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的差事啊……務必得辦好了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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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的晚上,紅梅去大廚房的路上偶遇到了孫婆子,兩個人隻站在一處說了兩句話就各自走了,絲毫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這付府的下人加在一起或許有個百餘人,互相之間熟識隨口打聲招呼,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之後紅梅在大廚房領了晚飯,便急哄哄的回到了茱萸院,等到把院門落了鎖,她便開始叫道:“小姐!小姐!”
鶯歌聽到動靜打開了廂房門上掛著的厚厚的布簾,做出了噤聲的手勢:“說過你多少遍了,怎的還是這般毛躁,小心隔牆有耳!”
紅梅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然後隨手將食盒中的吃食倒在了院中的狗飯碗裡,緊接著撲了幾下身上的雪粒子,邁進了廂房之內。
外麵是冰天雪地,廂房內則是溫暖如春,不大的地方裡裡外外放了兩個炭盆,竟沒有一絲的煙味兒。定睛一看那炭盆中燒著的炭通體火紅,沒有一絲的雜質,肯定不便宜,顯然不是那些從庫房裡取來的低端貨色。
但屋內的人,就連剛剛進來的紅梅似乎都已經司空見慣了一般,臉上沒有絲毫的訝異之色。她們現如今已經完全被付綿綿給慣壞了,府中其他下人的房中哪裡會有炭盆這種東西,就算有那燃著的也都是熏人的木炭,是以冬日裡手腳生瘡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她們和鐘媽媽三人所居住的下人房中,不僅有炭盆,還整天整夜的燃著,彆提多舒服了!
“小姐,方才在大廚房外遇到了孫婆子,她把信給我了。”紅梅很是乖巧的把懷中的信遞到了付綿綿的眼皮子底下。
而坐在書桌旁的付綿綿撂下了手中的毛筆,接過信之後略微揚起了下巴,示意對方去桌邊吃飯。見那三人開始動筷子了,她才打開了回信,信上的字力透紙背,瞧著不像出自女人之手。
沒錯,她昨天讓孫婆子當家的送出去的那封信,正是送到了開國郡公府唐二公子的手上。再怎麼說現在兩個人也是被春林堂綁到了一起,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讓對方辦點事兒並不過分,畢竟春林堂的一成紅利就足以讓開國郡公府上下無憂了。
待到看完整整五頁的回信後,付綿綿站起身推開了窗戶,望著臨廊的瓦片上滴滴答答往下流淌的雪水陷入了沉思。
據唐恒信中所說,王氏在付梓妍的婚事上的確沒安什麼好心,原來那周侍郎府上的周六公子竟是天閹!前一個妻子是小門戶的嫡女,嫁到侍郎府之後不出半年就斷了氣,周侍郎對外宣稱對方乃是婚前帶疾這才病死了,具體到底如何,沒多少人知道。那嫡女的家中許是也得到了一些好處,嘴巴竟閉的緊緊地,半點風聲也不曾外泄。
但以唐恒的身份,明顯是聽到了一些內情的。
那嫡女哪裡是病死的,乃是被周六公子活活虐待致死,傳說全身上下沒一塊好地兒,有的傷處甚至都流了膿!
這樣一來倒說得通了,不得不說這王氏心思是真的歹毒,付綿綿可不信她不知道周六公子到底是個什麼貨色,這明顯是不想讓付梓妍活!沒準在王氏看來,能夠讓付梓妍風風光光的嫁進侍郎府,都算是給了她天大的臉麵了。
現在付嘉致仍舊在邊境戍守,多久才能歸京誰也說不清楚,許是半年又可能是一年、兩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待到男人回來,一切都已成定局,就算付梓妍命硬沒死,那侍郎府也不是這會兒的付嘉致能夠招惹的起的,他想要從侍郎府奪人,無異於癡人說夢。
付綿綿都想給王氏鼓鼓掌了,對方這算計的可真夠縝密的了。
除卻這些,唐恒還在信中告知了她一個好消息,那日煜王在酒鋪買了酒回去之後,對酒鋪背後的老板及釀酒之人很感興趣,並表示可以見上一麵。
回過神,付綿綿將手伸出了窗外,任由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落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上。
既然付老爺和王氏先不仁,那她便也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