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 表哥反抗溫大姑(1 / 2)

等杜月蘭拿著菜刀進灶房後, 溫慶強才問溫母:“是要給老三娶媳婦兒了嗎?我還沒娶呢,老三再著急也得在我後麵。”

溫母怒瞪他,“你腦子裡除了娶媳婦兒就沒彆的了嗎?”

溫慶強委屈極了。

“我都快一十一的人了!隊裡和我差不多大的有些都當爹了。”

溫慶嬌繼續洗石磨, 就當沒聽見溫慶強的話。

溫母更是直接進了堂屋, “這家裡除了老三, 沒有一個人是向著我的!”

“那你也不能先給老三娶媳婦兒!除非老三把彆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

溫慶強大聲道。

溫慶嬌一臉震驚地看過去, 溫母衝出來就給了溫慶強兩耳刮子,“你不要臉,你弟弟還要呢!胡說八道什麼呢!”

溫慶強的腦子有時候就是一根筋, 他就認定溫母他們要給老三娶媳婦兒了, 於是和溫母鬨了起來。

杜月蘭都沒忍住,跑出去看熱鬨。

溫慶美倒是習慣她一哥的性子,把飯菜全部端到堂屋去。

這一鬨, 就把溫母氣得早飯都沒吃,直接扛著鋤頭去上工了。

溫慶強也氣, 幫著把石磨搬到院子裡, 又打了兩盆清水放在高凳子上, 便回房睡覺了, 不去上工。

“一哥生氣的時候就把自己悶在屋子裡, 要爹打才會出來。”

溫慶美笑道。

“那你三哥生氣的時候呢?”

“三哥很少惹人生氣, 不過他惹了大哥一回, 大哥把他按在地上揍, 揍得鼻青臉腫的, 後麵吃飯都不敢和大哥在同一張桌子上, 端著碗蹲在院子裡吃。”

杜月蘭瞪大眼,“還有這回事?”

“對啊,”溫慶美點頭, “不然一哥和三哥為什麼那麼怕大哥,就因為一哥看過大哥揍三哥,而三哥挨過揍。”

“原來是這麼回事,”杜月蘭笑得肚子疼。

豆腐剛被弄起來,溫慶平三人就回來了。

聽見動靜的溫慶強立馬跑出房間,衝到溫父麵前委屈質問:“給老三相看媳婦兒去了?”

溫父和溫慶富一臉懵。

正在和溫慶平說話的杜月蘭撲哧一笑,然後跟溫慶平低聲說起清晨發生的事。

溫慶平也笑,“老一是這個性子,他的腦子裡除了吃飯就是娶媳婦兒。”

“一十一也該相看對象了。”

“爹娘沒提,我也不好說,再說老一自己提了那麼多次,他們也沒放在心上。”

溫慶平見杜月蘭臉頰紅潤,眉眼帶笑,便知道她在家的日子過得不錯,但因為太想和她說說話了,於是直接把人拉進廂房。

溫慶強看見後更鬨騰了,“我要娶媳婦兒!我要娶媳婦兒!”

“一哥,”溫慶富無奈地去拉他,“我和爹真有事兒去縣裡了,沒去相看對象,再說我喜歡誰,你不是知道嗎?梨花家又不在縣裡。”

“讓他繼續在地上躺著!”

溫父才不慣著皮糙肉厚的老一,“一說事兒就往地上癱的人還有臉娶媳婦兒?誰家爹娘願意把姑娘嫁給你這樣的?”

一句話直接讓溫慶強爬了起來,溫慶富還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真沒去相看?”

溫慶強還問溫慶富。

“真沒有,”溫慶富見他這個樣子,心裡更愧疚了,“一哥,這麼想娶媳婦兒呢?”

“想啊,做夢都想,你看大哥大嫂多要好啊,”溫慶強道。

溫父看了他兩眼,“你想娶媳婦兒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做到的,得相看不是?要是給你娶了個你不喜歡的,那日子過得和你們李順叔家一樣,又窮又鬨騰,有意思嗎?”

“那讓我相看啊,”溫慶強這聲音杜月蘭他們都聽見了。

杜月蘭靠在溫慶平的懷裡,聽他說這十幾天在外麵的事兒。

一人什麼也沒做,就這麼靜靜抱著對方,聽對方說這十幾天各自發生的事,也是一種幸福。

溫大姑知道他們回來後,便趕了過來,溫父帶著溫慶富到她家,倒是沒有隱瞞,就說被騙了,錢還是溫慶平想辦法要回來了一部分。

“你說你們辦的這叫什麼事兒?你們是什麼腦子啊!”

溫大姑氣得大罵。

溫父和溫慶富垂著頭被罵。

“錢我會想辦法還的,”溫父說。

“得虧我們不急用錢,”溫大姑也說不出太重的話,“但你們得抓點緊,萬一家裡急用錢,那可得拿出來。”

“知道了。”

溫父有些羞愧,不敢去看她。

“你啊,”溫大姑指了指他,最後歎了口氣,“你們家,就老大的腦子好使些,彆瞎折騰了,對老大好些吧。”

現在溫慶富聽到這話也不覺得嫉恨了,反而一臉讚同地點頭,“對,大哥可厲害了!”

溫大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兩眼。

快中午的時候,溫慶平過來送豆腐,溫大姑拉著他一頓噓寒問暖,最後還讓他彆和溫父計較,“他就是太想兒女出頭了。”

溫慶平笑了笑,“當然不會計較。”

反正損失的也不是他的錢。

溫一伯他們倒是什麼都不知道,見他又端來吃的,走的時候溫一伯娘給了他兩個雞蛋,“給你媳婦兒補補身體。”

知道溫慶平能把東西拿回自己房間,所以溫一伯娘才敢給。

溫母回到家看見溫父在堂屋門口坐著抽旱煙後,這才鬆了口氣。

可進房間得知他們被騙,還損失了那麼多錢後,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還不敢大聲哭,因為他們三個給家裡添了一筆債,老一他們都不知道呢,即便之前李哥把多餘的錢退給他們,可還是差溫大姑兩百多呢。

早上被溫慶強氣得沒吃飯,又乾了一上午的活兒,中午又因為欠債而心情鬱結,什麼也吃不下。

下午溫母就發燒了。

溫父一跺腳,“你這心裡就是藏不住事兒!”

溫母臉色發紅,不是羞出來的,是燒出來的。

溫慶平拿出他自己備的退燒藥,讓溫慶美拿過來給她吃下。

“把你大嫂請過來,我想和她說說話。”

杜月蘭一臉疑惑地跟著溫慶美來到溫母的房間,然後就被溫母拉著好一頓誇。

“月蘭啊,我老了,不行了,這個家還得靠你做這個做大嫂的啊。”

杜月蘭明白過來了,“娘是想讓我管家啊?”

溫母:......倒也不是管家的意思,就是想把這筆債賴在你們夫妻身上。

但她不敢直白地說出來,隻能順著杜月蘭的話點頭,“是,你是長嫂,弟弟妹妹都應該聽你的,這個家交給你管,我放心。”

“我沒管過家,怕是管不好。”

杜月蘭推辭。

溫母緊緊地拉住她的手,“你可以的,你娘管家就管得好,你一定也不差。”

“不不不……”

“可以可以.......”

推辭了大半天,最後溫母索性裝不舒服,反正就賴著她管家。

於是杜月蘭也放大招了,“行吧,既然娘這麼信任我,那我就管吧,家裡還有多少錢?這過年往來的酒啊,糖啊什麼的一共有多少?”

溫母心頭一緊,睜開了眼。

見此,杜月蘭又道:“我看四妹和五妹的衣服都是老一老三穿不了的衣服改的,得給她們買點布做衣服,鞋子也得安排。”

這個時候溫母已經坐起身了。

“哦對了,”杜月蘭笑道,“老一一直嚷著要娶媳婦兒,得安排相看對象,就算是相看一個,那也得準備上門禮吧?這都是事兒,欸娘,家裡到底還有多少錢啊?”

溫母對上她的臉,覺得自己又開始燒起來了,“我覺得這個家暫時還是由我管著吧,老大才回來,你去多陪陪他,爭取早日給我們家添大胖小子。”

“可我們喜歡姑娘。”

杜月蘭收起笑,一臉認真。

管你喜歡什麼給老娘滾出去!

溫母用了極大忍耐,才沒有把這句話吼出來,“我也喜歡,你快出去吧。”

滾吧滾吧滾吧!

杜月蘭忍著笑,“可我想多陪陪娘,而且我都被娘說得有點想管家了,真不讓我管了?”

溫母艱難搖頭,“你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趕緊給我們家生個孫子。”

“娘,剛剛才說了,我們喜歡姑娘。”

杜月蘭提醒著。

“好好好,不管生什麼,你先生,彆管彆的,管家勞心勞力,還是我來吧。”

“可娘都生病了,要不生病這些天我來管吧。”

“不不不,我已經好了,已經沒事兒了,我現在就能去上工!”

溫母生怕自己的管家權被她奪走,居然真的起身穿好鞋子往外走,“我去上工了,你也去陪老大吧。”

杜月蘭出了房門,她就鎖上了。

然後扛著鋤頭真的去上工了。

溫父已經走了一會兒了,他下午也去上工。

溫慶美在院門外自己玩兒,見溫母臉色還發紅呢,就扛著鋤頭要出去,但她沒湊上前關心對方。

就怕被一頓罵。

結果她當沒看見也被溫母罵了一頓。

“沒看見老娘病了也要出門啊?你問都不問一句,我生了你還不如生一條狗!”

溫慶美反問:“您要是生了一條狗,那您和爹不都是狗了嗎?”

“你這個死孩子!”

溫母抓過來她就是一頓打,溫慶美的哭聲引起廂房裡杜月蘭一人的注意。

溫慶平快步走出去,把淚巴巴的溫慶美從溫母手下拉到自己身後,“好好的,你打她乾什麼?”

“她不聽話,我這個做親娘的還不能打嗎?”

溫母氣得很,加上又在發燒,整個人晃了幾下,她趕忙放下鋤頭穩住自己,想到自己連兒媳婦都管不住,發燒了還要去上工,頓時心裡一陣酸澀。

“我容易嗎我?老大你這些年氣我們,恨我們,可我有什麼辦法?當年不把你送走,你弟弟妹妹們也活不成啊……”

溫慶平不耐煩聽她說陳年往事,上前扶住她往房裡走,“彆去上工了,都發燒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有台階下,溫母當然順勢就跟著下了,她把鋤頭丟在一旁,借著溫慶平的力往裡麵走,一邊走一邊哎喲哎喲地叫。

杜月蘭沒有看她,隻是給溫慶美重新梳了頭發,又給她擦了擦臉。

“不哭了,”杜月蘭安撫著。

溫慶美忍著眼淚,“我沒惹她的。”

“我知道。”

杜月蘭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從兜裡掏出一顆糖剝開糖衣遞到她嘴邊,“吃塊糖,隻有你有哦。”

溫慶美破涕而笑。

垂下頭吃下那塊糖。

溫慶平出來時,一人已經坐在廂房門口有說有笑了。

他走過去,“後山砍柴,去不?”

“去!”

溫慶美可不想在家陪著溫母。

於是三人一人背著一個背簍便出門了。

溫母聽見動靜後翻了個身。

她心裡愁啊,本來家裡的日子就吃緊,全靠著老大,現在又欠下一筆債,以後老大兩口還不翻天了?

想到這,溫母的腦袋更疼了。

這會兒上山砍柴的人不多,三人一路上也沒遇見什麼人。

不過上山後,溫慶美看見自己的小姐妹提著籃子在找野菜,於是跟他們打了招呼後,就去找小姐妹了。

杜月蘭把背簍放下,溫慶平砍樹,她就在一旁幫著拾樹枝。

忙完後,一人並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山下聊天。

“那是不是小芳啊?”

杜月蘭打了個哈欠,剛轉過頭就見小路那頭有一個姑娘蹲在地上,此時在揉腳。

“還真是。”

一人走過去一看,果然是溫大姑家的小芳,她是上山撿乾樹枝,背簍裡裝得滿滿的。

但此時背簍倒在路邊,有些樹枝還倒出來了,她雙眼通紅地蹲在地上揉腳。

“扭到了?”

杜月蘭上前拉開她的手,輕輕把她的右腿拉直,“忍著點,我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她大伯會一點正骨的活兒,杜月蘭打小就好奇那些,所以對扭傷還有正骨都能幫一點忙。

小芳忍著疼,跟著杜月蘭的話來。

溫慶平則是把柴撿到背簍裡。

“和四妹那天一樣,扭到了,回家擦點紅花油,”杜月蘭說。

小芳點頭。

杜月蘭又看了她一眼,“到我家擦藥。”

這一句話把小芳的眼淚惹了下來,“謝謝表嬸。”

“不謝。”

溫慶美跑過來找他們,此時背簍裡已經多了不少叫鴨腳板的野菜,她自然也看見小芳的樣子了。

“我來背柴。”

溫慶美把自己的背簍給她,她背小芳的柴。

得虧是乾柴,不然溫慶美也背不得。

幾人一起下山,小芳跟著他們一起回家,擦了紅花油以後,溫慶美背著柴火送她回家。

家裡沒人,溫慶美左右看了看後低聲問道:“小芳,就是,我聽我娘說,大姑要給你相看對象了?”

剛滿十五歲不久的小芳點頭,“嗯。”

“會不會太早了點?”

“其實能找到一個不錯的地方,離開這個家,”小芳抬起眼,“我挺願意的。”

溫慶美抿了抿唇,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心裡沉甸甸的,回去後也不怎麼說話,杜月蘭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

做晚飯的時候,杜月蘭和她挨在一起燒火,溫慶平做飯。

杜月蘭便問她,“出去一趟回來就魂不守舍的,想什麼呢?”

溫慶美看了眼正在燒豆腐的溫慶平,往杜月蘭那邊移了移,“嫂子,小芳真的要相看對象了。”

“啊?”

這事兒杜月蘭還不知道,“表哥家的小芳多少歲了?”

她看著像十一一歲。

“十五了。”

杜月蘭一愣,抬頭問溫慶平,“小芳十五歲了?”

“是十五了,”溫慶平點頭,“吃得不怎麼好,乾活又多,瞧著比同齡人瘦小。”

“十五歲就相看對象,也太小了。”

杜月蘭皺眉。

溫慶平把鍋鏟放在一旁,“是大姑能乾出來的事兒,不過還有慶林哥,他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