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章 孟浪男人(一更)(1 / 2)

月亮落入我懷中 霧下菘 14697 字 6個月前

琴房裡, 衣物散落了一地。言月一雙可憐的襪子,一隻被丟棄在高腳凳上,還有一隻, 正掛在她纖細的左腿上。

他纖長的手指緩緩環過,觸在肌膚上的感覺分外明顯。

和許映白剛結婚的時候,那會兒言月和秦聞渡分手不久,情緒不佳, 食欲很差, 原本就瘦, 還又掉了四五斤, 許映白叫家庭醫生給她診斷, 醫生說她體重嚴重偏低,再掉肉可能會影響身體健康, 必須調理。

後來,家裡食譜也都是按照醫生給她開的方子來的,換著花樣, 做她愛吃的。

許映白養她這段時間, 效果很是顯著。

他給她養身體,不但按時稱體重。

還會親手量, 用自己的手指,確認她身體的每個部位。

日常生活裡, 他偶爾表現出來的, 對數字的敏感和計算能力都經常讓言月瞠目結舌。

……隻要, 不是用在這種事情上。

言月麵頰緋紅, 難受地在他膝上動了動,卻絲毫不影響許映白的動作。

他依舊是衣冠整潔的,黑發白膚, 看著一塵不染。

而她,衣裳淩亂,麵頰又紅又燙,瞧著就極為不冷靜,對比太強烈,讓她很是不好意思。

“達標了。”他收回手,不急不緩道。

隨後,慢條斯理,一點點給她將衣物理好。

他親手剝落的衣物。

那雙手像是藝術品,即使做這樣的事情時。

言月臉蛋紅紅的,在空調房裡,暖氣開的充足。她瓷白的鼻尖上,掛了一點點細細的汗珠,許映白拿了濕巾,給她擦乾淨臉。

很多時候,言月會忍不住想抗議,想說她可以自己來。

但是,對於許映白而言,這似乎是一種樂趣。他覺得服侍她很有趣味,也做的極為順理成章。

他今天興致似乎格外好,依舊沒鬆開她,低頭親了親她。

言月脖頸繃得筆直,想從他身上下來。她聲音裡帶了一點點哭腔,“馬,馬上要吃飯了,阿姨他們還都在。”

劉清萍今天來家裡做衛生,廚師正在備飯。

“不要太……”

她卡住了,她想說什麼,太孟浪?太輕浮,這是能用來形容許映白的詞?

他最後終於鬆開了她……瞧了她一眼,那雙薄薄的唇很潤澤,比平時紅,帶著淡淡的水意。

那一眼,說不出的感覺,和他平時清冷的氣質迥然不同,看得言月心怦怦跳。

她腦子裡不由得閃過唐薑的一句話。

——你就是被男人迷昏了頭。

言月捂住自己發燙的麵頰。

好像是真的。

冬至有喝羊肉湯的習俗,言月身體虛,有體虛氣短的毛病,喝羊肉湯算是正正好。

言月端起湯碗,喝了一口,味道非常鮮濃。

家裡廚師是新來的,做的菜很合言月口味。許映白不挑食,吃什麼都差不多,所以菜都是就她口味。

冬天天黑得早,外頭飄著小雨,言月邊喝湯,邊瞧著對麵坐著的許映白,心裡忽然湧起一陣安心。

或許,這就是家的感覺?

一間可以遮風擋雨的屋子、一個屬於自己的愛人、一碗熱湯。

她從小就缺乏對家的歸屬感,眼下,在他身邊,竟然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

吃完飯,許映白接了一個電話,和那邊說了約莫三分鐘,言月見他拿了大衣,對她說,“有急事,出門一下,十一點前回來。”

言月第一次見許映白這種時候出門,像個戀戀不舍的小狗勾,跟在他背後走來走去。

最後,被許映白捉住親了一口,他最終還是上了車,“等我回來,等不了就先睡。”

“我等你回!”言月立馬說。

她站在窗口,一直遠遠瞧著車消失在夜色裡。

“劉姨,這麼晚出門,是不是出什麼急事了呀?”見劉清萍帶著保潔在廚房忙活,言月回了客廳,忍不住問。

“經常有的事情。”劉清萍見怪不怪,對言月笑。

許映白工作很忙,回家經常是十二點以後,以前這家裡大部分時間都空著,或者隻有用人在。

也是許映白結婚之後,才開始調整作息。

其實,他從小就沒有多少娛樂時間,像是為了學習和工作而生的人。或許是因為習慣了,許映白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

他強大慣了,不喜歡示弱,也從不喜歡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彆人麵前。

言月想起過年的時候要去許家,她現在連他家到底有多少長輩都不知道,想著乾脆趁今天許映白不在,劉清萍在家忙活的時候問一問。

言月忍不住問,“阿姨,你知道許家京州那邊大概還有多少人呀?”

“以前他過年都回京州的嗎?”

劉清萍想了想,“先生在國外念書那幾年,過年沒有回過國。”

“京州那邊人不多,先生的奶奶去世了。明川先生也離婚了。”劉清萍畢竟隻是雇傭來的用人,雖然在許家多年,能了解的情況也不多。

言月聞言又想起了許明川,那個溫文爾雅的英俊男人。想到他說的那些話,和許映白輕描淡寫,說他是瘋子,心裡湧起難言感受。

“許叔叔再婚了嗎?”言月忍不住問。

劉清萍搖頭,“沒有。”

言月有些驚訝。

離婚後,這麼多年,許明川居然一直沒有再婚?

像是言高詠,喪妻之後,沒幾年就娶了秘書。

人和人,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言月想起那天見到的那個英俊儒雅的男人,以他的條件,要再婚,易如反掌吧。

言月洗過澡,又窩在沙發上,心不在焉想著這些事情,十一點還沒到,她聽著外頭有一下沒一下的雨聲,打算等許映白回家,不知不覺卻睡著了。

第二天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床上,被子裹得很好。

已經似乎上午十點了。

許映白肯定已經出門工作了。

她趿拉了拖鞋,跳下床洗漱,有點懊惱。

*

秦聞渡申請調職娶櫟北銀行在英國的分行任職。

他剛寫了一份調職申請書,晚上就接到了秦誌鴻的電話,叫秦聞渡回家一趟。

秦聞渡倒是也不意外,畢竟,櫟北銀行是秦家的嫡係,他這張申請書,其實也就是寫給秦家人看到。

秦聞渡回家後,父親秦誌鴻和母親夏麗都在家。

“你莫名其妙想調去英國做什麼?”秦誌鴻把那張調職申請書扔茶幾上

“這段時間你一直不回家。”秦誌鴻說,“到外麵和哪個女人鬼混去了?說了叫你把月月追回來,都多久了,你們還鬨著?”

言月一直沒回消息,又把他的新號碼拉黑了,秦聞渡心裡很是煩躁。

“能不能彆老一嘴一個月月。”他語氣不好,“她訂婚宴放我們鴿子,讓我們家那麼難看,現在還要我怎麼辦?八抬大轎去給她請回來?”

“阿渡,你自己心裡清楚,對我們這麼講也沒必要。” 夏麗以前基本是不摻和這些事情的,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喝了一口咖啡,心平氣靜道,“月月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女孩。”

秦聞渡彆開臉,更加煩躁。

夏麗一直對言月不錯,以前就基本是把她當成自己未來的兒媳婦來看待的。

“外頭都知道,你以後是要和言月結婚的。”秦誌鴻說,“上次是個意外,後來也說清楚了,說月月那天身體不適。秦聞渡,你不是那麼不清醒的人,外頭女人玩玩算了。搞出野種,或者想進我秦家門,想都彆想。”

“你現在這個時候去英國了,等回來後,什麼都變了。”夏麗說,“月月也不是沒有追求者的。”

“你對她太懈怠。”夏麗以前從沒對兒子說過這種話,“上點心,也不至於發生這種事情。”

煮熟的鴨子飛了。

言月之於秦聞渡,其實從方方麵麵來看,都已經是他能夠到的條件最優越的女生了。

其實,秦聞渡自己又未嘗不知道。

不過,以前,他總是覺得言月不會離開。

總是會乖乖巧巧在那裡等他。

秦聞渡回了自己房間,他很久沒回這裡了。

桌上放著一個籃球,上麵有有他喜歡的球星親筆簽名。當時,言月一個才十八歲的小姑娘,冬天晚上獨自跑出去,排了一天一夜的隊,給他買到了一個簽名籃球,甚至在排隊時還被一個男人騷擾了。

把籃球遞給他時,眼圈還紅著,但是又努力對他笑。

秦聞渡問她怎麼了。言月囁嚅了半晌,還是對秦聞渡說了,言月媽媽去得早,這種事情,她不好意思對言高詠說,現在,她覺得秦聞渡是她男朋友,應該可以說了。於是對他小聲說了,被那個男人騷擾的事情。

當時,他說什麼來著?說那個球星技術退步,他其實早不喜歡了,還說讓言月彆大晚上去男人堆裡混,到時候出了什麼意外,言叔叔會說他這個男朋友不稱職。

秦聞渡點了一根煙。

他和言月吵架後,為了氣他,他索性乾脆跑去和祝青雯同居了,終於體驗了那事兒,可是多了,便也覺得沒什麼意思,身體上的快感總是退卻得很快。

秦聞渡又想起了很多,其實,除去不太願意和他親密,偶爾有些小孩小性子,言月在其他方麵,都是很溫柔乖巧的女朋友。

親密時其實也是,他嚇到言月了。

他那時候總是隻顧著自己高興,很少在乎言月的感覺。

一根煙抽完,秦聞渡想了很多很多。

他真的有點後悔了。

言月現在去哪了?真的不愛他了?

秦聞渡始終想不通。

他很了解言月,言月性子像個小烏龜一樣,對外界反應非常遲鈍,而且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心防很重,抗拒外人接近。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和他分手,然後和一個其他男人建立親密關係?

言月這輩子,不可能再愛上彆的男人了。那些說辭,不過是騙他的。

祝青雯確實很溫柔,幾乎對他百依百順。但是,秦聞渡現在又覺得有些膩味了。

言月有時候會和他鬨脾氣,他回想起來時,隻覺得言月鬨脾氣時也很可愛。

秦聞渡把那個足球拍了一張照。

開始給她再度編輯一條長長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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