛛絲馬跡。然而沒有。咫尺間,女郎目光澄澈,清盈若洗,並不躲避他的視線。他眼神銳利,因覺得此女心態極好,恐難以說真話……但他望了她許久,她雖不肯告訴他真相,卻始終沒回避他的目光。

薄寧沉默了。

半晌他澀聲:“我知道了。”

就此轉身,徹底離開,算是將此事放下了。

玉纖阿站在泊頭看著,見大船緩緩離開她的視線,見薄寧立在船頭,衣袂飛揚,隱隱約約的薄霧籠罩,他的身影在她視線中越來越遠。她目不轉睛,盯著遠離自己的這艘大船,盯著船頭的薄寧。她心知從此以後,她不用再東躲西藏,她和薄家的那些舊事,與這艘船一樣,都漸漸成為舊日光影,被徹底封存了。

如彩蝶破繭,她一點點振掉身上的塵埃,告彆舊日,迎接新生。

她大步向前走,她信卑微也求上進,螻蟻也可求生,她會越來越好的。

玉纖阿轉過身,一陣輕鬆下,目光卻微微一凝,因她看到了後方站得有些遠的楚寧晰。楚寧晰目光越過眾人,望著離開的那艘船。楚寧晰的目光明亮又沉靜,像是星光揉碎盛滿夜空,又像是黑霧將那些星光重新掩藏起。

星亮星又滅,風拂碎發,楚寧晰負手而立,安靜地看著那艘船。

楚寧晰那眼神……玉纖阿微微一怔,想莫非楚寧晰是喜歡薄寧的?

可是……除了政務,她並沒有發現薄寧和楚寧晰有任何曖.昧的私交啊。

察覺到玉纖阿的注視,楚寧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和玉纖阿溫柔的眼眸對視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楚寧晰非常淡然地移開目光,就好像玉纖阿剛才見到的那般熾烈的眼神……是錯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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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纖阿有心拿此事問範翕。

薄寧走後,玉纖阿還沒說自己如何傷心,如何悵然若失,範翕倒先說他不舒服,他難受,他需要玉纖阿安撫。玉纖阿都不知薄寧離開,他有什麼好難受的。可是範翕搶在她惆悵之前,捧著心柔弱無比地說他不舒服,玉纖阿也不能拿人家如何……

更何況範翕倒打一耙,說:“我定是見你不舍得薄寧,才心絞痛,難受無比。你看我這樣愛你,你心裡不好受,我竟然跟著你一起難受。你說,你是不是舍不得薄寧,卻裝模作樣地不說?你與薄寧相識那麼多年,青梅竹馬,你是否喜歡過他?”

玉纖阿見他這時候都不忘夾帶私貨,說他對她有多在乎。她試了一下,尋了一番舊日與人做戲時的感覺,便與他麵對麵,一道捧著心柔弱:“公子怎還疑心我?我如何都是已經過去的事,公子這裡倒是未曾過去的事。例如,公子的那位未婚妻可如何是好?”

範翕一滯。

為玉纖阿淚光點點的演戲,也為他一時還真解決不了此事。

範翕便板起了臉。

二人做戲時,正在村外散步。累了的時候,兩人上了山丘。夏日炎熱,玉纖阿坐在樹下,神色悠然地望著遠方。範翕則枕著她的腿,閉目假寐。玉纖阿手中拿著一羽扇,低頭為範翕驅風。看他閉目恬然而臥的俊逸相貌,玉纖阿思緒飄飄,再次想到了他這般俊美,不知他的未婚妻……

範翕閉著眼問:“為何不說話,你在想什麼?”

玉纖阿自然不會說實話,惹得他不高興,或者二人爭吵。她隻問:“我還在想楚國王女與薄十一郎之事……我知道薄郎今年已弱冠之齡,通常男子在此時已經婚配。薄郎卻沒有。不知楚國公主多大,是否……”

範翕淡道:“楚寧晰是不可能嫁給薄寧的,你我二人的仇人不會聯手,你且放心吧。”

玉纖阿心說沒有到仇人那一步……薄寧不是還被範翕押著成了她的義父麼?

玉纖阿心思卻到底被他猜中了一點,她微紅了臉。她問:“為何這樣說?我當日確實見公主看薄郎的眼神不對,我自認我沒有看錯,我也不會騙你。”

範翕唇角露一絲嘲諷。他道:“楚寧晰那人,我比你了解。她是楚國唯一王女,她的婚嫁都是國事。楚國這唯一的王女隻會讓人入贅,不可能嫁到彆國去,給人送嫁衣。你看楚寧晰野心勃勃,就知她是不可能嫁給越國大司徒的。除非越國大司徒肯入贅楚國。但薄寧又豈是甘居人下之人?是以無論這二人是否有私情,都成不了事。”

玉纖阿沉吟問:“公子說公主與您差不多大?若公子的母親……無論如何,你二人年齡也不該差不多大啊。”

範翕沉默了。

好一會兒,他道:“我也不清楚。楚寧晰大約隻比我小幾個月而已……”

他也有些茫然。

因大家都傳說他母親與楚王偷情。可是他與楚寧晰年齡這樣相近……偷情聽著總是很奇怪。若是虞夫人在入周宮之前與楚王偷情,楚王短短幾個月就讓另一女子懷孕,那楚王簡直是混蛋;可若是虞夫人在楚寧晰出生後與楚王偷情,範翕又覺得自己母親未免太過分。

然而他並不願說自己母親不好。

是以不語。

玉纖阿揉他的發,她以前不怎麼問範翕的事,因她那時舉棋不定,並不知自己會和範翕如何。現今她一心想和範翕走下去,便要知道他身上的事……玉纖阿讓自己語調溫柔,好不引起範翕的排斥。她輕聲試探他:“你不曾……求問過虞夫人麼?”

範翕微怔,道:“問什麼?”

玉纖阿說:“公子為自己的身世困擾這麼久,百般試探與探尋,可若是親口問虞夫人,不就清楚了麼?”

範翕麵上浮起不悅。

他道:“我怎能問我母親這樣的事?你不知我母親的艱辛。她被關在丹鳳台十五年,與外界隔絕,外界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清楚。我母親根本不知道外麵的傳聞,根本不知道我父王做的事。她根本不知道我的出身被人詬病,被人疑慮是否不是周天子的兒子……我母親已經很可憐了,她從不知道我在外如何,我若是說些高興的她自然放心些,我拿這樣的事問她,豈不讓她擔心我在外過得不好,處處受人刁難?”

玉纖阿怔忡。

她萬沒想到虞夫人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範翕這麼在意他自己的身世,可他居然從來沒問過虞夫人。

恐虞夫人以為範翕在外與旁人一樣,是受人器重的公子。恐虞夫人以為周天子隻與她置氣,從不曾將氣撒到她兒子身上……玉纖阿低頭,輕聲:“周天子竟是背著虞夫人,對你這麼壞麼?”

範翕睜開眼,目露冷笑。

他慢悠悠道:“自然不是了。他巴不得我母親知道我在周王宮過得不如意,他巴不得我母親向他屈服……可我偏偏不讓我母親知道,偏偏不讓我母親向他低頭。我記恨他,我絕不讓我母親為了我,回到周宮和他那樣的人斡旋。我寧可我母親被關在丹鳳台。”

“總有一日,我會自己帶我母親離開的。”

範翕聲音裡帶笑。

因現在情況不同,周天子死了,隻要太子登了位,他想帶走自己的母親,就容易得多……正在這時,泉安氣喘籲籲地在山丘下坡喊:“公子!有太子的消息了!太子回信了!太子的信!”

範翕當即翻身坐起,拉著玉纖阿一起站了起來。

泉安奔到了他麵前,將竹簡交給他觀望。玉纖阿在旁立著,看範翕展開竹簡後,先是鬆了口氣,接著目光凝起,眉頭皺著。玉纖阿憂心問:“可是情況不妥?”

“不,”範翕握著竹簡,抬了眼,慢慢道,“太子殿下在宋國,與宋國一道抗九夷。”

泉安舒了口氣,笑道:“太子殿下平安就好。”

範翕慢吞吞說:“可是兄長告訴我,齊衛二國是故意在周洛燃的烽火。那烽火的意思,隻是周天子不在周洛。太子殿下讓我不要悲痛,說我父王……也許並未死。”

泉安與玉纖阿一起愣住。

範翕皺眉,心想怎麼能未死呢?

他下了決心:“不行,我得去見太子。”

泉安:“太子在宋國,宋國和蜀國正與楚國開戰。”

範翕回頭,道:“那就……與楚寧晰合作吧。”

他目光閃爍,如今之計,當是先見到太子。

作者有話要說:  走了一章劇情,要換地圖啦~好消息是公子把玉兒逼得沒有退路,我玉兒終於打算主動出擊來鞏固愛情啦!這卷真的是公路愛情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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