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041 自言自語(2 / 2)

於是齊憫慈喜歡上了拳擊,她偶爾會去樓下的拳擊館,私教知道她懷孕,十分的謹慎。

保鏢也很害怕,她看起來就不太像個負責任的媽媽,而季先生又付了太高昂的酬勞,於是他們都覺得這會是個難搞的雇主。

但其實齊憫慈很聽話,那種聽話不是乖順,隻是如果誰給了她一條規則,隻要她是接受的,那麼無論什麼樣的條件下,她都會恪守規則。

這一條季淮初很早就知道,所以失憶那會兒要結婚,他就說過,祁免免是個恪守規則的人,做出承諾就會嚴格遵守,從某種方麵來講,比白紙黑字的合同都更有效用。

她身上擁有太多的不安定的因素,但也有穩如磐石一樣的特質。

或許從一開始被她吸引,就是那種遊離的人群之外但又安靜自洽的氣質。

除了拳擊課,齊憫慈還投資了一家花店,那家花店開在路口的拐角,老板是一個母親,帶著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孩,那天路過門口的時候下了一場雷陣雨,她站在門口躲雨,老板娘遞給她一把傘,她說了謝謝,然後說:“我下午來還傘。”

“不用了,你留著吧!下午我們就要關門收拾東西了,以後可能就不在這邊了。”

“為什麼?”她問。

老板娘苦笑:“房租又漲了,最近生意也不好,孩子要看病……唉,沒辦法。”

那是一個不幸患有先天聾啞的孩子。

花店是丈夫遺留下來的,夫妻兩個一起打理的時候都幾乎顧不過來,何況是她獨自打理,加上帶個孩子。

她招了幾次幫工,但都做不長久。

齊憫慈進去坐了坐,聽老板娘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老板娘溫柔地對著小孩比手語,蹲下身來平視女兒,兩個人對著比了很久的手語,看不懂在說什麼,但她們的臉上都漾著平和的笑容。

或許是母親對女兒的耐心觸動了她,或許是懷孕讓她顯得仁慈,她說:“我可以幫你。”

她後來把這個花店買下來了,一次性付了她十年的工資,交給她全權打理了,每年的利潤她拿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給那位母親,如果將來她要離職,把多拿的工資退回即可。

那位母親大約是看出她為了幫她,十分感激。

對於齊憫慈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她也並不放在心上,隻是那一秒的觸動讓她發了慈悲。

偶爾閒著沒事,她會去坐坐,那個小女孩似乎很喜歡她,經常盯著她看,給她倒水,衝她比劃些什麼。

“她說老板你很漂亮。”那位母親笑著說。

齊憫慈說:“謝謝。”

但小女孩聽不懂,於是她看了一眼那位母親。

母親教了她謝謝的手語,她衝小女孩比劃了一下,說:“你也很漂亮。”

小女孩當然聽不到,她很好急切地看著母親,想要母親翻譯給她聽。

這種複雜的溝通方式,齊憫慈竟然沒覺得煩,她甚至覺得挺有趣,所以她經常過去,偶爾還會帶小餅乾給她。

除此之外,她沒有彆的事可做,也沒有彆的人可以走動了。

季淮初抬了抬遙控器,問她:“所以你看貓和老鼠?”

齊憫慈“嗯”了聲。

季淮初笑了下,有些不可置信。

看了兩集之後,季淮初才忍不住問她:“為什麼自己跟自己說話,自己一個人無聊嗎?要不要……”

她搖搖頭,輕聲說:“他們說,分享欲很重要,但我沒有什麼想說的,我想試試。”

試試自己說出口是什麼樣的,可有時候見了他,又不知道說什麼,所以就試著想到什麼開口講一下,如果再見到他還記得,就再說一遍。

季淮初覺得她有一種笨拙的執拗,他想笑話她,可聽完隻覺得酸澀,於是抱了抱她:“說什麼都好,我都喜歡聽,不說也沒關係,我可以講給你聽。”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我呢?”齊憫慈還是搞不明白,但她好像已經不執著去搞懂這其中的邏輯了,好像隻是好奇,隻是一句隨口的感歎。

季淮初不知道,他也很多次思考過這個問題。

“或許是一見鐘情也說不定。”兩個人會有什麼樣的聯係,可能從第一眼就已經有了預兆。

有些人你看見第一眼,就會想要和她發生些什麼,你會想要和她主動說句話,想知道她在想什麼,哪怕了解到一些缺點,也會覺得那缺點都變得有些可愛。

齊憫慈呢喃:“你的品位挺獨特。”

“你很好,隻是彆人沒機會發現。”

齊憫慈:“季淮初,給寶寶取個名字吧!”

還有什麼呢?

“我認識了一個小朋友,她不會說話也聽不見,她很喜歡我呢!”

還有……

“今天的餃子特彆難吃,我吐了很久。我孕吐太明顯了。”

然後呢?

想不起來了。

她絞儘腦汁也想不出來幾個話題。

季淮初捏了捏她的臉,笑道:“你怎麼跟小學生背課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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