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四十七章 爆發與逃離(2 / 2)

月亮落入我懷中 霧下菘 15332 字 9個月前

話裡顯示出對他的依賴。

他垂眸看了她一會兒。

“哥哥,你去努力工作,多賺一點錢。”她聲音軟軟的,“以後養我,和我們的寶寶。”

“養你。”他纖長冰涼的手撫過她的小腹,輕輕按了按,糾正。

許映白和她親密,大部分隻用他的左手。

“沒有寶寶。”他低低說,清冷的聲線含著點其他意味,“這裡麵。”

言月麵頰通紅,瞬間低垂了眼。

撒嬌還是管用的,在生活裡,許映白很吃這套。

言月聽到汽車馬達聲。

她坐回沙發,恢複了平靜。

言月有個小行李箱,她把自己的身份證、護照、戶口簿收起,拿了自己以前一直用著的銀行卡,手機,一套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隨即,她視線落在了那本紅紅的結婚證上,緊緊咬著自己嘴唇。

她拿起了自己那本。

其餘什麼都沒帶。

言月在屋子裡收拾了約莫一個小時。

言月下樓時,正巧撞見劉清萍,正帶人往家搬運新鮮的蔬菜瓜果。

劉清萍一眼看到了言月,笑道,“哎,言小姐,晚飯想吃什麼。”

言月臉色微僵,但是還是朝她露出了一個自然的笑,“清淡一點的就好,晚上想喝竹蓀湯。”

“好嘞。”劉清萍說。

“您要出門?”她見言月收拾一新的模樣,還帶著一個行李箱。

言月搖頭,“朋友寄放的,下去送給她。”

言月朋友來過家裡幾次,這處宅邸離著禮大很近,劉清萍也沒有多問。

言月出門後,從背包裡翻出帽子戴上,越走越快。

傍晚下起了微微的雨。

言月走路很難受,她叫了一輛出租車,撥通了唐薑電話。

女孩甜潤的聲音裡透著淡淡的啞,有些疲憊,“薑薑,你最近在海城?”

唐薑回國實習,在海城。

這消息誰都不知道。

“我想過來找你幾天。”

唐薑立馬反應過來,“來呀,寶寶,怎麼了?”

言月穿著一件高領毛衣,把自己嚴嚴實實包裹起來了。

她把自己蜷縮得緊了一些,“我要離婚。”

唐薑並不意外,“真確定啊?”

上次,言月說起過這事情,唐薑對言月很了解,她不是情緒上頭喜歡口嗨的人,說是想離婚,必然就是真的在心裡考慮過了。

其實,唐薑一直覺得許映白不是個適合結婚的對象。

高中的時候,他是全校仰慕的,神龕之上的完美好學生。

唐薑卻覺得真實的他冷血、傲慢,眼裡誰看不到。

言月不可能玩得過他的,許映白壓根不是言月能掌控的男人。

唐薑說,“怎麼忽然下定決心了,許映白知道嗎?”

言月咬著唇,輕輕說,“薑薑,我都記起來了。”

“記起什麼了?”

言月輕輕抽了抽鼻子,“以前我和他的事情。”

唐薑瞪大了眼。

她以為,以前的言月和許映白,是兩條平行線,壓根沒有交集。

“以前你們怎麼了嘛?”唐薑問。

言月輕聲說,“沒有怎麼,隻是發現,我和他談戀愛,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錯誤。”

倘若她記得,她絕對不會,和許映白再發生任何故事。

言月記起了那時候撕心裂肺的痛苦。

當年。

她最無助的時候,許映白把她給他郵寄的手工禮物和圖畫本都退了回來。言高詠告訴她,許映白不願再回櫟城,京州才是他的家。

言高詠滿懷惡意地說,其實許映白一直都很討厭她,隻是因為家教好禮貌足,才不得不忍受她,隻有言月傻,還看不出來,在那哥哥長哥哥短,說她是個惹人厭的蠢小孩,和她媽一樣蠢。

她那時候那麼鬨騰,那麼煩人,對於天性安靜內斂的許映白而言,或許是真的很礙眼。

雖然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許映白年齡也還不大。或許,也隻是小孩子不成熟時的無心之舉,隨意之言。

但是,小孩子的世界很單純,對那時剛經曆母親自殺的她而言,無疑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太痛苦了,以至於失憶了。

他那時是她最好的朋友,最依賴的哥哥。曾在山間救過她的命,平時對她無微不至,比她的父母對她還好。

許映白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插了她一刀,讓她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殘忍。

在那之後,她不記得這件事情了,這件事情卻依舊對她的性格留下了烙印,她從開朗外向的傻孩子,長成了一個內心膽小的羞怯少女。

那天,她在屋外聽到。許映白對戚喚宇說,當年是他的錯,對不起她。

原來,說的就是這件事情。

言月不需要許映白的道歉,隻是再也不想被傷害。

不如徹底結束吧。

言月冷靜地回憶了他們之間的一切。

她不記得和許映白的過去了。但是,她少女時代,情竇初開,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或許就是許映白。

她像個徹頭徹尾的小醜。或許上輩子,她欠了許映白的。

這一切都已經在昨天結束了。

她對童年無助的她說,不用再痛苦了,她已經再也不在意那個所謂的曾經的最好的朋友。

她對十六歲的她說,給了你一個交代,讓你的初戀得償所願。

生活還是要繼續向前走。

言月買了一張飛往海城的機票。

唐薑一直在安慰她,沒追問分手原因,隻說,“沒事,想離就離啦。”

“來我這,我陪你好好玩玩。”她語氣輕快,“我和你說,我這好多帥哥,不比許映白差,你要什麼款式的都有,之前我媽媽說的那個博士啊,就在海城,長得可俊了,性格還溫柔,之前見了你照片還一直問我媽。”

言月溫柔地止住了唐薑話頭,“薑薑,謝謝,不用啦,你陪我玩玩就好。”

她去了洗手間,撩起水洗了個簡單的臉,女孩麵龐如白玉一般,她垂眸,看到自己鎖骨上一串深深的吻痕,伸手拉了領子重新遮掩。

雨越下越大。

言月靠在窗艙邊,淡淡看著外頭的雨雲。

她想去找唐薑,找她的朋友,待在她身邊,給自己放一個短短的假。

許總今天心情特彆好,大家都能感覺到。

即使他看起來依舊很平靜。

許映白很少把自己私下的情緒帶到工作中。

“許總辦事效率果然和傳聞裡一樣高。”合作夥伴對他讚不絕口,“爽快人。”

晚餐,觥籌交錯間,合作夥伴笑嗬嗬道,“許總,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啊?”

他給許映白遙遙敬了一杯。

許映白受了這杯酒,喝完了一整杯,淡淡說,“要結婚了。”

許家做事很嚴謹,現在還沒對外大規模散步許映白的婚訊,隻有小部分人知道。

“喲!”周煌長大了眼,隨即立馬道,“哪位美女,這麼好的福氣?”

許映白卻沒回答。

許映白家世能力不說,身材長相也如此優越,哪個女人能嫁給他,確實是大福氣。

他一直潔身自好,從來沒有任何關於這方麵的傳聞。

許家嚴格的家教是一方麵,但是他明顯比其餘許家子弟更加徹底的清心寡欲,教養和氣質都是極好的,是典型的矜持清貴的完璧君子。

不料,一出手便是個大的。

來了這樣一個爆點,席間氣氛頓時熱了起來,都挨個給許映白敬酒。

許映白給足了麵子,一一都接受了。他心情確實好,大家都能感覺到。

平日他非常克製,不是誰的酒都會接。

吃完晚飯,約莫八點的時候,溫睿隨著他出來,有些擔心地問,“沒事吧?”

許映白是個很硬來的人,對自己毫不關心,極端漠視壓抑自己的情感與需求。

溫睿跟了他很多年,對許映白的出身和經曆也略有了解。倘若他不是這樣的性格,不對自己狠一點,也走不到今天這樣的地位。

前段時間,出差回家路上遇到了車禍,他甚至沒去醫院,隻是草草包紮了一下便換車回家了,這一切,隻是為了陪老婆過小年。

“沒事。”果然,是這樣的回答。

許映白上了車,對司機說,“回家。”

他坐姿依舊端正,腰杆是筆直的,對溫睿說,“把五月留出來。”

男人濃長的眼睫在玉白的皮膚上落下細碎的影子,微微闔了眼,他在想言月。

溫睿給他確認之後的日程安排。

這段時間可能辛苦一點。許映白準備把五月用來休假,五月天氣適合出遊,婚禮之後,正好趁著言月長假,直接接上蜜月。

言月還在上學,假期後需要回學校上課,他可以留在家陪她。許映白給自己安排了一個月的時間,隻做陪她這件事情。

車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一切安排妥當。

許映白打開手機,他看了眼,言月沒給他發來任何消息。

言月很少主動找他。

其實,他心底深處一直希望,言月還可以像小時候那樣依賴他,最好她的世界裡,隻剩下他一個人,他會把什麼都替她做好。

他時常會對她有些可怖的瘋狂想法,隻是一直被克製住了。被她滿足後會好很多,昨天,言月對他極為主動,是這麼多年的唯一一次。

微信忽然一跳。

來自言月的微信。

隻有一行字。

“我們離婚吧。謝謝這段時間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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