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忽然飛來一塊很漂亮、晶瑩剔透帶著凜冽寒冰氣息的令牌。
離月認出那是顧寒星的精英弟子令牌。
夢裡的他無數次羨慕過,覺得這個令牌真漂亮啊,彆的精英親傳弟子手裡的令牌同顧寒星的比起來就遜色了很多。
夢中離月甚至趁顧寒星不注意悄悄把令牌拿走了,那之後他忐忑了很多天,以為顧寒星發現後會來找自己麻煩。
甚至離月還為此做足了準備。
沒想到顧寒星一點反應也沒有。
過了大半個月,離月忍不住悄悄去內門,想要假裝不經意看一眼顧寒星到底什麼狀態,隨後他就失望地發現,顧寒星,他竟然換了塊新的令牌。
昆侖虛經常有掉弟子令牌的事情發生,所以宗門內的確早有有一套成熟的相應處理方法,一般來說,做了新令牌,舊令牌就自動作廢了。
但離月拿走的那塊,不知怎麼回事一直沒有作廢,離月就是靠著這塊令牌時不時進內門找越天麻煩、甚至是拿走那本換命功法。
眼下,顧寒星又一次得到這塊漂亮的精英弟子令牌了。
離月眼底是遮蓋不住的期盼與羨慕,令牌飛到顧寒星身上,他就目不轉睛地跟著轉頭過去,像看見十分可口食物的幼獸般。
顧寒星沒有注意到飛過來的令牌,相反被離月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看見離月的姿態神情,顧寒星隻覺得心尖好像被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掃過,又癢又酥,再次確定塵世間再也沒有比他的阿月更可愛的人了。
離月眼熱的看著那塊令牌自己聽話的掛在顧寒星腰間,輕輕吐出一口氣,摩拳擦掌回過頭,準備質問自己的內門弟子令牌怎麼遲遲沒有發下。
不曾想,他才重新抬頭,就看見方才吸引自己全部目光的眼熟令牌竟正朝著自己飛來。
他呆了一下,下一瞬感覺腰間微沉,一股冰雪的氣息縈繞周圍,仿佛將他包裹起來打上了誰的標記一般。
整個大殿此時都因為這有些意料外的情景,更加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過來。
或光明正大,或悄悄打量。
處在中心的離月渾然不覺,他安靜地垂了頭,凝視著懸掛腰間的令牌,那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甚至夢中因此身死道消的……
他又抬頭,目光精確地放在白衣仙尊處,對方也在看他。
兩人對視,離月一眨眼,帶了些不可置信問:“這是您給我的?”
“自然。”渡妄仙尊因為離月不同尋常的反應而跟著麵色愈發寧肅起來,他很久沒有同這樣年紀的小孩相處了,並不能摸清現在年輕人的心思,但他也明白十六七歲正是最活潑最難定下來的時候,雖說顧家主之前傳信,表明離月仰慕自己,但兩個月過去,說不定離月的仰慕已經轉換對象了。
渡妄仙尊試圖猜測離月的想法,卻並沒有出言詢問。
倒是離月一句接著一句:“您給我這塊令牌是要收我做您的弟子嗎?”
“和顧寒星一樣?我以後就隨著您在渡妄峰修煉嗎?”
“我會繼承您的劍道嗎?”
“您是因為……”
到這裡離月頓了一下,他想問渡妄仙尊是不是提前知道了自己和顧家主的賭約,現在當場完成。
很多人隨著離月一句又一句的問話眼神逐漸古怪起來。
甚至悄悄去看渡妄仙尊的臉色。
他們不理解,既然渡妄仙尊給了令牌,那顧離月接著就好,問這麼多問題,就不怕渡妄仙尊反悔,收回令牌嗎?
他又不是顧寒星,天賦高到足以支撐自己的任性。
渡妄仙尊卻打破了所有人的揣度。
他很耐心地一句句回答:“是。”
“以後你隨我在渡妄峰修煉。”
“你不適合做劍修。”
“與其他無關,我想收你為弟子罷了。”
他說一句話,離月眼睛就亮一分,到最後離月眼睛都有點濕漉漉的,但望著渡妄仙尊的眼神卻愈發專注,甚至不自覺地帶了幾分依賴。
少年眼睛清澈水潤,黑白分明,此時瞳仁中倒映的,唯有渡妄仙尊一人。
仿佛一團熾熱的火苗,飄飄蕩蕩落在常年覆蓋冰川的雪山。
這火苗沒被雪山的嚴寒熄滅,反倒漸漸將落地處周圍的冰給融化了一圈。
顧寒星看著被渡妄仙尊吸引了全部目光的離月,心底微沉,甚至不由自主覺得,以前很敬慕的渡妄仙尊有些礙眼了。
招新弟子會在離月出乎所有人意料拜入渡妄仙尊門下後,徹底落下帷幕。
這一屆昆侖虛招新弟子會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及離月的風光,哪怕結束了,離月的種種表現與境遇,也是修士之間經久討論的傳奇與話題。
離月如願以償成為這屆招新弟子會的最大贏家。
內門弟子被管事長老帶著離去。
其餘弟子則各自跟著師父走。
離月不會禦劍,顧寒星原本準備帶離月一同跟在渡妄仙尊身後。
卻沒想到離月避開他的手,跑到渡妄仙尊身邊。
他湊近渡妄仙尊,試探著牽對方的衣袖,在察覺到對方無聲的縱容後,離月抿著唇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師父,我修為低下,不會禦劍,您能帶我回渡妄峰嗎?”
渡妄仙尊垂眸靜靜看離月。
離月期盼地看著他:“師父,師父,可以嗎?拜托~”
少年纖長的睫毛沾著未散的水珠,蝶翼一般輕盈抖動,雙手合在一起擺出渴望的姿勢,指尖透著明潤的粉意,活潑可愛。
“好。”渡妄仙尊低聲應道。
離月站在渡妄仙尊的劍上,這是他第一次禦劍飛行,有些害怕又有些興奮,渡妄仙尊站在他身後,伸出一隻手攬著他的腰,以防他動作太大落下去。
中途,離月悄悄轉頭,看見孤零零一個人禦劍被甩在身後的顧寒星,對比了一下兩人的待遇處境,離月有點得意的對顧寒星揮了揮手。
再見了,不如我得師父寵愛的小可憐顧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