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哥哥 這個男人,他真的不至於吧?……(1 / 2)

嬌啼 盛晚風 10895 字 6個月前

不遠處街市上的喧鬨還在宣告著這位新科狀元的與眾不同。

出生江南望族, 年紀輕輕一舉中第,相貌清雋出眾, 不難猜測, 近半月來上京城百姓的飯後談資,都會被他包攬。

清風巷同宮城的東乾門連接著,過往大多都是朝中官員。

謝韞此行本是從東乾門入東宮, 赴太子邀約,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楊溫川。

淨斂侯在謝韞身側, 應了一聲道:“是的公子,他身邊那位應當是桑家大郎,今年中了探花。”

在往上數個百年, 曾經的楊氏在門閥貴族中也是不可或缺一大姓, 隻是後來地方動亂,門閥之間爭鬥激烈,關隴謝氏獨攬大權,許多門閥就被迫退居西部或南方。

楊氏就是其中一員, 這些年楊氏對朝政並不積極,更沒什麼根基,今年出了位狀元,其實也無可厚非。

聖上也有意重用他,可謂前途無量。

隻是淨斂知道,這些都隻是表象,他們真正要留意的為聖上是真的惜才, 還是借此讓楊溫川留駐京城, 牽製謝氏。

謝韞終於緩緩開口道:“楊溫川同這位桑……”

淨斂低聲提醒:“桑晏和。”

“同他之前就相熟嗎?”

這……

淨斂幾乎已經把楊溫川近幾年查了個底朝天,卻沒想到主子開口就這麼刁鑽。

這跟桑家有什麼關係?

“應當隻是廷式這段時日才認識,畢竟兩人之前一南一北, 並無來往。”

謝韞又不出聲了。

而這邊桑窈走後,桑晏和實在覺得掛不住臉

他平日在府內大多時間都花在了書本上,對他的親妹妹也疏於管教。

桑茵玥此前是府中最受寵的小姐,性情驕縱不講理,稍一說教就能跟人吵翻天,連父親都拿她沒辦法。

後來桑印一路高升,桑窈這個小女兒在府中的地位才算重要起來。有桑印在,府中有什麼好東西,都會率先往桑窈那送。

桑茵玥自是不服氣,性子就越發的壞,平日兩句話就能得罪一個人,家裡也挑不出幾個喜歡她的人,大家私下都叫她大嘴巴。

他這個做哥哥的,一開始聽了還有幾分生氣。

後來發現,這嘴巴確實大。

也就桑窈性子溫柔,不觸及底線就不會怎麼記仇,偶爾會應她幾句話。

桑茵玥這般,日後確實踢到鐵板可是有她受的。

他道:“楊兄見笑了,我這個妹妹實在是口無遮攔。”

楊溫川從桑窈身上收回目光,溫聲道:“無妨。”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突兀的問了句:“對了桑兄,令妹這幾年身體如何?”

桑晏和一愣,道:“你說的是…窈窈?”

楊溫川嗯了一聲,思及十多年前江南的夏天,垂眸溫聲道:“抱歉桑兄,這般問的確是突兀了。”

“隻是不瞞桑兄,方才見到令妹,我才想起之前在江南似乎見過她。”

“隻是那時她還是個小姑娘,我記得應當是來養病的。”

桑晏和驚訝的睜大眼睛,桑窈小時候的確身子弱,在很小的時候被送往過江南養病,隻是沒想到桑窈和楊溫川還有這層淵源。

而十幾年過去,楊溫川居然一眼就認出了她。

“我說你方才怎麼總看著窈窈呢,原來還有這一遭!”

他搖了搖頭,繼而感歎道:“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他莫名覺得同楊溫川距離近了些,不由攬著他的肩膀道:“窈窈現在可好著呢,楊兄你且放心吧。”

“到時我回去同窈窈說說,你倆也好敘敘舊!”

楊溫川被帶著走,他笑道:“那時她還小,可沒什麼舊可敘。”

兩人一邊說一邊轉過身去,正好同謝韞打了個照麵。

桑晏和愣了下,反應過來後不由站直了身體,他麵露喜色,迫不及待想上前去搭話。

他早先便聽聞過謝韞的種種事跡,心中十分仰慕,況且他才初入翰林,而謝韞雖是他同齡,但在朝中資曆頗深,這會怎麼也該去打個招呼。

此等機會不容錯過,他上前兩步,對著謝韞拱手作揖,聲音不乏激動道:“謝大人。”

楊溫川抬眸掃了眼麵前的清雋男人,頓了片刻後亦笑道:“楊某曾在江南時就聽說謝大人威名,實在百聞不如一見。”

謝韞意態疏淡,似乎不願多談,隻道了句:“閣下過譽。”

桑晏和又道:“謝大人您是要進宮嗎?”

剩下那句“我們也是”還沒說出來,謝韞便嗯了一聲,不乏敷衍的道:

“謝某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奉陪了。”

言罷,就越過兩人闊步進了宮門。

徒留兩人麵麵相覷。

楊溫川笑了一聲道:“謝大人這是心情不好?”

桑晏和搖了搖頭,目光還留在謝韞的背影上,道:“謝大人行事似乎向來如此。”

一般不給不重要的人留麵子。

楊溫川也不在意,拍了下衣袖道:“那桑兄,我們也走吧。”

事實上,桑晏和自進了翰林院起就十分忙碌,根本沒什麼機會見到桑窈,這樣一來二去,他還把這件事忘了。

而等到桑窈再次見到楊溫川的時候,已是小半月之後了。

*

初夏時分,雖不及七八月份日光熾烈,但晌午時也熱的有幾分發悶。

桑窈靠坐在窗前,手邊的賬本高高摞了一堆,寂寞的擱在一旁,而麵容俏麗的少女正坐在凳子上,一臉的專注。

少女額上泛了細汗,手臂支起,手上動作利落又靈巧,手中細長的樹葉不一會就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小兔子。

她已經編十來個了,蝴蝶,小蛇,什麼都有。

每當她看賬本的時候,身邊的一切都會變得有意思起來,就連樹葉都在誘惑她。

燃冬從小廚房替桑窈端來一碗溫涼的乳酪梅子凍,放在了桑窈手邊,又無奈道:

“小姐,您該睡午覺了。”

燃冬又替桑窈把那些隨意放置的小動物一個一個放平整,每一個都十分精巧。

桑窈吵架時反應雖慢,但她平日裡手上功夫可十分厲害,既靈巧又迅速,什麼紡織刺繡,對她來說都不在話下。

她放下手裡的葉子,看著賬本,一時充滿了愧疚:“你怎麼不阻止我走神呢。”

燃冬道:“小姐若是不想看就不看了。”

桑窈心情不太好,她趴在桌上,歎了口氣道:

“你說公主府開宴,怎麼會邀我過去呢。”

燃冬也不明白,這般宴會,去的大多都是品以上的重臣子女,按理說桑窈的父親位居四品,她是不夠格去參加的。

她安慰道:“沒事的小姐,總歸應當不是什麼壞事,奴婢就在公主府外等您,您若是不順心,咱們出來就走。”

這倒沒什麼順不順心的,桑窈參加的宴會不少,早已總結出了八字秘訣,不聲不響吃吃喝喝,權當是蹭飯了。

她歎了口氣。

*

宴會當天,為顯重視,桑窈特地打扮了一番,較之以往,顯得越發的妍麗可人。

桑窈這邊前腳才進公主府,謝韞後腳就從南門走了進來。

原本一個賞花宴,對謝韞來說,實在是沒有來的必要。

但長公主同謝家頗有幾分關係,算起來,這位昭元長公主也是他的表姑,他拂不開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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