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11.1開始更新(2 / 2)

小太監說“奴才離開了一陣,原以為大棋士在更衣之後會回到了院中,可是過去一問,在門邊看守的侍衛卻說他還沒回來,奴才擔心他會不會摔了,或是不舒服,於是就回到那地方去看看……”

他說著哭喪起了臉,“結果一進去就看到大棋士躺在地上,胸口插了這麼一把匕首,奴才嚇壞了,就一路奔著來稟報陛下。”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沒有目擊者,這第一個發現大棋士遇刺的小太監也沒有見到旁人的蹤影。

歐陽昭明看著大棋士的目光在眾人身上轉過之後,強提起來的那一口氣似乎又要散去,原本凝聚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渙散起來。

可是人群中仿佛有什麼引起了他的注意,令這再次要陷入昏沉的大棋士努力地抬起了一隻放在身邊的手,指向了人群當中“白……白……”

白什麼?

眾人心中皆想。

他們朝著大棋士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卻是站在那個方向的謝易行,今日他身上穿的正是一襲白衣,站在那裡就無比顯眼。

而大棋士在指出了他之後,沒能再說一句話就暈了過去。

他這樣一指,其中的意義再明確不過。

眾人隻覺得腦海中一聲雷響,炸得他們一懵——

大棋士竟然是指控了寧王三公子是刺他這麼一刀的凶手?!

容嫣公主站起了身,冷道“是你?”

麵對這樣的指控,謝易行隻是站在原地微微皺眉,目光落在大棋士身上,在思索著什麼。

站在人群中的謝嘉詡則立刻站出來維護自己的弟弟,擲地有聲地道“不可能,易行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他這樣一站出來,那些跟隨著容嫣過來的東狄使臣也紛紛發出了指責“大棋士指的就是他,所有人都看著,這有什麼可抵賴的?”

“是啊,如果他不是凶手的話,那怎麼大棋士就光指他不指彆人呢?”

“技不如人,就想出這樣狠毒的招數來,想要置我們大棋士於死地,這樣一來,下午那局棋就不用比了吧?就可以逃脫輸家的名聲!有著前麵那八人為你遮掩,讓你拿著那四和四負的棋局,也能夠聲蜚北周,博得你們北周這些人的盲目追捧跟稱讚,我說得對不對?”

有他們做口舌,容嫣公主就隻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謝易行,仿佛要等著他在這壓力下直接崩潰,主動承認自己謀害大棋士的罪行。

成元帝跟寧王自然是不可能相信這件事情是謝易行做的,隻是沒有想到,就一場棋局牽涉出來的事情,竟然會變到此刻這樣。

偏偏大棋士剛剛指出了謝易行,就這樣暈了過去,要說是指認他是凶手也是說得過去的,這就叫東狄人抓住了把柄,讓他們咬著不放。

尤其看現在容嫣公主的態度,是也相信了這個定論。

他們一個是帝王,另一個則是謝易行的父親,在此刻,不管作何表態,都會引來東狄反彈。

那些同亭子隔得遠遠的貴女們聽到了這邊的聲音,都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東狄的大棋士遇刺,下手的是寧王府的三公子?

“不可能!”洛芷寧第一個道,“這絕不可能是表哥!易行表哥從來不重這些勝負,他若是要勝,自然是在棋盤上堂堂正正地勝,便是輸了,心中也不會有怨懟!”

“沒錯。”江平郡主也道,“我看這就是他們東狄人的陰謀,那樣當胸一把刀捅在身上,偏偏就沒插入要害。我倒說是他怕下午輸給謝三公子,所以才用這麼一招苦肉計,自己捅了自己一刀。”

五公主本來是被這樣的事情嚇得不敢說話的,可是聽著她們兩個都開口了,而這周圍的人表情看上去還有些懷疑,於是也出了聲“大棋士自己有一個院子休息,謝三公子也有一個院子,外頭都是有人守著的,他若是出去的話,我們皇宮的侍衛難道看不見嗎?”

所以不可能是謝易行,絕對不會是謝易行。

要麼就是那個行刺的人身上正好穿著白衣,要麼就是像江平所說的,這是東狄人自導自演,以此來躲避失敗。

“對,就是這樣沒錯!”

貴女之中的聲音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他們北周的形勢大好,寧王三公子何必要在這個時候橫生枝節?

在北周群臣之中產生了跟這邊差不多的聲音。

本來他們覺得大棋士遇刺,自己不應該再多說什麼讓他們難受,可是東狄這樣咄咄逼人,就憑借著那失血失到神誌不清的大棋士一個指向,就憑空地想要汙他們北周俊傑的清白,頓時就來氣了。

他們跟這幾個喊著極其大聲的東狄使臣對抗“你們血口噴人!大棋士失血過多,看人都看不清楚,就是看著謝三公子穿著是白衣,就往著他那邊一指,這樣你就說是三公子下的狠手?真是虧你們說得出口!”

“就是,誰不知道寧王府三公子自幼體弱,這是好不容易才身體有所好轉,想要這樣悄無聲息地潛到你們大棋士麵前,讓他這樣毫無防備就當胸捅一刀,你以為他是你們東狄一品閣的殺手嗎?”

他們這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往人家的痛處上踩。

東狄在一品閣的滲透跟掌控下,幾代皇室都猶如傀儡,好不容易等到一品閣被剿滅,現在他們才開始恢複升生機,就又被這樣兜頭兜麵的拿著這個來嘲諷。

寶意看著那幾個東狄使臣額頭的青筋暴起,臉色漲紅,都已經想要出來撲到這些說話的大人身上,直接同他們打一架了。

她心中焦慮,再看向三哥,卻見三哥始終沒有開口。

三哥這是在想什麼?他這是在猜測究竟是誰對大棋士下的手嗎?

寶意正想著,聽見歐陽昭明的聲音響起,他對著眼看就要打起來的北周大臣和東狄使臣說“都安靜些,剛才張大人說得沒錯,大棋士不過就是指了指三公子,並沒有說刺殺他的就是他。”

東狄人聽見他的話,再次叫了起來

“那是你們北周包庇這個凶手!”

“大棋士在這個時候指他,不是說他刺殺了他,還能是說什麼!”

歐陽昭明目光一冷。

站在旁邊的王公大臣看著他的神情變化,都打了個寒顫,覺得這些東狄使臣是不要命了,居然敢對這個殺神這麼大聲。

此時,謝易行終於開口了,他說道“並非是我對大棋士下的這般狠手。”

他一開口,方才一直以目光看著他,同他對峙無聲的容嫣就道“你說不是你,你可有證據?”

寶意見三哥聽到她的話之後,站在原地安靜了片刻,卻是搖了搖頭“沒有。”

方才大棋士出事的那段時間,他並不在讓他休息的院中,身邊也並沒有人可以證明他沒有往大棋士所在的地方去。

寶意心想,原來是因為這個,所以哥哥剛才才一直沒有說話。

容嫣公主冷笑一聲,任誰看她都是已經認定就是謝易行下的手。

她說“你找不出證據來洗脫你自己的嫌疑,可我卻是有證據證明是你。”

她說著又再次蹲了下去,從大棋士的緊握的一隻手中抽出了什麼來。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手上,寶意也緊緊地盯著她,見到容嫣拿著從大棋士手中抽出的東西站起了身,接著展示給所有人看。

那是一條綠色的絲絛。

寶意一見到這絲絛,就立刻有了眼熟之感。

而謝易行望著她這舉出的絲絛,也是低頭朝著自己腰間的玉墜看去——

寶意當初為他的玉墜打的絡子,正是用了這般的絲線。

“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容嫣舉著手裡的絲線,一步步地朝著他走來,“你刺傷了大棋士,想要倉皇逃竄,大棋士卻是一伸手就從你身上拽下了這絲線,方才一直緊緊地攥在手中——”

“不對!”寶意出聲打斷了她,說道“這不應該!”

她說完不等容嫣反應,就望向了歐陽昭明,問道,“方才有人發現大棋士是仰麵躺在地上的?”

歐陽昭明對她頷首“不錯。”

那發現他的小太監現在還被關押在院子裡,也清楚地說了他過去的時候,確實是看到大棋士仰麵躺在地上的。

得了肯定的答案,寶意轉向容嫣,對她說道“公主,若大棋士受刺之後是向前逃去,那我三哥在他麵前,他伸手抓住這玉佩上的絲線,扯下一縷來,這還情有可原。可若他是往後倒去,即便伸出手臂也隻會向上,頂多扯下的是襲擊者的頭發,決計不可能扯到腰間的玉墜。”

容嫣公主似是被她的話引起了思考,但是很快便說道“你怎麼知道剛才那小太監去的時候看到的,大棋士不是被移動過的呢?”

寶意見她還真是就咬著自己的三哥不放了,正要再說什麼,就聽見從身後傳來十二師兄的聲音。

他們南齊使團在這事情發生的時候沒有湊過來,隻是站在外圍聽著。

見到這臟水都潑到謝易行身上了,十二本來不想給師兄添麻煩,可是現在卻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說道“若要說綠色的絲線,我腰間這玉佩也是!”

聞大學士沒有預料到他的開口“十二——”

眾人見著這出自南齊使團的青年冷聲道“若說是白衣裳,我這外袍脫了,裡麵也是白色衣服,是不是我也有份刺殺你們東狄大棋士?”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