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11.1開始更新(1 / 2)

北周眾人沒有想到會是南齊使臣出來說這句話。

東狄同樣沒有想到南齊會跳出來趟這趟渾水。

兩邊的反應截然不同。

東狄使臣覺得南齊這是吃飽了撐著。

北周重臣卻是生出了一種同仇敵愾感——

看,東狄都過分到連南齊都看不過眼,要出來說話了!

但歐陽昭明認得十二,還記得在去秋狩的時候見過他。

他居然跑到了南齊使團中去。

他是南齊人嗎?

十二冷著麵孔,並不心慌。

他在見大師兄之前,因為想著要跟進來湊熱鬨,所以是同寧王彙報過的,寧王自然也同成元帝先說了自己這個“故人之子”的真實身份。

現在他這麼一說話,成元帝就認出他來了。

這小子跟易行還是好朋友。

果然夠仗義。

這個節骨眼上,十二這麼一表態,就是作為旁觀者的南齊發出的聲音了。

即使是容嫣公主,對著這麼個突然跳出來的南齊使臣,也沒有第一時間就發怒。

寶意望著十二師兄,看到他腰間掛著的玉佩,正是自己送的。

玉佩上裝飾的絲線容易得到,她的配色裡麵總是帶這麼一點生意盎然的綠色。

不說是他,就是寧王他們戴在玉佩上,也有這樣的絲線。

聞大學士原本打算中立,不摻和進來。

可是十二一開口,在旁人看來,代表的就等同是自己的態度。

再想到小師弟是跟謝易行相交多年,受寧王府照顧才安穩歸來,大學士也上前一步。

他對容嫣公主說“公主,我的師弟說這話隻是意氣之言。”剛才十二一直在園子裡,眾人都看著,“不過正如永泰郡主所說,光是憑借這樣一條絲線跟大棋士在意識不清醒之際的這麼一虛指,就想定謝三公子的罪,這不嚴謹。”

他是南齊的大學士,身份與剛才說話的十二不同,說出來的分量也不同。

眾人看他轉移目光,看向了還躺在地上的大棋士,又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把刀拔了,保住大棋士的性命。剛剛他在意識不清醒之際都能夠指出些線索來,說明他對真凶是真的有印象,那就隻要等他醒來,便能指認真凶。”

大學士的幾句話,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轉移回躺在地上的大棋士身上。

方才這麼一番變故,原本想要將他抬起送到彆的地方去處理傷勢的禦醫們都沒有再動作,任由他這麼躺著。

即便是容嫣公主,也不可能在現在大棋士還性命垂危之際,就要求他們把謝易行的罪名敲定。

她放下了手,說道“即便就是現在要處理大棋士的傷勢,嫌疑人也不能放。”

她的態度是如此強硬,寸步不讓。

十二“你——”

大學士抬手一攔,把他拉了回去。

成元帝對眼下這個情況也頭疼。

顯然,要讓她閉嘴的話,那就得秉公處理,把現在最有嫌疑的謝易行給收押起來。

不讓在這裡拖得久了,耽誤了救治時機,真把大棋士給拖死了。

成元帝看向謝易行,。

寶意見自己的三哥站在原地,迎著帝王的目光不卑不亢地道“我沒有做過,自然不怕被查,也相信陛下定然會還我一個清白。”

“正是如此。”站在成元帝身旁的寧王沉聲道,“陛下不必為難,可先行將臣的兒子關押,等到調查清楚之後,若真是我們寧王府有關,謝衡願意擔起責任。可若是與我寧王府無關,又讓我兒受這樣的委屈——”

寧王說著抬起了眼,看向站在亭外的容嫣公主,“我寧王府也不會善罷甘休。”

“好。”成元帝點頭,“那就先把人收押在天牢。”

歐陽昭明對旁邊的侍衛點頭,他們就動手來押謝易行。

寶意見狀,一手按在了小荷包上,叫了一聲“哥哥!”

謝易行看到她的動作,對妹妹搖了搖頭,才收回目光。

寶意隻能站在原地,看著哥哥被這些侍衛給押走,而大棋士則從地上被抬起來,轉移到彆處去。

原本下午定好要對弈的兩人,現在一個身受重傷,另一個被懷疑是凶手,要收押進天牢裡。

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發展。

再看容嫣公主,在謝易行被押下去之後,少女看上去像是氣順了些。

她似是毫不懷疑謝易行就是那個對大棋士下手的人。

方才寧王對她放的狠話,她也毫不放在心上。

“容嫣公主。”成元帝開口叫她,“等大棋士胸口的刀□□,情況平穩以後,他就留在宮中休養,剩下的事情,等他醒來再說。公主若是不放心的話,可以留兩個人在大棋士身邊照顧。”

容嫣公主略一思索就點了頭,說道“好。”

跟謝易行關係密切的眾人現在在心情沉重之餘,都有幾分迷茫。

現在大棋士要去拔刀,此後便是等待他在太醫們的醫治下恢複清醒,指出真凶。

又或者寄望於歐陽昭明能找到新的線索。

萬壽園中,無關人等先行離去,隻留下成元帝、東狄使團和幾個重臣去了大棋士身在之所,在門外等著。

房中,禦醫先給大棋士灌了吊命的參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開始拔刀。

情況如他們所預料的一樣凶險,眾人在外頭都可以聽見裡麵幾個禦醫在緊急為大棋士止血。

三名禦醫輪番施針,為他用藥之後,總算是止住了血,保住了他的性命。

隻不過大棋士原本中這麼一刀,就傷勢極重,在拔刀之時又流了那麼多的血,現在臉色蒼白至極,隻怕一時半會清醒不過來。

三位禦醫無奈,留了一位在這房中,看顧著大棋士,另外兩人則從房中出來。

對等在外麵的成元帝,兩人稟報道“陛下,一切順利,傷口的血也止住了,隻是大棋士什麼時候會醒,這還要看他的個人意誌。”

聽到禦醫的話,容嫣公主心神稍定,而北周眾人聽著這話卻是想道大棋士若是十天半月不醒,那寧王三公子豈不是還要在天牢中待上十天半月?

成元帝轉向等在院中的眾人,對自己的這些重臣說“既然大棋士暫時沒事,大家就先行回去吧。”

尤其是寧王,這件事情牽涉到的是他的幼子,成元帝深深地看他一眼,希望他能夠穩住。

寶意跟謝嘉詡陪同他們的父親站在這裡,而沈怡君已經同其他貴女們一起先離去了。

宮中發生的事情,寧王打算先對府中封鎖,等到塵埃落定之後,再會親自回去同寧王妃說。

寶意望向緊閉的房門,心中再次陷入天人交戰。

三哥說過不讓她再把靈泉拿出來,免得引人注目。

方才他那樣對她搖頭,也是在讓她不可這樣做。

可若是有靈泉的話,躺在裡麵的大棋士就能很快清醒過來……

她聽見成元帝對容嫣公主說“公主也先行回去休息。”

在大棋士這裡,他會加派人手保護,使館方麵也會提升守衛的力量。

容嫣公主道“容嫣在此謝過陛下。”

隨後,她又對自己身邊的人說,“你們兩個留在這裡看著大棋士。”

那兩人應道“是。”

眾人這才紛紛同成元帝告退,由這院子裡走了出去。

東狄使團的人走在前麵,寧王父子和其他大臣走在後麵。

成元帝跟歐陽昭明停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

成元帝歎了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額頭。

歐陽昭明看向他,說道“陛下無需憂心,給臣兩天時間,臣定然會查個清楚。”

想在皇宮內這樣謀害一個彆國使臣,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一個人作案,手段隨心,還無跡可尋,可一旦人多了,留下的蛛絲馬跡就會越多。

成元帝放下了手,對他說道“天牢那邊你也傳朕的口諭過去,讓他們好好待寧王三公子。”

這無妄之災,早知道就不讓易行一個人去休息了,就讓他在亭子裡陪著他們說話,坐著喝茶,這樣的指控也就不會落到他頭上。

……

回到府中,寧王對自己的長子跟幼女說“你們先回去休息吧,不必擔心,爹會打算。”

兄妹二人都應了一聲,看著父親轉身離開,顯然是打算去告訴他們的母親這個消息了。

寶意站在原地,一時間沒有挪動腳步。

謝嘉詡站在她身旁,兄妹二人被這寒涼的晚風吹著。

寶意一抬頭,就見到園中高大的樹木葉子已經發黃,風一吹就從他們的頭頂落了下來。

謝嘉詡聽見妹妹的聲音傳來,在小聲道“天牢陰冷,現在又是深秋,三哥在裡麵不知會怎麼樣。”

她一說完,謝嘉詡就懊惱地歎息一聲“早知道我便同易行一起,看著他,守著他,不叫他一個人跑到彆處去,身邊連個作證的人都找不到。”

寶意聽了大哥的話,轉頭看向他。

隻見大哥俊美的麵孔在廊下的燈火中,寫滿了沒有保護好弟弟的懊悔。

“這不是大哥的錯。”

寶意抬手,握住了哥哥的手臂,同他說道。

這原本就是個陰謀,是衝著他們來的。

他們在明處,那使陰謀詭計的人在暗處。

無法預料到對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們自然也沒有辦法預防。

為今之計,就隻有等待。

等宮中搜集線索,等大棋士醒來,等他還給三哥清白,讓他從天牢裡出來。

聽著寶意的話,謝嘉詡眉間的冷硬軟化。

他看了妹妹片刻,才說道“對,這件事情你我都無能為力,隻能等。”

寶意聽著大哥的話,卻是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小荷包裡裝著的靈泉水。

對其他人來說,這件事情他們幫不上什麼忙,可是對她來說卻不是這樣。

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會越發的糾結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