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一樣。
他可是開掛的,怎麼能用來和正常牛對比,那不公平。
知道徐愛剛不那麼想,時千就熱情地上去拱了他兩下。
久不見,還怪想的。
陳牛被拉去談話,時千反而比較自由,勝利村的村民們喜愛他,也隻是把他當做小孩一樣的存在,隻這個小孩特彆大隻,所以他擁有自由的時間和空間可以到處溜達。
時千在村裡走著,聽到熟悉的聲音,就會先叫一聲:“哞哞——”
然後探出頭,和老朋友驚喜會麵。
“牽牛花!”
“哞——。”
是我啊。
打個招呼,又往下一處去。
時千發現有的人沒什麼變化,有的人則好像老了;倒是那些孩子們,仿佛一下長大了不少,有的看著他都得過一會,才喊出牽牛花的名字。
轉完了村子,時千順著小路,往後麵的墓山走。
他一路往上,迎著北風,找到熟悉的地方。
“哞——”低吟聲流淌在風裡。
奶奶,我們回來了,陳牛被拉著說話,一下跑不出來,我腿長又多,跑得快。
今年過得很好,一切順利,我們都長胖了。
陳牛沒長高,但我長了。
不過陳牛讀書好厲害,考了兩個第一名,將來工作肯定不用愁。
外麵也很好,將來一切都會更好……
時千說了會,就見陳牛順著找了上來。
“就知道你在這兒。”
時千得意:“哞哞。”
被我搶先了吧。
回鄉的整個冬日,陳牛也沒閒下來,跑了附近的小技術所,想著辦法教給徐有光找來的青年男女一些增產知識。
時千順帶著,也學了好些。
但沒上手操作的機會,邊學邊忘,最後隻記得一些最簡單的土辦法。
過完春節,便是歸校的日子。
一人一牛重新回到南農,繼續學習生涯。
***
五月。
王安磊急匆匆地趕到南農,找到陳牛:“蟲害你知道嗎?調動大家去幫忙,我帶兩個人,你去不去?”
陳牛低頭看著他,直接道:“蟲害我知道。你這麼乾,小心手下人私底下罵你亂搞。”
實際上,陳牛不算農科所的人,隻是去幫忙的。
“唉,我這不是瞅著你是個好苗子麼,想好好培養你。”王安磊歎氣道。
“彆這麼乾。”本來還想瞞一下的陳牛老實交代,“而且我這回有學校老師帶,不用你這麼操心。”
“你不早說?逗我呢。”
王安磊無語,朝這小子翻個白眼。
陳牛笑:“你們逗我的時候還少啊。”論誰經常被逗,都能得到成長。
隨即他又正色道:“知道你對我好,但不要偏私我。鬨得人心不服的,你怎麼帶隊伍?”
“知道了,知道了。你囉嗦什麼?”
“你當我還能比你傻啊?我本來準備帶一個,升另一個,兩邊不虧,現在可沒法弄了。”
王安磊抬頭瞪著陳牛,感覺很費脖子,瞪了兩眼就放下,“那我可走了,早知道不跑這趟。”
他匆匆而來,又踩著叮叮當當響的自行車匆匆忙忙往回跑。
“唉!你吃個飯再走啊?”陳牛在後麵喊,都沒能喊住人。
陳牛從帶隊的老師那兒知道消息早,時千就是那種知道消息晚的,還是從陳牛嘴裡聽來的。
“哞哞?”
你明天就出去?
“哞哞?哞哞哞。”
還不帶我?
你想都彆想。
時千搖頭,表示自己不樂意。
陳牛解釋道:“去老遠的地方,車上可沒有位置帶你,牽牛花你乖乖在學校待著唄。我跟王老師那邊說一聲,讓他照顧好你,有事你就跟他說。”
時千再次搖頭。
“還離不得我了啊。”陳牛坐下來笑,麥色的麵龐上鳳眼笑得帶上柔色。
可惜時千不吃這招“美男”計:“哞哞。”
我自己有辦法。
也心機地沒把這話寫出來,給陳牛看到。
第二天,陳牛收拾好,隨隊離開,坐上學校借來的大車。除開陳牛這樣特彆優異的大二學生,車裡更多的是老師們。
時千看著他上車,然後一扭頭,找到隊伍最前麵的車。
那是一輛帶車鬥的轎車,有些像時千去迎新那次的車,上麵坐著一位副校長,可見這次事態的嚴重。
車停在校門口,馬上要出發。
不巧的是,這位時千也熟。
時千走到窗戶邊,眨巴眨巴大眼睛:“哞哞。”
叔叔,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