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29 溫母收拾溫父(1 / 2)

聽溫舅娘說起以前的事兒倒也有趣, 沒多久隔壁的乾娘也過來串門了。

乾娘總是笑眯眯的,看起來就讓人心情很好。

她說話也有趣,杜月蘭聽她說臉上的笑就沒有落下過。

溫表嫂低聲道:“嬸子說話就像是在講故事, 很有趣的。”

“對, ”杜月蘭笑著點頭,“但她自己好像不覺得。”

溫表嫂聞言笑得眉眼彎彎。

乾娘又提起自己的小閨女,“也不知道帶孩子帶習慣了沒有,她沒有婆婆,我也不能一直待在那邊, 又是第一次當娘, 我剛回來那幾天,做夢都夢見他們兩個不小心把孩子捂住了。”

“哎呀,你就是自己嚇自己, ”溫舅娘安撫著,“都做娘了,心不會那麼大的。”

杜月蘭也聽過有些心大的帶孩子, 特彆是冬天,睡著睡著, 就把孩子悶在了被窩裡, 不是捂死了, 就是冷死了。

“我家那口子也是這麼說的, ”乾娘笑了笑, “我現在是真後悔,當初就該給她選有婆婆的人家。”

“有婆婆也好,沒有婆婆也不差,各有各的好,現在孩子都有了, 你再後悔也沒意思,”溫舅娘看得比較透,手裡的麻線理得飛起,“我看現在地裡也沒什麼活兒,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去看看唄。”

“我是這麼想過,可這地裡的草長起來也就兩場雨的事兒,”乾娘又怕自己走了地裡又忙起來。

“說到底你自己也覺得他們沒問題,”溫舅娘取笑道。

乾娘也笑。

杜月蘭和溫表嫂也說著話,“核桃放假的時候才回來?”

“對,”溫表嫂點頭,“我娘家哥哥多,侄子也多,他在那邊有伴兒。”

“那確實比這邊熱鬨。”

“等這個生下來,他就有人陪著了,”溫表嫂摸了摸肚子,“隻有他一個,我都怕我們以後不在了,核桃一個人孤單。”

杜月蘭想說他還有自己的小家,不會孤單的,但又看了看她的肚子,這樣說可對這個小家夥有點不好了,於是閉上了嘴。

溫慶平三人回來時,都傍晚了。

晚上他們就在這邊住的,第二天吃了早飯也沒忙著回去,杜月蘭跟著溫慶平來到穆水陽家。

穆水陽正扶著自家丫頭在院子裡學走路,溫慶平二人站在院門口看了一會兒。

“呀,有人來了。”

穆水陽媳婦兒張春花拿著小衣服出來,見溫慶平和杜月蘭站在院門口,趕緊跟她男人說道。

“喲!慶平,弟妹,快進來坐!”

穆水陽回頭一看,又驚又喜,一把抱起丫頭招呼他們進屋坐。

結果這丫頭死活不願意被抱,就想下地走路,張春花笑著上前接過她,“我來,你陪他們說說話。”

小腳丫踩在地上後,丫頭心滿意足地揮了揮小手,示意張春花扶著自己繼續往前走。

“她現在就愛下地,得一直有人領著,”穆水陽帶著點寵溺道。

“孩子學走路都是這樣的,”想到核桃和狗娃的溫慶平還有杜月蘭都很理解。

穆水陽笑嘻嘻地看著他們,“說吧,什麼事兒?”

杜月蘭看向溫慶平。

溫慶平輕咳一聲,“你之前不是和嚴國安一起修過幾個月的水渠嗎?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嚴國安啊?”

穆水陽抬起手摸了摸下巴,“這人吧,性子其實有些悶,不過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心挺軟的,沒啥大毛病,小毛病的話,太愛乾淨算不算?”

“愛乾淨也算毛病?”

杜月蘭一愣。

穆水陽歎了口氣,“修水渠的時候我和他借住在一老鄉家裡,他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會把屋子收拾乾淨後,才讓我進去拿自己的東西,或者是睡覺。”

“這麼幾個月下來,我現在都養成收拾的習慣了,雖然我媳婦兒很高興。”

“那就不算毛病,”溫慶平笑道,“你就是過得太糙了,一張床單能用到過年才洗。”

見杜月蘭滿臉驚訝地瞪大眼,穆水陽趕忙擺手,“你可彆在弟妹麵前胡說八道啊!我頂多三個月才洗,現在我隔幾天就洗的!”

院子裡的張春花聽見他的聲音後,也大聲為他正名,“對,現在的穆水陽可不是以前那個穆水陽咯!”

“是吧?”

穆水陽得意地看向溫慶平二人。

溫慶平點頭,“你知道他有心上人嗎?”

“……什麼意思啊?”

穆水陽奇怪地看了看二人,“你們問嚴國安有沒有心上人乾什麼?”

“問問,”溫慶平含糊道。

“懂了,”穆水陽立馬明白,“他倒是沒說過,不過他一直帶著一個頭繩,黑色的,很簡單的那種,有時候咱們乾活兒乾累了,坐著歇息時,他就會把頭繩拿出來看。”

“我也問過,是不是他心上人給的,他隻是笑,也不說話。”

杜月蘭聽到這,心裡涼了半截,這要是有了心上人,那思諾就……

回大舅家的路上,杜月蘭為劉思諾焦躁起來,“好不容易瞧中了吧,又有心上人。”

“慢慢來,不著急,有些東西講緣分的,”溫慶平抬手順了順她的長發,“你們三見麵的時候怎麼樣?”

“在公社門口等了好久紅果才過來,聊的都是小時候的事兒比較多,還有就是她們兩個的苦惱。”

相看對象,遇見的怪男人一個比一個多。

“潘紅果家裡不是不著急嗎?”

“說是不著急,可和劉嬸子他們一樣,都怕好男人被彆人選走了。”

溫慶平悶聲笑,“還有這種想法呢?”

“那我還沒嫁給你的時候,你不也常對我說,得把事兒定下來,不然我就被彆人娶走了。”

杜月蘭笑著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溫慶平反手握住她的手,“得虧我下手快啊,不然就得悔恨終生咯。”

二人說說笑笑的,很快就到家門口,結果就聽見裡麵傳來溫母的哭喊聲。

“他打我啊!大哥他打我啊!”

二人對視一眼,快步進了院子。

“娘,哎呀!”杜月蘭看見溫母臉上的青紫後一驚,“這是怎麼了?爹打的?”

“可不就是那個遭瘟的!”

溫母看見他們就像看見主心骨一樣,“老大,你可得給我評評理啊,你爹他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

原來昨天下午,溫大姑和表嫂吵了起來,表嫂可不像以前那樣忍氣吞聲,聲音比溫大姑還要大,罵得也比對方還要臟。

特彆是溫慶林護著表嫂的態度,把溫大姑氣得不行。

溫母自然要去看熱鬨的,和上次一樣,說了些難聽的話,當時溫父就把她拉回了家。

二人爭吵了一番,倒也沒動手,但卻把溫母對溫大姑的不滿又提高了一個度。

本來這個大姑子嫁得近,還愛對娘家兩個弟弟家裡的事兒指手畫腳的。

這讓溫母沒少因為溫大姑和溫父吵架。

吃晚飯的時候,聽溫慶富說溫大姑病了,溫母和溫父便過去看對方。

溫父是去關心姐姐的,溫母是故意去惡心人的,特意提起了慶芝姐妹,還有現在帶有反骨的溫慶林四人,結果就把溫大姑氣得吐出一口血。

這可惹了大禍了。

溫父直接把人拖回家,把房門一關,就對溫母拳打腳踢,溫慶強他們聽見溫母的慘叫和喊救命,也不隔著門勸了,怕真出什麼事,就趕緊踹開了門。

“要不是老二他們把門踹開,我就要被他打死了!”

溫母嗚嗚直哭。

“晚上我也不敢挨著他睡,就去老四還有老五房裡擠了一晚上,今天早上我飯都沒吃,就來這邊了。”

杜月蘭幾人聽完後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總的來說也是溫母自己招惹出來的禍事。

“你讓我怎麼說你?”

溫大舅也氣:“你明知道他和他大姐的感情是很深的!你怎麼還去把他大姐氣吐血了?這要是氣出個好歹,你這麼大把年紀了,也會被他趕出家門的!”

溫母就是怕這個,“……昨晚上,姐夫就借了牛車,把姐姐送到衛生所去了,今天早上也沒回來。”

溫舅娘聞言跺腳,“可彆出大事兒咯!”

“嗚嗚嗚嗚我也不是故意的,她之前那麼氣我,攪和我們家的事兒,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嘲諷她,我當時什麼也沒想,就……大哥,嫂子,怎麼辦啊!”

“慶平,月蘭,你們可得幫我啊。”

見溫舅娘他們沉著臉不說話,溫母又趕緊看向溫慶平和杜月蘭。

“這件事你們兩個人都有不對,但打人,”溫慶平看了一眼溫母眼眶青紫一片的位置,差一點就能把眼球打爆,“是爹不對。”

溫母聽到這話眼淚又下來了,“可你們姑要是真被我氣出好歹來,那怎麼辦啊?”

“怎麼辦?現在知道後悔了?”

溫大舅氣呼呼地來回走,溫表哥兩口子今天一早就去看核桃了,所以不在家。

“去衛生所看看再說。”

杜月蘭道。

“娘和我們一起去?”

溫慶平問她。

溫母看向溫大舅,溫大舅點頭,“去,我也跟著去,到底是你把人氣著了,不管之前她做了什麼,但這要真出事了,你看溫老三會乾出什麼事兒來。”

“他和他姐姐,就好像我們和你一樣的感情,”溫舅娘也道,“你要是出了事,我和你大哥一定會跟他們拚命的。”

見溫母一臉後悔,杜月蘭說:“娘還沒吃東西吧?咱們吃點東西就去衛生所看姑姑。”

“煮麵吃,煮麵快,我再給你弄兩個雞蛋補補,”看了看溫母臉上的傷,溫舅娘也心疼,而且她知道,這臉上是看得見的,身上一定還有看不見的傷。

等溫母吃了麵,幾人一道出門往公社那邊的衛生所去。

到衛生所的時候,就看見溫二伯從裡麵出來,溫大舅和溫慶平趕緊上前,溫母則是快速躲在了杜月蘭身後。

溫二伯自然看見了溫母,他眉頭一皺,但沒說難聽的話。

“他二伯,他姑怎麼樣了?”

溫大舅搓了搓手問道。

“說是氣狠了,把內臟都氣破了!”

溫慶平等人一愣,溫母更是嚇得渾身發抖。

“是指消化內血管破裂吧?”

溫慶平猶豫了一下後道。

“對對對,”溫二伯點頭,“大夫就是這麼說的,再嚴重點就得送到縣醫院去了!”

說完又看向躲在杜月蘭身後的溫母,“我看弟妹暫時彆進去了,姐夫和老三都在裡麵呢,老三這會氣得很,我怕到時候動手。”

溫母聞言轉身就往來時的路走去,溫大舅哎呀一聲,上前把人拉住,“你走什麼?”

“我不走會被他打死的!”

溫母哭道。

“不準哭!”

溫大舅嗬斥道,“我在這,他不會打的!”

溫母擦了擦眼淚,被溫大舅訓得和孩子一樣。

杜月蘭看了好幾眼,這才往溫慶平那邊走去,“二伯,大夫怎麼說?”

“其實也不是很嚴重,吃藥,在休養一段時間看,以後不能再氣了,不然就得送縣醫院看,這邊治不了。”

溫二伯說。

溫慶平想了想跟杜月蘭道,“看著點娘,我和舅舅進去看看。”

“好。”

杜月蘭點頭。

溫二伯是出來買饅頭的,所以跟溫慶平他們說了話後,便往國營飯店去了。

溫母一直埋著頭,等對方走遠了後,才拉著杜月蘭道:“咱們去旁邊站著吧,彆在這。”

不然溫父一出來就能看見他們。

“好。”

杜月蘭便帶著她站在了衛生所的側邊。

溫母臉上的傷引起路過人的注意,溫母被看得不自在,又躲在了杜月蘭身後。

杜月蘭歎了口氣,這人真的是又可憐又可恨。

溫父看見溫慶平和溫大舅的時候,臉上全是怒色,“你娘呢?”

溫慶平沒理他,而是來到溫大姑床前,彎下腰問道:“姑?”

“欸,”溫大姑應著,“我這次真的被你娘氣狠了,吐了好多血呢,親家大哥,我可沒有胡說八道,我都躺在這了,大夫說我內臟都破了!這是要死人的。”

“這次確實弄得太過分了。”

溫姑父也在一旁道。

“哥,她是不是在你家?”溫父直接道,“以後就讓她在你家,彆回來了,不然我打不死她!”

溫大舅聞言也氣,“行啊,我給你送回去,你本事你就把她打死!我再把你打死,大不了我去吃牢飯!”

“欸,說什麼氣話,”溫大姑趕忙道,“老三你也是,給個教訓就是了,什麼打死,快彆說這個話了。”

溫慶平看她精神還不錯,就知道問題不大。

“這樣,”溫大姑對溫大舅道,“讓她給我低頭認個錯,我就不計較了。”

溫大舅看向溫父,“你的意思呢?”

“聽我姐的。”

溫父深深吸了口氣,在溫大姑的眼神下說道。

“行,”溫大舅大步出了衛生所,見他出來,杜月蘭帶著溫母出去。

“舅舅。”

溫大舅點頭,看向躲躲閃閃的溫母,把在裡麵的對話說給她聽。

溫母聽完後沒說話。

杜月蘭見此問道:“爹怎麼說的?”

“他看起來很不高興,我看你最近也彆回家了,回去指定要挨打的!”

溫大舅也氣不過,“你到底也為他生養了這麼多孩子,進他家門這麼多年,不說一句話,幫你說半句話總行吧?”

溫母忽然抬起頭:“如果我不向她低頭呢?她被氣著了也不是我開始的,她兒子兒媳婦孫女都在氣她!”

“不低頭,那溫老三短時間不會讓你回家的。”

“那就不回吧。”

溫母拉著杜月蘭往大路那邊走,“月蘭你跟我回家收拾收拾東西。”

杜月蘭連忙抓住她的手臂,“等一下,把平哥叫上。”

溫慶平這會兒也出來了,後麵跟著溫父。

溫父一看見溫母就氣不打一處出,指著溫母的鼻子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溫母一句話也沒有反駁,轉身就往前麵走,溫舅舅示意溫慶平二人跟上。

他們一路悶頭走路,還真沒覺得多久就到家了。

家裡隻有溫慶美在。

“你去把你哥哥和姐姐都叫回來。”

溫母坐下後一口水都沒喝,而是對溫慶美道。

溫慶美看了眼她臉上的傷,想到昨晚對方的慘叫聲,點了點頭後便跑出家門了。

“月蘭,你和慶平暫時回娘家住著吧。”

聞言杜月蘭看向溫慶平,溫慶平點頭,“好。”

溫母便起身回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娘什麼意思?要和爹硬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