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刺探 該反思的人是您。(1 / 2)

兩個小的不知道心疼什麼, 埋頭跟紅薯奮戰。

衛長君撩起眼皮,仿佛事不關己:“這還不簡單,帶回去自己養, 我也省心。”

公孫敬聲拿個烤紅薯。兩個小的下意識看他。公孫敬聲奇怪:“怎麼了?”

衛長君:“彆看敬聲。你倆吃這些就夠了。吃太多沒肚子吃大公雞。一人一個大雞腿, 雞翅給表兄。”

公孫敬聲翻白眼:“我小時候雞腿歸表兄和阿奴。他倆終於走了,雞腿還是沒有我的。我是看明白了, 你就是疼大的慣小的, 而我是不大不小不討好的。”

“吃還是不吃?”衛長君瞪他。

在朔方後兩年公孫敬聲沒少吃雞腿, 衛長君也沒怎麼偏心。他沒底氣大鬨,嘀咕一聲“不吃白不吃”, 撕掉皮咬一大口。

兩個小的一看公孫敬聲這麼大都不敢不聽衛長君的話,以至於他倆認為還可以再吃點也不敢鬨。

紅薯吃完,衛長君給倆小的灌兩口茶湯, 順便潤潤喉嚨,然後才吩咐奴仆端熱水拿熱布。熱布輕輕一擦, 兩個小花貓又變成白嫩娃娃。

衛長君給他們塗上麵脂,帶上暖呼呼的帽子, 放他倆出艙玩一會。

公孫敬聲羨慕:“大舅真會照顧小孩。”

衛長君想一腳把他踹河裡去:“你怎麼比去病這麼大的時候還能拈酸吃醋?”

“我說的是事實。表兄貪心不足,希望大舅隻養他一個。要不是怕大舅打他, 他敢把阿奴賣掉。”

嘟嘟出來提醒衛長君, [公孫敬聲才是個貪心不足的。家裡那麼有錢還敢貪。]

[我知道。以後會留意。]衛長君叫嘟嘟放心, “彆的我不清楚,把阿奴賣掉絕不可能。雖然阿奴跟我姓衛,但我都不能訓他。用去病的話說,阿奴是他的,隻能他欺負。”

公孫敬聲還是頭一回聽說,半信半疑。

前幾日衛長君看望衛子夫的時候, 霍去病和阿奴也去了。

劉徹見他倆瘦了一圈很心疼。劉徹看好霍去病,希望他和阿奴成為衛青的左膀右臂,不希望還沒上戰場,他倆先被辛苦的訓練累病了,允許他倆五日一休。

“過幾日他倆休息,你見著他們問問?”衛長君故意激他,“隻怕你不敢。”

公孫敬聲沉吟一會兒,問就問,誰怕誰!

正月十二日,節後第一個休沐日,衛家還沒用早飯,霍去病和阿奴就回來了。

衛長君叫他倆去廚房取暖,他去西院叫公孫敬聲起來,然後又去自個房中給小外甥和大侄子穿衣。

起初衛長君想叫他倆住東偏房。可一想這邊人少,霍去病和阿奴不在家,萬一被人知道大將軍獨子和未來儲君在這兒,就算沒人敢傷他們,也難保沒人好奇。

衛長君思索再三叫倆小的跟他住。嘟嘟告訴他,公孫敬聲很不高興是因為被擠去西院。衛長君的榻睡不下第四個,隻當他不知道。

話說回來,公孫敬聲想磨嘰到太陽升高。當他聽到表兄回來,麻利地起來,找霍去病打聽他想知道的事。

公孫敬聲早就不記得他打過大舅。霍去病記得,一直不是很喜歡這個表弟。聽出公孫敬聲想欺負阿奴,霍去病揪住他的衣襟問他哪兒癢。

公孫敬聲雙腳離地,差點斷氣,嚇得直搖頭,供出大舅。

聽他說完,霍去病點頭:“阿奴是我的。”

公孫敬聲信了,信了。緊接著他又好奇起來:“阿奴知道嗎?”

“阿奴知道。”阿奴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公孫敬聲嚇得跳起來,得有三尺高。

霍去病感到丟人:“你這個樣的,我竟然懷疑你想欺負阿奴。”

“誰敢欺負他?”公孫敬聲離兩人遠點,“大舅都不敢。”

衛長君慢悠悠過來:“大舅喊你吃飯你吃不吃?”

霍去病在家,輪不到公孫敬聲稱王稱霸,他乖乖地去廚房幫忙端飯。

在堂屋裡玩的兩個小的跑出來,奶裡奶氣,齊聲喊:“大舅,我們吃。”

衛長君眉心一跳:“伉兒,你得喊我伯父。”

“大舅!”衛伉固執地喊道。

霍去病和阿奴糊塗了,叫大舅有什麼不對嗎。

衛長君瞥向兩人:“跟你倆學的。去病小時候叫二舅,阿奴時至今日還跟著叫二舅。”

“大舅?”衛伉小臉上儘是疑惑,為何不理他啊。

阿奴抱起他“二舅”的崽:“伉兒,你比據兒小,據兒叫大舅,你得叫伯父。好比敬聲也比你大,也叫大舅。”

衛伉不懂輩分表親這些,他懂大小。聞言信以為真地點點小腦袋:“伯父?”

衛長君過去抱起他。小劉據伸手也要抱抱。霍去病離他較近,彎腰抱起他:“你和敬聲一樣叫我表兄。還記得表兄嗎?”

小劉據記得,但不熟。他跟著衛長君的時候,霍去病和阿奴入伍了。這麼久隻見過幾次,說過的話他的小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霍去病長相和衛長君有幾分像,他在衛家舒服自在,又跟衛長君親,所以麵對霍去病也覺著親切。小小的手摟住他的脖子喊“表兄”。

公孫敬聲一趟接一趟端碗拿筷子,表兄舅舅一團和氣,他忍不住吼:“吃不吃?!”

衛伉嚇一跳。阿奴抬腿就要踹他。公孫敬聲躲去屋裡嘀咕著:“都不吃我吃。”

飯畢,衛長君叫霍去病和阿奴洗個痛快澡,頭發洗透,然後趕他們去西院睡覺。以防倆小的打擾到他們,衛長君帶三個小的上船。

公孫敬聲陪衛伉玩兒,衛長君教劉據算術。

半個時辰後,倆小的想撒尿,衛長君帶他們回正院,他陪著玩,公孫敬聲去看書。

下午,霍去病和阿奴歇過乏了,衛長君把三個小的交給他們,他去廚房看看許君給小輩們做什麼好吃的。

衛長君不準許君送吃的,也不許霍去病和阿奴帶吃的入營,許君下有對策,準備叫他倆一天吃個夠。

茂陵離長安太遠,買什麼都不便意,也沒難住許君。許君叫牛固帶人砸冰抓魚,給霍去病和阿奴炸魚。魚炸好,她順手炸幾個雞蛋——有虎皮雞蛋,還有雞蛋液入鍋炸。

衛長君震驚,他並沒有教過許君。

許君很是得意:“郎君要不要嘗嘗?”

衛長君搖頭:“他倆不缺吃的,這麼油乎乎的,叫他們怎麼吃?”

許君指著虎皮雞蛋:“給趙破奴還有那幾個孩子帶去。”然後指著炸雞蛋,“給他們煮麵。小公子和阿奴最喜歡吃奴婢做的麵。”

兩個大小夥子喜歡吃衛長君做的。不過許君深得衛長君親傳,四舍五入,她這樣認為也對。

“家裡沒菜。”衛長君暗示她隻是麵和蛋太寡淡,他倆不愛吃。

衛長君不在家,沒人三天兩頭殺雞,也沒人舍得天天吃蛋,許君等人攢起來拿去城裡賣,讚了不少錢。

先前得知衛長君回來,許君就叫牛固套車,木耳、香菇等等,尋常人家不舍得買的,她大包小包往家弄。

正月裡沒什麼菜,許君知道,所以她早早泡了木耳。傍晚,她把木耳切絲,早上壓的豆腐皮切絲,小蔥爆香倒入熱水,然後放入斷了豆腥氣的豆腐皮和木耳絲,最後放入麵條和切成三角塊的炸雞蛋。

黑色木耳白色麵配上金黃雞蛋,出鍋前她又撒一點蔥花,滿滿一碗,色香味俱全。

霍去病不禁深吸氣,然後端去堂屋。

許君擔心燙著公孫敬聲,送到他跟前。公孫敬聲撇嘴:“表兄一回來煎雞蛋都變成炸雞蛋。”瞥一眼還沒離去的許君,可以再偏心點嗎。

許君假裝眼瞎。

人心是偏的不假,公孫敬聲同霍去病不一樣。霍去病隻有母親,阿奴無父無母,公孫敬聲父母雙全,霍去病和阿奴三歲跟著衛長君,公孫敬聲五六歲才在衛家住下,其中三年在塞外,霍去病和阿奴卻在許君跟前十多年了。

衛長君:“那你是吃還是不吃?”

“不吃白不吃。”公孫敬聲夾一塊炸雞蛋,“油好多啊。”

許君已到堂屋門外:“裹著麵或浸點湯再吃。”

公孫敬聲頭一次吃許君做的炸雞蛋:“你跟誰學的啊?表兄和阿奴不回來,你是不是——”

衛長君擰眉:“哪這麼多話?”

公孫敬聲用雞蛋堵住嘴。阿奴想笑:“我們五天回來一次。過些天指不定能不能回來。”

衛長君瞪他,瞎說什麼呢。

許君臉色微變,忍不住問:“阿奴這話——”

“他胡說。仲卿四出匈奴從無敗績,他倆跟著仲卿會有什麼事?”衛長君又瞪一眼阿奴。

這話叫公孫敬聲想起再過兩個多月北方草原上的雪化了,匈奴由冬季牧場轉往夏季牧場的途中,他二舅領兵阻擊匈奴,他表兄和阿奴都會去。

公孫敬聲沒機會直麵匈奴,但在朔方幾年他沒少聽駐軍講匈奴人多麼強悍。朔方有匈奴俘虜,無論男女肩膀都比漢人寬。還有一點也是真的,無論男女老幼爬到馬背上就會騎馬,仿佛天生的。

雖然如今匈奴心氣沒了,可騎兵依然比漢人多。主力碰到主力,漢軍一定可以大獲全勝。要是霍去病帶領的小股人馬遇到匈奴主力,那一定凶多吉少。

公孫敬聲希望表兄和二舅一樣一戰成名天下知。然而戰場上的事誰也說不準。想到這,公孫敬聲認為表兄左手羊腿右手蹄髈也是應當的。

“大舅,很久沒做烤全羊了。下次表兄和阿奴回來,我們做烤全羊吧?”公孫敬聲說。

阿奴瞥他:“年才過去就饞了?”

你知道什麼?公孫敬聲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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