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薑給她發短信:【你和許映白公開了?】
【你怎麼又退班群啊?】
言月才想起來,她應該和唐薑解釋解釋,這兩天和許映白一直待在一起,她沒找著和唐薑電話的時機。
她索性給唐薑打過去電話。
唐薑接了電話,聲音滿是怒氣,“一堆傻逼,不知道誰造謠,說你現在又在追許映白。”
言月想起那天那場鬨劇,沒說話。
唐薑說,“我氣不過啊,我就直接說了,說是他們男神追的你。”
言月,“……”
“難道不是嗎? ”唐薑說,“本來結婚也是他提出的吧,又不是你說的要結婚。”
“你有時候不能太低調了。”唐薑說,“脾氣大一點。”
其實言月不是沒有脾氣,純粹是覺得沒必要。
比如,說許映白追她,還是她追許映白,這種事情有什麼意義?言月不懂。
唐薑說,“他們說我大嘴巴亂傳八卦,高中就亂講,現在還這樣。我說的都沒可信度。”
言月微信好友很多,她以前不清理好友,而且有人申請都會同意。所以微信裡混了各種各樣的人,有的還沒有備注,言月自己都經常分不清到底是誰昨天後,言月乾脆拒絕再加好友了。
“他們加不上你,就來加我。”唐薑說。
她截給言月看,都是好友申請,有的直接在申請欄叫她彆造謠。
言月心裡冒出了點火。
說她沒關係,但是牽扯到她的朋友,說唐薑,她受不了。
言月語氣儘量平靜,“薑薑,你拉我一下。”
她把自己微信拒絕添加好友的欄也關了。
言月進了群。
群裡亂七八糟多了很多人,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早不止他們班同學了。
言月進了群。
剛才還議論紛紛的群卻瞬間安靜了。
畢竟,那天,許映白來接言月,許映白對她的態度,都是他們親眼看到的。
也隻是見言月退了群,方才在背地裡議論。
言月說:【你們想知道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問我。】
【沒必要攻擊我的朋友。】
言月深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以前,於立峰在背後編排她的話。
她有點難過,為什麼,有想知道的事情,不能選擇正麵溝通,而都要私底下傳播謠言?
那天許映白來接她,本人在場,倘若他們想知道她和許映白的關係,直接問不好?
一個女生發言了,言月不認識這女生,似乎是個和她不同班的同級生,“你真在和許學長談戀愛啊?他不是出國了?而且他以前說了不談,你不要造謠,拿出一點證據。”
看到造謠兩個字,言月心裡冒出一點火氣。
她性格一貫低調,但是這種時候,也實在不想低調了。
言月對隱私很看重,她懶得專門找證明去證實這種事情。
她正坐在桌邊,看到餐桌上的便箋,順手拿過拍照發到了群裡。
是許映白出門前留的字條。
家裡有廚師,但是兩人都喜歡安靜,偶爾自己做飯。
除去初一那天,婚後在家,一直都是許映白給她做早餐,專門就她的口味。
紙條上字跡清雋飄逸。
【給你做的早餐。起床後涼了就彆吃了,叫人來做新的。先去上班了,等我回來。】
落款是老公。
許映白的字大家都認識,他試卷常年被發下來作為範本。
老公是什麼意思?真是許映白寫的?
大家心裡都炸開了鍋。
不是說是男女朋友嗎?這是男女朋友間的昵稱嗎?
而且許映白會親手給睡懶覺的對象做早餐?甚至說她不吃這早餐也沒關係?
這段關係裡,居然是言月占上風嗎?
大家都驚呆了。
言月發完照後,她把圖片撤回。
言月說:【這個能證明嗎?】
不夠證明,還有個結婚證在抽屜裡。
她發:【你們誰喜歡他,可以自己去追。不要再騷擾彆人了。】
【薑薑沒造謠,以前沒造謠,現在也沒。】
【我知道你們一直不喜歡我,前幾天聚餐,不是真的想讓我去。班群,也隻漏拉了我。這是我最後一次在這個群裡了。】
群裡安靜得死寂。
有個女生出來蒼白解釋:【言月,不是故意不拉你的,我們是怕你不想來。】
【言月,彆退群了吧。我們班一個都不能少。】
【對。】
【其實以前,大家就……都挺喜歡你的。】
於立峰這時候跳了出來,語氣極為熱情:【祝賀啊,許哥和老同學以後恩恩愛愛,長長久久。什麼時候喝喜酒,不知道我有幸參加不。哈哈,我以前好歹也當過老同學的追求者,辛辛苦苦追了兩年呢。】
惡心。
言月盯著屏幕,敲下一句:【被你追,真的很惡心。】
她誰也沒理,再度退群。
這一口積壓多年的惡氣,終於出來了。
她隻覺得解氣。
唐薑給她發了一串:【…………】
言月給她打去電話,“薑薑,對不起。”牽扯到她了。
唐薑語氣很活潑,“這有啥。月亮,你今天發威真的驚呆我了,你居然是這樣的月亮。”
“孩子,你終於長大了,可以保護爸爸了。”她語氣很欣慰。
言月沮喪的心情一下都沒了,“薑薑!”
“你不要貶低自己。你比我爸好多了。”她想到言高詠,抽了抽鼻子,輕聲說。
唐薑笑噴。
隻覺得怎麼這麼可愛,還是以前那個傻乎乎的言月。
……
禮大校園裡,挺拔斯文的男生站在一棵鬆樹下,由著雪花落在肩上,麵色蒼白。
看到群裡那些話,言月發出的那張照片。
心裡又酸又澀,五味雜陳。
從高一開始,越繁暗戀言月六年了。
因為知道不可能,所以沒有過任何表露,他小心翼翼把自己心思都藏起,偷偷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對她好。
當年和言月同桌的機會其實是他自己爭取的,他數學好,可以輔導言月。
言月抽屜裡每天一包溫熱的早餐奶,也是他放的,不是她以為的唐薑。
畢業後,言月和秦聞渡在一起了,他雖然難過,卻也沒有完全死心。喜歡一個人就會觀察她,越繁覺得,言月也沒有那麼喜歡秦聞渡。
他甚至覺得自己比秦聞渡好,秦聞渡隻是占了家世優勢,對言月也不好,他可以做的比秦聞渡更好。越繁不介意沒名分,也不介意被人說,因為相差過大的家境,原本他在言月麵前就自卑到了塵埃裡。
可是,為什麼,是許映白。
越繁很痛苦,又想起了那年物理競賽班老師說的話。
有的人,天生就是皓月,有的人,再努力,一輩子都隻是螢火。
他胃裡翻湧,難受到幾乎站不直,麵色蒼白地在路邊蹲下了。
*
和唐薑聊完。
言月輕輕鬆鬆,上樓寫譜子,
最近,她有了個新想法。想以後發專輯,到時候,讓黃嬈來畫她的專輯封麵,這樣她可以多一大筆收入,以後也有錢買回來自己版權了。
所以她要努力,提高自己熱度,增加自己在發行商麵前的話語權。
言月哼著歌兒。
四點的時候了,聽到樓下響動。
許映白回家了。
言月想起了剛才那場鬨劇。心裡忽然又有點煩。
喜歡許映白的人實在太多,他為什麼非得找她。實際上,他找個另外的女人,找個和他一樣強勢優秀的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言月想,假如她找的是個普普通通的男朋友,生活和她同步,也不會那麼忙,似乎也不錯。
她很需要陪伴和濃鬱的愛,這幾天,許映白在家陪她的時間長,言月心情就好了很多。
但是顯然,她也不可能叫許映白不去工作。
兩人處在的人生階段,原本也不一致。
這段時間,言月思索了一下他們這場婚姻,發現她和許映白性格喜好是那麼的不相同,他們真的合適嗎。
許映白脫了大衣,外麵在下雪,他黑發發梢沾了一點點化開的雪霧,和他很相宜。
他的臉生得恰到好處的英俊,和他如冰似雪的氣質極配,找不到一絲不好看的地方。人都是視覺動物,以前和秦聞渡在一起時,言月覺得自己不看臉,不好美色,現在才知道,她也就是個俗人。
甚至……十六歲那會兒,可能就單純因為臉,對他有那種心思。
不然,那會兒,她和許映白壓根沒說過幾句話,不看臉莫非是看性格?
那些喜歡他的人,估計也都是看臉吧。
許映白進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她。
言月縮在沙發上,有點點不高興,沒讓他碰。
男人停在沙發前,在她身旁坐下,隨即,在她耳尖親了一口。
言月耳尖敏感,她身上他很熟悉。
言月拿手遮住,被他纖長的手指捉住了手,許映白指側還停留著一點點外麵清新冰涼的雪水味道。
“不高興?”他直截了當問。
言月垂著眼,矜持地說,“有點。”
他倒是也沒問為什麼。
馬上就要求婚和婚禮。許映白平日是個感情波動很小的人,他最近發現,自己對她越來越難以割舍,簡單說,絲毫不想離開她。
言月發現自己不知怎麼的,又到了他懷裡。她坐在許映白的溫熱有力的大腿上,男人平素冷淡的聲音又沉又磁,“那做什麼,能讓老婆高興?”
言月手指停留在他黑襯衫的領口,一下被吸走了注意。許映白帶著她,一點點,探索他。對她來說極為陌生的男人身體。
她又被他勾了回去。
“你……是不是對很多人這樣。”她又色迷心竅又惱。
“我隻有過你。”他低聲說,捉住她手指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