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殷雲扶，“還是殷掌門厲害，這些孩子好像是清醒過來了呢。”
卻其實是被六個陰魂徹底占據了嗎？
哈哈。
白正清趁著江離一晃神的功夫，一把掙開了江離的束縛，朝著六個孩子跑過去。
江離一把拉住了她，將她壓到了地上。
“江離！”
“白正清！你回頭吧！”
白正清還想說什麼，“嘶”的一聲，邊傳來什麼東西被撕裂的聲音。
她驚慌地看向舞台下方，那層隔膜有了破裂的跡象。
白正清看向六個孩子，“彆讓下麵的大人上來。”
六個孩子眸色漆黑，靜靜地看了一眼底下的殷雲扶。
下一秒，孩子們雙手齊齊掐了一個手勢，頭發瞬間都立了起來，原本已經被撕開一部分的口子漸漸愈合了，甚至斬斷了已經滲進來的那一部分因果線。
殷雲扶看著這幾個孩子，瞳孔一縮，“白正清，讓這幾個孩子放我上去，不要自尋死路！”
白正清哈哈一笑，“誰在自尋死路？殷掌門，你沒想到吧，他們竟然會站在我這邊。我說了，我在拯救他們，讓他們不再痛苦，他們也能體會到這份心意，倒是殷掌門你一直在多管閒事。”
殷雲扶雙手握緊了，“白正清，我不是開玩笑的，我對你的性命沒什麼興趣，反倒是你背後的那個人想要殺人滅口，快點放我上去。”
再晚一點，她這一次估計又得不到線索。
白正清皺了一記眉頭，還想嘲殷雲扶幾句，就感覺自己的肩膀一陣疼痛，是江離。
他又一次撲了上來。
江離急聲勸道，“聽殷掌門的，她為人一向光明磊落，你就聽她的！”
“我不要！”白正清心底冒出一股股的火氣，燒得五臟都痛了。
光明磊落？江離真的是在說殷雲扶嗎？殷雲扶光明磊落？
“你不知道吧，這位光明磊落的殷掌門，可是正道聯合拘捕的對象……”
話還未說完，那六個孩子撲了過來。
他們團團圍住了白正清，一伸手，就將江離給揮開了。
江離整個人飛起來，隨後落到了許多多腳邊上那塊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白正清終於徹底自由了，她笑著舒展著筋骨站了起來，笑眯眯地看向麵前這六個孩子。
“謝謝你們。”
或許在台下那些人看來，這六個孩子詭異不討喜，她卻是很喜歡的，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和六個夥伴玩耍的時候。那個時候，這裡的每個孩子都會將她當成最值得依靠的朋友，也是他們尊敬和崇拜的對象。
方鎮川帶給他們巨大的痛苦，而她帶給他們希望，雖然很微弱，卻也光芒強大過所有任何東西。
還有快樂，還有溫暖。
這些人是多麼的依賴著她，愛著她，她心裡一清二楚。
六個孩子聽到白正清道謝，也開心極了，每個人都來抓白正清的手。
在孩子們發現原本自己要牽的手被人搶去了的時候，幾個孩子終於意識到了其他孩子的存在。
不等白正清說什麼，他們竟爭吵起來。
“你放開小清，是我跟小清先認識的，我先和她一起玩。”
“是我，我和小清約好的，我們原本約好了要去超市裡。“
“你說什麼？我和小清先約好的！我們約好了要去看養蜂人。”
“我！”
“我！”
孩子們爭得麵紅耳赤，隨時都可能動手。
白正清也呆住了，“你們不要急，一個一個來行不行啊？我先和小萍先去超市，明天跟小立去看養蜂人。”
“不要！”六個孩子齊齊道。
“就要現在。”
“對。”
白正清神色微沉，“我雖然想跟你們任何一個人一起玩，可我人隻有一個，也不能□□啊。”
六個孩子也有些為難，滿臉敵意的看著另外幾個。
“不如還是你們自己先商量一下，誰先跟我玩。”
舞台下，幾個家長看著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將自家的孩子玩弄於鼓掌，眼睛通紅，快要瘋了。
“圓圓！”
“小寶！”
他們聲嘶力竭地呼喚著孩子的名字，可這些孩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一個個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們不要叫了！”
“好煩！”
他們對視了了一眼，還真的圍了起來，商量起對策。
不過一會兒他們就得出了辦法。
“那就這樣說定了。”年紀最大的小立裂開嘴。
“好。”其他五人轟然應諾。
六個人回頭。
白正清正想著拿江離怎麼辦，就看到六個孩子重新看向她，“怎麼了，你們想好了？”
“想好了。”
“誰先和我玩？”白正清好奇地看著六個孩子。
這六個孩子現在是她的王牌，不管怎麼樣她都是要安撫好的。
殷雲扶心底有了幾分猜測，“白正清，你快下來。”
白正清理都不理殷雲扶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六個孩子上前，一人扯住了她一邊。
“我要胳膊。”
“我也是。”
“我要腿。”
“頭是我的。”
“那我是大身。”
白正清臉色一白，她下意識地甩開了抓著她胳膊的孩子，“你們在乾什麼？”
六個孩子依舊笑嘻嘻的。
“把你分開啊。”
“分開了就好了，這樣我們就不用等了，你也不用失約了。”
白正清搖頭，她一步步往後退，雙手揮舞著，想要拉開這六個孩子，“什麼失約，我不會失約的！”
“你會，你都失約那麼久了，幾年了？”
“什麼幾年，都十幾年了！明明說好了很快會下來陪我們的。”
“不會再相信你了，還是現在就陪我們一起玩吧。”
舞台下，所有人都猜到了接下來大概會發生什麼，後背一陣發涼。
殷雲扶加大了力度，因果線聚集成了巨大的一束，敲擊在屏障上。
“快下來！”
不容白正清多想，她一把推開了六個孩子，朝著舞台下殷雲扶所在的位置奔來。
她還沒跑幾步，就感覺肩頭一沉。一扭頭，一個孩子掛在她肩頭上，雙手環著她的脖子，歪著頭正對她笑。
“不、不要……快走開！”
緊接著她就感覺到另外一個人也撲了上來，環住了她的腰，然後是手臂、大腿。幾個孩子一個疊著一個，掛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是被一座大山給壓住了，寸步難行。
“殷掌門……救……我……”
“砰！”她被拉倒了，整個人仰躺著倒在了地上。
“嘶”得一聲，“啊！——”白正清大叫起來，鮮血從她的胳膊斷裂處衝出來，飛濺了一地。
她歪著頭看舞台下，殷雲扶還在破陣，可屏障本身就牢固，再加上她之前還叫這六個孩子加固過，根本衝不破。
殷雲扶上不來，救不了她。
還有江離！江離在台上，他能救她的！
她將頭又扭到了另一邊，看向不遠處坐倒在地的江離，江離捂著胸口，眸色猩紅，從地上爬起來，踉蹌地走過來。
他終於靠近她的時候，卻被外圍的一個孩子踢了一腳，整個人又被踢飛了。
“嘶！——”又是一聲，她另外一條胳膊也被卸下來。
白正清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沒有人會救她，沒有人能救她。
小立拿著胳膊笑起來，將胳膊抱在了懷裡，“我們一起去看養蜂人嘍！”
說話間，底下的黃蜂忽然不再攻擊舞台下的人，全部飛了上來，瞬間圍住了白正清的那條胳膊。
她的那條胳膊被黃蜂盯住了，密密麻麻。
白正清忽然尖叫起來，“好疼！啊！——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疼？”
胳膊已經離體了不是嗎？為什麼這些黃蜂蟄胳膊的時候，她會感覺這麼疼？
胳膊被撕裂一種疼法，被黃蜂叮又是另外一種疼法，疼痛重重疊疊，她卻一直都沒能暈過去。
這大概就是十八層地獄了吧！
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黑熊、大白鯊、法警等也陸續出現在舞台上。
接下來的場麵大家都不敢看了。
整個過程很煎熬很漫長，但實際來說也不過五分鐘而已，白正清就已經沒有全屍了。
四肢和大身全部被吞噬毀滅的時候，白正清整個人還是清醒的。
最後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頭被放到了濃硫酸裡。
其中一個叫小楷的孩子將她的頭一點點放下去，哼著曲兒，“這下你也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