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點臟,儘量隔開點距離,不把泥弄在她的身上。奈何她非要湊過來,輕啄了一下他臉頰,親昵地說:“想你了。”
剛剛下來得太忙,她連鞋都沒來得及換。乾淨漂亮的水晶鞋踩在泥沙上,陷在地下了大半截,有點難站穩。
他手上沾了泥,沒有直接去扶,而是抬起手臂,讓她把重量放在他上。
阮槿彎下腰,捏了一把細細的海沙,潔白柔軟,從指尖溜回到地上,難以辨彆。
任由海浪將頭發往後吹散,阮槿看看他手裡的小桶,笑著大聲問:“撿到最漂亮的那顆了沒?”
他看著她,“撿到了。”
她眼睛裡有微光,聲音輕快:“藏哪裡了,給我看看。”
話還沒說完,就打了個噴嚏。
見她穿得這麼少就出來了,薑臨琛皺眉,“回去再說。”
可來時容易去時難,腳上的泥越踩越多,阮槿的鞋陷在鬆軟的泥沙裡,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薑臨琛想背她回去,但手有點臟,而且還拎著桶,也沒辦法。
阮槿也灑脫,索性把鞋一丟,打算光著腳走。可他看著心疼,到水裡洗了洗手,把東西扔在這,打算先把她背回去,待會兒再回來拿。
她非不讓,說東西放在這兒會丟。
但其實,她隻是想嘗試光著腳,和他並肩走回去,感受那種酥癢難耐,就當這些天任性的懲罰。
回到房間,阮槿把窗戶關上,去換了衣服。
出來時,薑臨琛遞給她一個粉色貝殼。
顏色很漂亮,上麵的紋理也很自然,阮槿愛不釋手,“好漂亮,你剛剛撿到的?”
“你猜。”
“這麼漂亮,肯定不能是隨手撿到的,所以,一定是你買的。”
說到這裡,阮槿瞧他。該不會是從外麵的商販處買回來的吧?那裡很多假貨的,但是這個又不太像。
他笑著沒回答,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把貝殼拿回自己手上,將開口處對著她,哄著說:“打開看看?”
是真是假,都是他送給她的。
阮槿很小心地打開,動作很輕,裡麵乾乾淨淨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看來是加工過的了。
中間還放著好幾顆潔白的珍珠。圓度和光澤度都很好,在燈光下泛著光,一看就是高價買回來的。
這尋常的海邊肯定不可能有。
阮槿又喜又驚,“你從哪買到的,這麼大?”
他笑了笑。自然是早就買好了,特意準備好送給她的。
“喜不喜歡?”
阮槿從床上跳起來,親親他的臉,“當然喜歡。”
他用額頭抵著她,與她鼻尖對著鼻尖,沒了正經。
玩膩了海島,又不想爬山,兩人又去了澳大利亞,結果在街頭很倒黴地遇到了颶風。
外麵粗壯的樹木被風吹斷,兩人被困在商場裡,始終手牽著手。趁著風雨小了點,才從街頭跑了回去。
被困在小鎮上了兩天,斷斷續續的暴風雨徹底停下。索性在海濱這也是常事,預防措施做得還可以,小鎮上都沒什麼人員傷亡。
可阮槿卻忘不了和他在一起的片段,他一直護著她,讓她體會到了她最缺乏的安全感。
攜手經曆磨難,她竟然覺得很美好。
怎奈何,讓兩人頭疼的生理期來得猝不及防。應該是這兩天玩脫了,日期才會錯亂。
好巧不巧,那天剛好不小心泡在冷水裡過,阮槿疼得死去活來。
她體質還算好,這種事很少會疼的,根本沒隨身帶著藥。見她疼得難受,薑臨琛親自出去買了,回來給她倒好熱水,看著她把藥吞下去。
又細心照顧了一整晚。
止痛藥對身體有危害,昨晚隻是看她疼得狠了,他才讓吃的。第二天就不給了,而是讓人把生薑,紅糖都送來,親自煮給她喝。
直到她好徹底了,才又繼續旅行。
但接下來的行程被打亂,不知道該去哪裡,阮槿愁得頭發都白了。
夜裡躺在床上,她又突發奇想,把手上的旅行書一扔,“一起去看極光吧。”
正好,這個時間去看到的概率最大。
薑先生看著她,微笑答:“好。”
一起看極光,聽起來是個很浪漫的選項。
行程一轉,到了挪威北部。
觀看極光前,阮槿好了傷疤忘了疼,想去體驗狗拉雪橇,滑雪。
想起那天她痛得難受的樣子,薑臨琛沉著臉拒絕,堅決不讓她再沾雪。阮槿死磨硬泡,最後才讓他帶她去體驗那個狗拉雪橇。
阮槿以前沒怎麼玩過這個,看著周圍人無數次摔在雪地裡,被伴侶扶起來,臉上的笑容,享受著那種一次一次地,被扶起來的感覺。
而她卻被他穩穩扶著,沒有摔倒一次。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挪威的特羅姆瑟。
這個城市的緯度高,極光活動很頻繁,是不少遊客觀看極光的首選地。他們遇到了不少來自中國的人,不過國外的大家沒那麼熱情,就算認出來,也隻是驚歎了一下,頂多要個合照。
但,千算萬算沒算到,在餐廳附近的旅館吃飯時,阮槿居然被一個外國的影迷認了出來。
身材高大的外國男士把她攔住,用很不流暢的中文跟她要合照,表達著一個粉絲的狂熱。
阮槿很開心,就答應了。
磨磨蹭蹭好久,最後被無情的薑先生拉走了。
還趕著去看極光呢。
上了車,阮槿看著他笑,“是你說的哦。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又杠上了?”
“扯平扯平,”
阮槿笑著,拉住剛吃了好幾斤檸檬的某人,故意問:“哎,你說我都裹成這樣了,他怎麼認出我的?”
“誰知道呢。”薑先生這話裡滿是酸味。
怕她被凍到,他把準備好的衣服遞給她。她也很快接過穿上,裹得厚厚的,像隻小白熊。
兩人開始出發。
到地點下車時,周圍已經有了零零散散的一些人,成群結伴。情侶,朋友,都有。
等待的過程有點無聊,阮槿拿著他送她的粉色貝殼玩,想起那天的事情,又有點惆悵。
她輕喚著他:“老公。”
“嗯?”他很快答應。
她靠在他寬厚的背脊上,開口的聲音很低:“我那麼差勁,有什麼可讓你喜歡的,你喜歡我什麼?”
薑臨琛緊緊摟住她的腰,低沉的聲音在夜空裡響起:“喜歡你對著我笑,喜歡你抱著我哭,喜歡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秒。跟你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甘之如飴。”
“……你越來越會哄人了。”眼底的淚差點繃不住。
他低低笑了,“我隻是把心底的感受與你分享。”
察覺到她的心情不好,他問:“最近怎麼了?”
“突然覺得自己一無是處,”許是覺得這麼說不太好,她又加了句:“除了美。”
看出來她很低落,他配合著輕笑了一下。轉過身看她,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龐,語氣輕柔:“一無是處,你知道是什麼意思?不準亂用成語。你是我最溫柔,最漂亮,最善解人意的老婆。”
阮槿不聽他瞎扯,良心發現地扭著手指說:“我知道我做得不夠好,旅行拖拖拉拉,還有起床氣,你想去的地方,我也沒有陪你去逛完。這一路走來,好像一直都是你在遷就我。你說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他將她的頭朝他更加靠近:“傻瓜,婚姻裡,兩個人想要一起走下去,彼此包容是必不可少的。人無完人,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也不是最完美的,但會給你最好的。”
阮槿聽完,鼻子有點酸酸的,“那我要怎麼做?就是說,你對我有什麼要求?”阮槿看著他,又補充:“能做到的我一定儘力。”
不能做到的,好像說了也沒用。
他看著她炙熱的眼神:“好好愛我。”
“……”
薑臨琛擁著她,在廣闊的原野裡,直到周圍等待的人群開始尖叫。
追逐的極光終於出現。
簾幕狀的光帶,好像一條藍紫色的飄帶浮動著。如煙如霧,高遠,神秘。
周圍全是激動的雀躍聲。
阮槿拉住他的手掌,激動,雀躍,興奮,所有的一切詞語都表達不出來此刻的心情。
剛想轉過頭與他分享這喜悅,就被一個柔軟熱燙的東西吻住了唇。
天旋地轉,神奇的極光在天空閃耀,照亮了地上的原野。
阮槿被他堵著,說不出話,聲音零零碎碎的:“你不看嗎?很快就消失的……”
他輕笑著,眼裡隻有她的笑容:“看你就夠了。”
她於他,就像絢麗奪目的極光。
不同的是,她比極光永恒。
似行雲流水,神秘的光環漸漸消失。
晴朗的夜空,清幽,群星閃爍著微光,散發出絢麗的光芒。
阮槿話還沒來得及感動,就先打了個噴嚏。
“……”
薑臨琛說什麼都不再帶她去玩了。
於是,興致衝衝安排了一個月的旅行,還沒玩儘興,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感冒葬送了。
薑太太很自覺,她罪孽深重。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