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1 / 2)

穿成軟飯男[穿劇] 舒景 11017 字 2024-03-26

雖然看不清這人的長相, 但方思雅卻明顯能夠感覺到這人身上的氣勢, 與淮口村的這些村民截然相反。

“方靖是你父親的名字, 我是你父親雇傭來救你出去的, 從現在開始,不要說話, 保留體力,跟著我走。”沈宵低沉的聲音不大, 卻非常清晰的傳入了方思雅的耳中。

在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後,方思雅的身子猛地一顫,她動了動嘴,有太多的問題想要詢問沈宵, 關於父母的, 關於親友的,關於外界的一切的一切,但她卻什麼都沒有問,因為這兩年的經曆已經足夠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淮口村。

了解這個村子裡住著的那些,看似淳樸無害,實則卻黑心黑肺,冷漠到已經根本沒有人性的村民, 如果他們被抓到了,麵前這個來救她的男人肯定是必死的局麵,而她雖然能夠憑借肚子裡的孩子僥幸活下來, 卻也一定會過得生不如死。

方思雅不是傻子, 相反, 她其實是一個及其聰明的人,否則她也不會在被賣到淮口村後還能過成了現在的模樣,更加不可能說服林大柱跟著他一起下山做活,找到機會到山腳下的小賣鋪向父母求救。

她閉上了嘴,忍著身體的不適,強打起精神努力的跟在沈宵的身後。

今天這樣的機會可以說是千載難逢,村子裡麵的青壯基本全部都下山去抓人了,整個村子裡隻有三個男人,如果安排的妥當,未必不能逃出去。

方思雅的臉色近乎慘白,但卻一句停下或是走慢點的話都沒有說,拚命地跟上沈宵的腳步。

離開村子下山的路隻有一條,想要出去就必須經過村口,而村口有留守著的徐家三兄弟,要從村口過去,勢必就要與那三兄弟打個照麵。

林大柱雖然疼愛方思雅,但卻並沒有完全信任她,始終還是存有戒心的,方思雅在村子裡可以自由活動,但那僅限於在村子裡,想要離開村子,除非有林大柱帶著她一起,否則那是絕對沒可能的。

除了方思雅,村子裡但凡是買來的女人,不管在村子裡已經呆了多少年,沒有男人陪同的情況下都是不可能出村的,這是淮口村乃至整個五蓮山上不成文的規定。

沈宵帶著方思雅一路回到了村子,到了林大柱家門口的時候,沈宵對臉色慘白的方思雅道:“進去隨便找一個能夠遮住自己臉的東西,我就在外麵等你,你隻有五分鐘時間。”

方思雅點了點頭,用鑰匙開了門,推開門走了進去,很快再出來的時候上半身圍著一條毯子,整張臉上隻露出了一雙眼睛。

這會兒已經快要十點了,沒有男人在家,留守在村子裡的又是村裡人品差出了名的徐家三兄弟,手裡的活乾完了以後,鮮少有女人在外麵逗留,大多都回家呆著了。

整個村子靜悄悄的,唯有村口三兄弟打牌時發出的聲響,和不時嘴裡嘟嚕著的罵聲。

快走到村口的時候,沈宵讓方思雅躲在一戶人家的院子後麵,自己直接朝著那三兄弟走了過去,趁著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打開加電棒電暈了距離他最近的那個漢子。

隨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手刀劈在了正準備站起來上前幫忙的男人,直接將那人劈暈了過去。

“你他媽的是哪個村子的!?”看整整看著自己兩個兄弟倒下的徐老三氣急敗壞的怒吼,拎起了地上的板凳就朝著沈宵衝了過來,他身材高大,看上去孔武有力,板凳脫手朝著沈宵的頭就砸了過來。

破空的聲音足以見得徐老三用了多大的力氣,這一下如果結結實實的砸在頭上,恐怕當場被直接砸死也不是沒可能的,沈宵卻沒有躲閃,一腳將砸來的板凳踹到了一邊,木質的板凳狠狠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四分五裂的摔成了幾塊。

與此同時,沈宵一把抓住徐老三的胳膊,在徐老三錯愕的目光裡隻聽‘哢’的幾聲輕響,劇烈的疼痛讓徐老三眼前一黑,腿上一軟原本踹出去的腳險些摔在地上。

沈宵卻仍不罷休,在徐老三驚懼的目光裡按住了他另外一隻還完好的手臂,沈宵下手沒有分毫留情,隨著又一聲骨頭發出的輕響一同響起來的,還有一聲歇斯底裡的慘叫聲。

這兩道聲音過後,徐老三的兩條手臂被扭成了一個無比詭異的形狀,一張臉上再無之前的憤怒,取而代之的則是十足的驚恐。

他們三兄弟本身在淮口村就是遊手好閒的混混,平日裡嚇唬嚇唬女人孩子還行,一旦真的打起架來,不過隻會一些花架子而已,平日村子裡和人起了衝突也就仗著兄弟仨人多才敢和人打,現在徐老三單獨對上特種兵出身的沈宵,簡直無異於是雞蛋撞石頭。

沈宵把人給廢了之後,將地上躺著的三兄弟捆在一起,綁在了村口那戶人家的豬圈裡。

剛準備轉身去叫方思雅,卻突然聽到耳邊傳來方思雅的聲音。

“小心!!”

她的話音還未落,就感覺耳邊一涼,無數次在生死間才培養出來對危險的敏銳直覺讓沈宵來得及細想,飛快地側了側頭,然而還是晚了。

成年人手腕粗細的實心木棍狠狠地敲在沈宵的肩膀上,若非沈宵及時偏了下頭,這一棍子敲的就不再是肩膀,而是沈宵的頭了。

饒是如此,被這樣敲了一悶棍沈宵也並不好受,被打了的地方在短暫的麻木後是火辣辣的疼痛,還不等沈宵查看傷處,又是一道破空的聲音落下,沈宵眼神一冷,轉過身一把抓住了再次向他打來的木棍。

這下他終於看清楚了襲擊他那人的模樣,那是一個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女人,她年齡大約在三四十歲左右,個子不高,身上的衣服也很是破舊,甚至在沈宵回過頭看她的時候,還能夠從她臉上看出驚恐和慌張。

沈宵將她手裡的棍子奪了過來,就在女人以為沈宵一定會狠狠地打她,緊張的閉上了眼睛準備挨打的時候,預想當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女人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卻見沈宵將棍子扔在了地上,徑直從她身邊繞了過去,並沒有對她動手的意思。

女人咬了咬嘴唇,看著被捆在豬圈裡的三個兄弟,眼睛當中閃過了一抹猶豫。

沒去管那個女人,沈宵轉身走回了方思雅的身邊,道:“走吧。”

方思雅看著沈宵被打到的位置紅腫了起來,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沈宵搖了搖頭,帶著方思雅徑直朝著村外走去,隻是還沒走兩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細聲細氣的女聲。

“你跑又能跑到哪裡去呢,是柱子對你不夠好嗎,你都已經是他的人了,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你難道就真的這麼狠心,要一走了之嗎?你走了以後,肚子裡的孩子要怎麼辦,難道你忍心讓他從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嗎!”

“而且,現在村裡的男人們都在山下抓人,你這個時候跟著他下山無異於去送死,一旦被抓到,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女人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清晰的傳進了方思雅的耳中,方思雅的腳步一頓。

沈宵轉過頭,就見身後說話的不是彆人,正是剛才那個拿著棍子從背後偷襲他的瘦小女人,她站在村口,一雙眼睛當中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方思雅。

方思雅的手緩緩地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低聲道:“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

女人的身子一顫,伸手指著方思雅,咬牙切齒道:“你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放過?”

方思雅卻沒再回應她,而是直接大步的往前走去,再沒有回過頭。

被賣到深山裡的生活是無比磨人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在這樣的折磨之下,有的人早已經被磨平了身上的棱角,忘記了自己最初的初衷,忘記了自己曾經山外的生活,變得逆來順受,變得安於現狀。

這樣的改變,有的是已經習慣了山裡的日子,有的卻是因為有了孩子,為了孩子而不得不選擇留下。

這個女人名叫秀兒,方思雅曾經聽王嬸說過,比她早兩年被人芽嫂(人販子)賣給了徐家三兄弟,是的,就是今天留守在村子裡,剛才被沈宵打了後捆在豬圈裡的那三兄弟。

之前就說過,徐家那三兄弟是淮口村出了名的二流子,以前爹媽在的時候,有老兩口下地乾活,過的還算不錯,後來爹媽走了,三兄弟懶得要命,日子自然變得難過了起來,隻能三五不時厚著臉皮在村子裡冬刮點西蹭點,勉強倒也能夠活下去。

後來為了湊娶媳婦的錢,把家裡的爹媽留下的地全部都給賣了,又在村子裡借了不少的錢,這才勉強買下了秀兒,三兄弟共用一個媳婦。

王嫂說,秀兒剛被賣過來的那段時間,每天都想方設法的想要逃跑,哪怕被抓回來了挨了打,隻要身上的傷一好,就會繼續跑,後來有次逃跑後惹毛了那徐三他們,被徐家那三兄弟給打的隻剩一口氣了。

後來沒多久,秀兒就懷上了孩子,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子,有了孩子之後才總算安分了下來,剛生下雙胞胎沒多久,就又一次懷上了身孕,從那之後,秀兒就徹底認命了。

無論徐家那兄弟仨怎麼欺負她,怎麼對待她,她都再沒想過要逃跑了。

徐家三兄弟不是好東西,為了錢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兒子過繼給彆人,說是過繼,其實和賣兒子也差不多了,把自己的兒子過繼給了村裡的一個一直生不出孩子的夫婦。

據王嫂回憶,秀兒知道了之後就瘋了,和徐家三兄弟大吵大鬨了一次,但結果卻是被打了個半死,兒子也沒能要回來。

等到方思雅見到秀兒的時候,根本無法想象這個唯唯諾諾,對徐家三兄弟唯命是從的瘦小女人以前居然還曾有勇氣無數次想要逃離這座深山。

不過這是她的選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方思雅不會去乾涉,若是換做以前,她會因為同情秀兒的遭遇而忍不住想要幫她,但現在,方思雅已經沒有所謂的同情心了,她自己都自顧不暇,又有什麼資格去同情彆人。

見方思雅並沒有因為那個女人的話而動搖,沈宵鬆了一口氣,如果方思雅真的因為這個女人的話而要留在淮口村,事情才是真的難辦了起來。

就這樣,沈宵帶著方思雅一起快速的開始下山,他沒有再去勸說村子裡其他的女人跟他們一起離開,因為村子裡看守的人已經被他解決了,想要離開的人自然會跟著一起來,而那些心有牽掛而猶豫不決的人,也並非他三言兩語就能夠勸說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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