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太暴跳如雷,逮著兒子就一通好罵,從三歲尿床罵到三十歲還隻知道種地,打獵都隻能混個邊兒。
江得貴覺得有些委屈,這樣過日子不挺好的嘛。
可娘要罵,就讓她罵吧,就像他媳婦兒說的那樣,娘脾氣不好,可又能再罵他們幾年呢?娘愛罵就讓她罵吧。
劉老太可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兒子心裡想的啥,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當場氣死。
得貴媳婦在外麵給兩個外出找了蘑菇回來的閨女洗了手擦了臉,豎著耳朵聽了聽,知道老婆婆還要罵好一陣,這就悄悄帶著兩個閨女進廚房吃好東西去了。
反正老舅他們也沒來,下午又做了那許多肉啊飯的,讓兩個孩子多吃一碗,老婆婆也看不出來。
劉老太這裡氣了一個下午,哪裡知道剛子媳婦被青梅給嚇怕了。
回了嘎子村又找自家男人打聽清楚青梅啥來路,越了解越害怕,最後剛子媳婦啥也沒說,安安靜靜就自己擱家裡做飯帶娃伺候爺們兒去了,哪還記得要給二姑婆帶幫手去大崗屯鬨騰這回事。
下午青梅把人拎著丟出去以後,回家繼續挖菜園子,並沒有把剛子媳婦帶的話放在心裡。
甭說娘家人對待原主並不好,那點情分早就耗光了,就算是關係好交情深,要讓青梅拿肉拿糧食去給彆人吃,還要當牛做馬不圖回報的養那一家子,這是不可能的。
讓青梅死多少回穿多少個世界都不可能。
晚上趙三明沒回來,青梅燒火,狗子掌勺,兩人吃了晚飯洗漱一番就睡了。
第二天,天上又開始下起雪坷垃了,烏雲迅速在龍鳳山這一片集結,看樣子,要來一場大的了。
青梅皺眉,有點擔心趙三明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場大雪一下來,估摸著就要封山,斷了往鎮上去的路了。
趙三明是去置辦年貨的,要是他回不來,今年的年夜飯肯定就沒去年那麼豐盛了。
中午的時候,去鎮上看望了閨女的江嬸子估摸著也是看見了即將下一場大雪,緊趕慢趕地趕回來了。
剛吃過午飯,江嬸子就過來,給青梅送來了兩卷布,都是能用來做衣裳的那種,有點硬有點糙,染色上也有點班駁。
“這是燕子專門給你留的,她家椿樹內部拿,幾個錢就能拿好多,你留著看是做個被套還是開春了做衣裳啥的,都中。”
江嬸子把布塞給青梅,往手上哈著氣搓了搓手,又從兜裡摸出個油紙包笑著塞給站在青梅腿邊的狗子懷裡,“狗子,這是你燕子姨姨給你留的江米條。”
狗子眨巴眼,抬頭看青梅。
在吃的這方麵,青梅向來不會客氣,衝狗子點點頭,狗子這才收下了,小聲地說了聲:“謝謝江奶奶。”
說完,抿著唇想了想,狗子又說:“謝謝燕子姨姨,江奶奶,燕子姨姨肚子裡的弟弟還好嗎?他啥時候出來呀?下次我逮了兔子去給他玩好不好?”
狗子是看見過江燕子大肚子的,也沒人教他,他就說裡麵是弟弟,這可高興壞了江燕子跟江嬸子。
雖然生個閨女她們也喜歡,可要是生個兒子的話,江燕子在婆家就更得看重了,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
江嬸子摸著狗子的腦袋朝青梅說:“這孩子越來越乖了,還是你教得好。”
青梅唇角動了動,想說她平時沒教,除了狗子的狩獵技巧是她教的,其他都是趙三明在管。
可說了也沒啥意義,江嬸子也不會信,所以青梅乾脆節約口水跟力氣,啥也沒說。
江嬸子誇完了狗子,又耐心回答了狗子的問題:“你燕子姨姨挺好的,弟弟還要一兩個月才能出來。剛出來的弟弟可不能玩兔子,不過弟弟的小帽子就有你逮的兔子剝的毛給做的,可暖和了。”
聽江嬸子這麼說,狗子很高興,表示自己還要套兔子剝了皮給弟弟做小衣裳,“今年我要跟梅姨學套黃皮子跟狐狸,梅姨說那個皮子更舒服。”
江嬸子笑:“狗子可真能乾。”
去年冬天,狗子一個小娃娃,愣是套了不少兔子,全屯的人都知道,少不得都誇狗子能乾,以後長大了肯定跟青梅一樣,是個厲害的獵手。
想到啥,江嬸子猶豫了一下,這才問青梅:“聽說昨天你娘家人讓劉老太家那侄兒媳婦來帶話了?梅子,你也彆怪嬸子話多,管得寬。你現在的日子雖然好了不少,可這都是你自己拚命掙回來的,可不能犯傻,被娘家人給拿捏住了。”
劉老太從昨天等到今天,都沒等到娘家人,哪還不知道自己被侄兒媳婦給耍了,當即也不躺在炕上裝病了,而是在屯子裡東家走走西家站站,可勁兒的吧啦著嘴,說的都是青梅的壞話。
昨天青梅把兩個人舉出來,屯子裡不少人都看見了,早就傳遍了,又有青梅鄰居王媳婦說了個全程,屯裡人就都知道到底發生了啥事。
王媳婦自己不敢站出來幫忙,可也不至於瞎說八道,所以都是說的事實。
屯裡人一聽,好哇,你個劉老太,幫著嘎子村的人來欺負他們屯的打熊英雄,這可不能夠。
大家不敢親自招惹劉老太,可他們能排擠孤立她啊。
所以任由劉老太如何宣傳,愣是沒有一個人附和她說的那些話。
劉老太覺得很累,這怎麼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江嬸子中午回來吃過飯,剛才出來找青梅的路上就遇到不少人。
這些人知道江嬸子是要去青梅家,就都嘀嘀咕咕說起話來,末了都讓江嬸子好好勸勸青梅,可彆讓青梅真就回嘎子村讓人給欺負了。
打熊那回青梅救了好些人,這次抓住幾個罪犯,更是替全屯的人掙來了不少肉。
有那嫁出來的大小媳婦們拿了肉回娘家,可得了不少人的羨慕,大小媳婦們回來以後,對青梅親近不了,可單方麵的好感卻噌噌往上漲了不少。
說這些話既不用自己當麵去跟劉老太鬨騰,又賣了青梅一個好,動動嘴皮子的事兒,誰都樂意說。
青梅聽了這話,還愣了愣才從腦袋裡把昨天那尖嘴猴腮說的話給撈出來,雖然不太明白這事有啥值得特意說的,畢竟不理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青梅也知道江嬸子是好意,因此乖乖點頭:“嬸子放心,我知道的。”
江嬸子滿意了,怎麼看怎麼覺得青梅跟狗子一樣乖,心說難怪閨女都嫁人了還一心惦記著青梅這個朋友。
這樣的好朋友,就該多交幾個。
可惜了她也沒個小兒子,要不然......
嗐,亂想啥呢,人青梅都結婚這老久了,就算她有小兒子也不可能讓彆人兩口子分開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都結婚兩年多了,算一算,現在得快三年了吧?咋也沒看見青梅肚子裡有個動靜?
江嬸子想了些有的沒的,一邊跟青梅狗子打了招呼就轉身快步離開了。
家裡就剩下倆大老爺們兒,另外還有三個知青,她就一個晚上沒回來,今兒一回來,真是看見哪裡都需要好好拾掇拾掇。
惦記著青梅肚皮的不僅僅是江嬸子,秋老太也惦記著呢。
劉大妞昨晚上受了涼,又感冒了,頭有點昏沉沉的,正坐在堂屋的炕上納鞋底。
眼看著自家老婆婆在家裡走來走去,把個堂屋都來回收拾了好幾遍了,劉大妞抬手理了理額頭上綁著的抹額,無奈地喊住老太太: “娘,你是不是在找啥?”
轉得她頭更暈了。
可算是有人跟她說話了,秋老太捏著炕掃帚站住了腳,愁眉苦臉地醞釀了半晌,等得劉大妞都納完了好幾拍針腳了,秋老太可算是說出口了。
“大妞啊,你說你弟媳婦,咋這多年還沒懷上呢?”
劉大妞冷不丁聽見秋老太說這個事,手上力氣一鬆,一針就沒紮透。
把針□□往頭上劃拉抹油,劉大妞想了想,說到:“怕不是老弟沒這方麵心思?”
跟很多人一樣,劉大妞也覺得青梅身體這麼好,不可能生不出娃。
所以想來想去,劉大妞隻能往趙三明身上想了。
秋老太還真沒想到這一茬,大兒媳一說,她也想到了。
說來也是,之前她小兒子就是個沒長大的性子,成日裡一門心思就是想往外麵跑。
好不容易回來了,還總愛對小兒媳婦動手,打了媳婦,還能睡一塊兒嘛?
既然不是青梅的責任,秋老太就沒那麼為難了,一拍大腿就丟了炕掃帚,到門邊摸到拐杖就出了門。
劉大妞怕她摔了,連忙掀開蓋在腿上的小方被下炕追上去,“娘,你乾啥去呢?!”
已經下了台階走到院子裡的秋老太頭也不回地喊:“去找三明!”
這臭小子,現在都已經懂事了,還不抓緊時間跟青梅生個娃娃,萬一以後青梅出息更大了,見到更好的爺們兒,回頭還能稀罕他嗎?
肯定不能夠啊!
秋老太就盼著小兒子趕緊讓小兒媳生個娃,女人家,生了娃娃就算是拴住了,那樣才安心呢!
作者有話要說: 二合一的六千字章節哈
不知道為啥,越寫越多,一開始是三千多字,想著湊足四千,寫完了一看,嘿,快五千了。
好吧,乾脆湊五千,然後...就湊到六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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