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1 / 2)

穿成軟飯男[穿劇] 舒景 11592 字 2024-03-26

沈宵屏住呼吸, 循著那聲音慢慢的走了過去,十一層是火災最先燃燒起來的地方, 燃燒的時間最久, 遭到的破壞也是最嚴重的。

由於第十一層是自助餐廳的緣故, 整個樓層原本整齊的擺著很多桌椅, 隻不過一場大火之後,這些桌椅板凳此時早就已經被燒成了灰燼,偶爾有些僥幸沒被火焰吞噬殆儘的, 此時也早已經變得麵目全非。

十一樓的溫度比起下麵和安全通道明顯要高了不少, 儘管沈宵穿著防護服, 但灼熱的溫度依舊讓他不太舒服, 尤其是原主這具身體嬌弱,沒有經過高溫和嚴寒的特殊訓練, 對這樣的溫度顯然不太能夠適應。

沈宵忽略掉因為高溫而產生的不適, 他小心的避過還在燃燒,未能熄滅的火焰, 挑選較為安全的地方, 根據那微弱且斷斷續續的聲音一直走到了十一層的深處, 此時距離安全出口已經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了。

相較於外麵,裡麵的情況更加嚴重一些, 路過了外麵的就餐區, 往裡走就是後廚和放置食材的儲物間, 大概是因為廚房有煤氣的緣故, 沈宵走過來的時候便發現了後廚這邊有過爆炸的痕跡, 但幸好爆炸的範圍不大,應該不是煤氣罐。

隻不過還沒等沈宵鬆口氣,就看到裡麵似乎還倒著兩個不知是空還是滿的煤氣罐。

沈宵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理智來講,立刻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那兩個煤氣罐就像是兩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的□□,一旦爆炸,不要小看煤氣罐爆炸的威力,尤其這裡是兩個,一旦爆炸說不定連整個樓體都會嚴重受損。

如果承受不住,整個樓體都會受到波及,更彆說是站在爆炸現場的人了。

沈宵的腳步停頓了片刻,但也隻是片刻而已,他歎了口氣,在那零碎的呻.吟聲響起來時,沈宵終究還是朝著裡麵繼續走了進去,再往前走了不久,停在了一個房間前。

從焦黑的牆上刻著的字跡依稀可辨彆出這裡在火災來臨前應該是一個洗手間,洗手間厚重奢華的實木大門此時已經因為火焰的灼燒變了形,沈宵試著推了推,但顯然變形的木門根本推不動。

剛才那虛弱的呼救聲似乎就是從門裡傳來的,隻不過距離上一次呼救響起,已經過了有一段時間了,沈宵不太確定的朝裡麵沉聲喊道:“裡麵有人嗎,有人的話就出個聲。”

他的聲音落下的片刻後,虛弱的聲音終於又一次響了起來。

“有……”

儘管那聲音非常虛弱,如果不仔細聽的話,很容易便會被忽略過去,但沈宵卻聽到了,他不再猶豫,退後了兩步一腳踹了上去,隨著一道響聲,門沒能被踹開,但門周圍牆壁上原本就被火烤的已經不牢固的瓷磚卻應聲而落。

看著險些砸到自己的瓷磚,沈宵有些無語,他試探性的捏了捏門把,門把的溫度很高,沈宵擰了下,在確定沒有上鎖後,又一次開始踹門,接連踹了三次都沒能踹開。

饒是沈宵心理素質夠硬此時也不免有些焦躁起來,後廚的那兩個煤氣罐可還在那裡放著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時間很緊,沈宵不敢去賭。

終於,在第五次踹門的時候,變形的實木門終於被踹開了。

當看清楚門裡的場景時,沈宵鬆了口氣的同時卻又忍不住蹙起了眉。門內的地上全部都是水,門口還放著很多濕毛巾,想來應該是為了防止外麵的煙霧順著門縫進來,但即便這樣,也隻能是比外麵稍好一些而已。

洗手台上的水管全部開著,但此時已經流不出什麼水了,不過水池裡倒是還蓄了不少水,沈宵邁步走了進去,沒敢去關那扇已經變形的門,因為如果關上了,恐怕再想要開開又要費不少的力氣。

沈宵是在洗手間的儘頭靠窗的位置找到人的,他過去的時候,那人斜倚在窗邊,情況看上去糟糕極了,那人的雙腿、雙臂和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多處的燒傷,而且看樣子非常嚴重,刺鼻的味道簡直難聞到了極點。

而讓沈宵瞳孔微縮的是,這人周圍都是血,他倚靠著的牆壁、窗戶前、和坐著的地麵上,到處都是血,地上的幾條濕毛巾早就已經被血水染成了淡紅色。

他身上很臟,有的是被煙熏和不知在哪裡剮蹭的,有的卻是被燒傷的,被燒傷的傷口看上去猙獰又可怖。

但最讓沈宵覺得難受的是,他身上穿著的那件被火燒的有些破舊不堪的衣服,那衣服與樓下那個小戰士一樣,唯一的區彆是,這個人他沒有穿任何的防護服。

他是個消防員。

可他的防護服哪裡去了。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原本雙目緊閉的人費力的睜開了眼睛,在看到沈宵的時候,他動了動嘴,用氣音吃力的說了兩個字。

快走。

沈宵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走到那人的身邊,簡單的查看了下那人的傷處,大多都是燒傷,後背和四肢尤為嚴重,如果沈宵沒有猜錯的話,他的整個後背可能全部都是火焰灼燒過的痕跡,所以,他靠過的牆壁才會有那麼多的血。

上一次見到這樣嚴重的傷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呢,沈宵不願再去回想,他輕輕吐了口氣,彎下腰湊近那人的身邊,輕聲詢問道:“還好嗎,我帶你出去。”

剛才的呼救不過隻是瀕死的求生欲在作祟,當真的看到有人過來要帶他走的時候,那人卻又虛弱的搖頭拒絕了,他勉強抬起手,強忍著疼痛將之前一直護在身後的東西推了出來,推到了沈宵的麵前。

當看清楚那人推出來的東西時,沈宵心裡酸澀的厲害。

那是一枚戒指,款式很簡單,上麵鑲著一顆不甚起眼的碎鑽,但看得出來戒指的主人非常愛惜它,上麵乾乾淨淨的沒有煙灰更沒有被灼燒的痕跡,除了剛才染上的血以外,看上去很新也很乾淨。

“幫我……還、給我老婆……”

沈宵沒有去接那枚戒指,搖了搖頭,道:“還是出去以後你自己交給她吧,我帶你出去。”說著,他在那人的麵前彎下腰,不顧他的拒絕就將人背在了背上。

儘管沈宵已經儘可能的避開了他的傷口,可他身上的傷處實在是太多了,渾身上下想要找出幾塊完好的皮膚都做不到,在沈宵將他背起來的時候,那人疼的悶哼了一聲。

沈宵不敢去動他的胳膊,隻能儘可能的將身子彎的更低,讓他不至於從自己背上掉下去。

可那畢竟是個人,沈宵身上又穿著厚重的防護服,防護服沒什麼阻力,沈宵背著他還未走到門口他就已經快從背上滑下來了,沈宵抿著唇,牙冠咬的死緊。

他沒有猶豫,直接將身上的防護服給脫掉了,將臉上的麵罩也一起脫了下來,戴在了那人的頭上,確保他不會被濃煙給熏到,隨後小心翼翼的又一次背起了那人,這次比起剛才要順了很多,路過洗手池的時候,沈宵順手拎起了一條浸泡在水裡的毛巾,捂住自己的口鼻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也不知是脫掉防護服的緣故,還是其他的原因,從洗手間出來後沈宵總感覺外麵的溫度比起他剛才進來那會兒又要高了不少,在路過後廚時,地上的兩個煤氣罐依舊待在那裡,沒有爆炸的跡象。

可若是就這麼不管,無異於丟了兩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在這裡,沈宵的動作微頓,掙紮了幾秒後,對背上的人道:“後廚有兩個煤氣罐,如果不管可能會炸,你先等會兒,我把它拎到廁所再來帶你走。”

那人沒有反應,可能已經昏過去了。

沈宵不敢去賭這兩個煤氣罐爆炸的幾率,因為目前寫字樓上還有不少正在救火救人的消防員沒能撤走,如果一旦這兩個煤氣罐爆炸了,危及到樓體,那些在樓上的消防員和幸存者可能一個都出不去了。

他將背上的人放下,義無反顧的大步衝進了後廚,拎起那兩個煤氣罐朝著洗手間跑去,值得慶幸的是,這兩個煤氣罐的位置還算不錯,應該是已經被人移動過了,並沒有被外麵的大火給波及,也沒有著火,最重要的是閥門已經被關掉了。

剛才為了背那個人,沈宵把防護服和手套全都脫掉了,所以此時雙手直接接觸到了高溫的煤氣罐,但沈宵此時卻根本感覺不到疼,一直到將兩個煤氣罐全部放在安全位置,離開洗手間時,才感覺到手上的痛感。

隻不過這個時候沈宵壓根沒空去查看手上的傷口,他折回剛才的位置,將地上那人背起來直接朝著外麵衝了出去,幸運的是,這次總算沒有再遇到什麼意外,雖然偶有因為大火而脫落的板材砸下來,但好在沈宵的動作足夠敏捷,一路倒也還算有驚無險。

但是在出去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安全出口的位置橫著一根不知什麼時候砸下來的橫梁,上麵的火焰還尚未熄滅,不偏不倚恰好堵在了門口。

沈宵鮮少爆粗,可在這種關頭卻依舊沒能忍住,低聲罵了句。

嘗試了兩次都沒能從這裡過去,沈宵不得已之下隻能循著記憶去找另一個距離稍遠的安全出口,幸好整棟寫字樓的建造格局都一樣,也幸好沈宵的安保公司就在這個寫字樓辦公,對寫字樓的分布和設計非常熟悉,否則情況將會變得更糟。

可當沈宵背著那個重傷的消防員趕到第二個安全出口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推開門,隻見安全通道外麵堆放著滿滿的各式各樣的垃圾和雜物,彆說想要從這裡通過了,恐怕就連走都走不了幾步。

沈宵沒辦法,樓裡的濃煙已經熏得他快要窒息,手裡剛才從洗手間帶出來的那條濕毛巾此時也已經乾的差不多了,他必須儘快的出去,否則說不能可能真的會死在這。

另外一個安全通道距離沈宵他們太遠了,且不說路上可能遇到的障礙,單說以沈宵和他背著的那個消防員的狀態都未必能撐到他們找到安全通道。

無奈之下,沈宵隻能又一次折回了最初的那個安全出口,那根橫在門口的障礙依舊存在,可沈宵這次已經沒有任何可供挑選的方案了,他檢查了下背上那人的裝備後,將手裡已經乾透了的毛巾扔在了地上,飛快的跳上了那根還在不斷灼燒著的橫梁。

跳過去了。

沈宵的腿和鞋子上都著了火,好在火不大,很快就被撲滅了,忽略掉身上的不適感,沈宵背著身上的人準備下樓,但不知是剛才被燙傷的緣故,還是神經太過緊繃的緣故,下樓的時候他的腿一軟,差點直接從樓上滾下去。

幸好沈宵察覺到不對勁及時扶住了樓梯的扶手,這才堪堪的止住了踉蹌的腳步。

不得已沈宵隻能放慢腳步,扶著樓梯慢慢走,如果隻有他一個人的話摔也就摔了,但問題是背上還背著一個傷員,要是把他摔了那就糟了。

好在這一路走下來並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就是十一層樓這麼背著人走下來,沈宵的腿有些止不住的抖,走出寫字樓的時候,頭上已經遍布細密的冷汗,也不知是累的還是熱的。

他剛剛走出去,就有站在門口的熱心市民和消防戰士來接應,隻不過沈宵清楚的知道他背上那人的傷勢有多嚴重,拒絕了他們的幫助,道:“他傷得很重,叫醫生過來!”

雖然沈宵說這句話的時候想要大聲點,可因為在樓裡待的時間太久的緣故,沈宵的嗓子被煙熏得沙啞到幾乎說不出話來,加上現場各種亂七八糟的噪音一大堆,沈宵接連重複了好幾遍才總算有人弄懂了他的意思。

很快便有人醫護人員抬著擔架過來幫忙,饒救助過太多從火場出來的幸存者,在看清楚沈宵背上那人的傷勢時,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渾身上下連一塊完好的皮膚都找不到,讓醫護人員想將他從沈宵身上轉移到擔架上都無從下手。

最後還是沈宵啞著嗓子告訴醫護人員,他前麵的傷口較少,幫著醫護人員一起才將人送上了擔架。

在那人被抬進了車裡後,陸明遠等安保公司的人也趕了過來,看到沈宵此時的狼狽樣子,幾人心裡都不大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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