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緊閉, 日光透過窗隙透進來,外麵隱隱傳來緩緩的對話聲,顯得房間越發寂靜。
桑窈臉上的笑容僵住, 不懂這說好的小貓怎麼就變成了謝韞。
寂靜之中, 謝韞緩緩將脫下的外衫置在一旁,繼而看向桑窈。
審視般的目光靜靜落在少女身上, 他麵上看不出喜怒,淡聲道:
“你最好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
她有什麼好解釋的,桑窈倒是想問問他, 她好好的小貓去哪了,怎麼來的是個男人。
他甚至還把門關上了。
……該不會是他同太子聯合起來, 故意把她引到這裡,然後想跟她生煮成熟飯吧?
但謝韞看起來不像是這種人啊。
而且看他的表情,他似乎也有點意外。還是說這中間難道是有什麼誤會。
桑窈瞅了看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謝韞,小聲的由衷發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吧, 意料之中的問法。
她又開始了。
這種先發製人的手段她真是用不膩。
謝韞緩步朝桑窈走了過來。
因著沒了那寬袖肅重的外袍,男人看著越發的身形挺拔,革帶掐出一截勁瘦的腰,黑靴踩在地上, 目光帶著壓迫感。
“桑姑娘,事已至此, 你大可坦誠一些。”
有點凶。
桑窈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她聽不懂謝韞在說些什麼。可聽著他的話音,反倒像是認為她是故意出現在這的。
這個男人麵無表情的時候總讓桑窈無來由的緊張。
她靠在牆壁上,明明沒做什麼虧心事,卻因為緊張說話磕巴了起來, 她解釋道:“我我我…我等我的小貓呢。”
謝韞明顯不太信:“你在我的房間裡等小貓?”
他停住腳步,站在桑窈麵前:“那你等到了嗎。”
桑窈被迫看向男人那張淡漠的臉,他依然高高在上,褪去那身穩重斯文的外袍,讓男人身上帶了幾分鋒利的侵略性。
兩人對上目光,桑窈輕輕搖了搖腦袋。
壓迫感太強,桑窈終於忍不住,她皺著小臉,低聲道:“我哪裡知道這是你的房間啊。”
“你怎麼在宮裡還有房間啊。”
“是太子殿下叫我進來的,他說讓我在這裡等咪咪。”
謝韞不語,似乎是在思考她這話的真實性。
桑窈總覺得這男人有點凶,她側過身子,離謝韞遠了一點,然後站在了桌子旁拎著她的大蜘蛛,鼓起勇氣對他道:“你凶什麼!”
“就是殿下讓我在這等著的,你去問問他就好了啊。”
她闊步走向門前,一邊試著開門一邊念叨:“再說了,你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出去就好了啊。”
言罷還對著謝韞哼了一聲。
謝韞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很離譜,她居然還生氣了。
而且他對她凶了嗎?不理解。
桑窈也不理解。
而且按理說他倆孤男寡女的,怎麼著也該是她吃虧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試圖開門。
可也正是此時,外麵說話聲清晰的傳了進來。
不是太監,好像是臣子,似乎還有彆的皇子,總之有點熱鬨,腳步聲算不上密集,但隔一會就有人經過。
“……”桑窈的手默默頓了下來。
謝韞轉過身來,看著她,故意道:“出去啊。”
桑窈的手尷尬落下。
她站在門邊,抱有一絲僥幸的問道:“彆人知道這是你的房間嗎?”
謝韞:“你覺得呢。”
桑窈不吭聲了。
她雖然不太在意自己的名聲,但她必須要現實一點去考慮自己以後的嫁人問題,這會若是被誰看見她大中午的從謝韞房間裡出來,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呢。
她瞥一眼謝韞,試探著道:“……你說我能偷偷溜出去嗎?”
謝韞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無所謂。”
他確實從不在意什麼風言風語,一般情況下,他都會找到始作俑者,然後從根源上直接解決問題,以此殺雞儆猴。
桑窈又沉默了。
隔了一會外麵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敢問謝大人可是在裡麵?”
楊溫川的聲音。
桑窈捏著蜘蛛腿的手緊了緊,她心跳飛快,緊張的看著謝韞。
救命!他不會要進來吧?
謝韞立在她身側,慢條斯理道:“怎麼,你阿川哥哥來了你不開心嗎。”
桑窈食指抵唇:“小聲點。”
謝韞:“命令我?”
桑窈:“求求你小聲點。”
淨斂在外麵道:“楊大人是有何事?我家公子應當還未睡下。”
桑窈緊張壞了,她默默環顧四周,尋思著這裡麵有沒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
無果。
片刻後,她朝謝韞旁邊挪了挪步子,仰著腦袋看著他,乞求道:“你能彆見他嗎?”
謝韞不理她。
桑窈又捏住他的衣袍,小小的晃了晃,熟練道:“求求你了。”
外麵的對話還在繼續,楊溫川道:“是這樣,我原是跟著我老師過來的,但老師剛才有事先行離開,便托我將這個交給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