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龐潔分開後, 言月心裡空落落的,她不知道這些是不是真的都隻是一場年代久遠的誤會。
言月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沒和許映白溝通。
她離開已經過了兩天了, 許映白那邊靜悄悄的, 什麼都沒有發生。
言月處理完工作和學校的事情, 回了家,洗完澡躺在床上,在腦子裡靜靜梳理了一遍事情全貌。
許映白還沒有聯係她。
回想一下,以前似乎都是許映白主動的。他們之間, 也都是他主導的。
言月抿著唇,終於下定決心,給許映白發了一條消息過去:【我在櫟城。】
消息順利發了過去。好歹,至少證明許映白還沒拉黑她。
沒有回複。
言月迷迷糊糊睡著了,第一天早上醒來, 一看手機, 對話框還停留在她昨天發過去的那條短信上。
這似乎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許映白沒有回複她的信息。
言月想到了以前的許映白, 冰冷淡漠, 高高在上, 那時候,她也不會想到, 自己會和他有這樣的糾葛, 也沒想到過, 自己以前模糊記憶裡,那個對她予求予給的竹馬哥哥竟然就是許映白。
言月回了一趟自家老房子。倘若真的是言高詠拿了許映白給她的信件,不知道會不會放在家裡。
她裡外找了一遍,理所當然沒找到信件。
倒是有了個意外的發現。女孩細白的手指撣了撣灰, 看到了一個針腳歪斜的兔子,標簽也是手工縫製上去的,言月手不太巧,是她在學校的手工課上做的,標簽寫著,‘許映白’
言高詠說,這個包裹被原路退回了,叫她自己收起來。
再後來,她把這玩偶壓箱底了,這麼多年沒拿出來過。
言月抿唇,把玩偶洗乾淨了,曬好。
第一天,她去學校上課。
或許是因為心病太重,眼下心結解開了大半,她胃口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她的事情很多,言月對直播間的說辭是,自己前段時間閉關創作,所以才暫時停止了直播。好在她帶回了一首新歌《春酒》。
澤淵給她策劃了一個轟轟烈烈的複播,問言月露臉可以麼。
言月發現,經曆了這段時間的心情的大起大落。
她比起以前變了不少。
整個人似乎都變得更為沉定,不再那麼敏感。
她自然答應了澤淵。這不但是她自己喜歡的事業,而且,她之前還許諾過以後要讓黃嬈給自己畫專輯封麵,必須要努力麵對生活。
那天晚上,斷更已久的月落忽然複播,而且還是露臉直播。加上澤淵在背後的小小推動和宣傳,這是言月直播以來熱度最高的一天。
鏡頭裡,纖瘦的女孩子懷抱著吉他,安安靜靜的,柔軟的發絲落在細瘦的肩上,她垂目時,額前碎發也隨之落下。
她穿著一件款式簡單的白色收腰連衣裙,裙下小腿修長潔白,明明是甜美純稚的一張小臉,烏黑的及肩發,十分有少女感,卻配著一具窈窕有曲線的身材,給人帶來的視覺衝擊感極大。
彈幕爆炸了。
【老婆身材居然這麼辣嗚嗚嗚嗚嗚!!】
【這麼好看的臉!!為什麼不早點露。哭了,讓我遲認識了老婆三個月。】
【真的又純又欲,我在瘋狂截圖。】
【歌也好好聽,老婆譜曲的水平進步了哎,我覺得比上首好聽,更豐富了。】
言月一一謝過大家,她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生澀拘謹。
她記得澤淵的交代,該營業的時候便營業,該笑的時候笑。
一晚上極為順利。
下播前,言月看了一眼,才發現,她直播間的榜一,那位w,今晚一直沒有上線。他的頭像一直是灰的。
言月抿著唇。
許映白還是沒回她消息。
這天下了雨,言月從宿舍樓出來,卻見宿舍樓對麵停著一輛奧迪,車邊站著一個撐著傘的女人。
女人長得非常美,言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卻見她也定定看著她,“言小姐?”
言月頓住了腳步。
兩人一起去了一家咖啡廳。
她說,她是許映白的母親。
言月喝了一口冰咖,又去看對麵的女人,倒是也不需要太多證明。確實是他的媽媽,一眼可以看出血緣關係的臉。
許映白長得像她,比林其諾像不少。
“你是映白的妻子吧。”女人聲音也很溫柔,她說話有些南方口音,“對不起,忽然來找你,很冒昧。”
喬帆臉上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她皮膚極白,烏黑的發,是個很清冷的古典美人,身材高挑纖細,比例極佳。
果然,美人生美人,美貌是可以遺傳的。
喬帆躊躇了片刻,又說,“他不願見我,我聽其諾說,你在禮大,所以就冒昧找過來了。”
許映白說過……他厭惡自己的父母。
言月神情有些複雜。眼前的齊帆,是一個很溫柔嫻雅的女人,言月不明白許映白為什麼會不喜歡自己的親生母親。許映白很少對她提起自己的事情,他心防很重。
“我一直想和他好好聊一聊。”齊帆說。
“雖然我和他的父親感情確實破裂了。”齊帆說,“但是,這些事情和他都沒有關係沒,隻是上一輩的恩怨。”
“我和他爸爸結婚,完全是一場意外。”齊帆說,“也是一個錯誤。他一直都是由他父親那邊帶著的。”
言月抿著唇,沒說話。
“言小姐,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傳話給映白,說,我想見他一麵。”齊帆溫言軟語,“我這次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回國的。”
和齊帆分手之後。
言月去教室上課,這是一門公選課。
課上,言月有些走神。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打一個電話給許映白。
她走著神,猝不及防被老師點了學號,叫她起來回答問題。
言月壓根沒聽到剛才的問題,雪白的臉微微漲紅。
“387頁,第三題。”旁邊一個乾淨的男聲低低說。
竟然是越繁。
順利答完題目最下,言月小聲對他說,“謝謝。”
她沒注意到,越繁居然和她一節選修。
“我一直都選了這節課。”下課後,男生有些無奈地一笑,“隻是,以前你沒注意到我,開學後又請了很久的假。”
原本,他是打算借著上課的名義,多和言月見見麵的。
現在……想起她已經是許映白的伴侶了。
男生清秀的臉紅紅白白,心情極為複雜。
下課鈴響起後,言月背著書包,朝著寢室方向走去,越繁騎車路過,在她身邊停下了,問道,“你回宿舍?”
“嗯。”言月說。
“你男朋友,沒有一起來嗎?”越繁猶豫著問了這個問題。
“我最近住宿舍。”言月回避了一下這個問題。
上次同學會,越繁幫她說話後,倆人關係就比之前好了不少。言月返校的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能在各種各樣的地方見到越繁,最開始,言月沒有多想,隻是,隨著巧合越來越多,她也開始覺得有些不對了。
他沒再騎車,下了車,推著車走在言月身側,猶豫再三,男生清秀白皙的臉微微漲紅,“我……可能不太好,沒有他好。”
“但是,我等了你很久,以後,如果你願意回頭,我也還會一直在那裡。”
見到言月波瀾的目光,他心尖跳了一下,側開了視線,聲音有些發澀,“沒關係,我不會打擾你的,隻是……我想,再不說,以後可能一輩子也沒機會了。”
麵對許映白,他沒有任何勝算。
在她麵前,越繁一直以來其實都是有些自卑的,他把自己心意遮掩得很好。
她如今也不算一張白紙了,見到男孩子漲紅的耳尖,她什麼都明白了。
早年,她的感情生活很簡單,隻是圍著秦聞渡一個人轉,也沒想過彆人,越繁和她坐了兩年同桌,什麼都沒說過,許映白以前也不曾對她表露過什麼,言月以前一直以為自己也不太受歡迎,卻沒想到,在這種節骨眼,桃花忽然都一個個冒了出來。
她輕輕說,“越繁,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吧。”
他是個很好的人。
意料之中的回答,越繁緊緊抿唇,朝她笑了笑,他伸手,撚她她肩上落到的一片桃花,“謝謝。”
和越繁分開後,言月回了宿舍,卻意外接到一個電話。
居然是戚喚宇打來的電話,之前在許家見麵後,言月存了他的聯係方式。
電話那邊男人聲音很是清朗,“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啊。”
“許少求婚還順利吧?”他笑嘻嘻的,聲音很輕快,“不知道我有幸當第一個見證人麼?寶石你還喜歡麼。我這邊到了新的粉鑽,提前來問問你,喜歡的話先給你留著。”
許映白很少和人交流自己的私生活,但是他對這場求婚很重視,戚喚宇家裡是做寶石生意的,所以,為了求婚戒指的事情,許映白提前找過他。
言月抿著唇,“你說什麼?”
戚喚宇也意識到了不對,“啊?不是今天求婚?”
許映白是個很少打亂自己計劃的人,他的生活,幾乎都是嚴格按照規劃進行的。
言月重複了一遍,“求婚?”
戚喚宇不知道他們之間出了什麼意外,有點呆,他怕壞了許映白事情,含糊了一句,便掛了。
掛了電話,言月緩緩想起,他們結婚之初,許映白就說過。求婚、婚禮、蜜月,這些,都會一樁樁補給她。
其實,從小到大,許映白答應過她的事情,每一樁都辦到了。
隻是,她自己從他身邊離開了。
舍友都去上課了,宿舍裡隻有她一個人,空空蕩蕩的,隻看到窗簾在風中翻卷。
言月抿著唇,看向窗外。
那天之後,言月沒有再和許映白發消息。
她撥了個電話過去,許映白接了電話。
很久都沒人說話,隻聽到雙方的呼吸聲。
言月輕輕問,“明天有空見一麵嗎?
……
第一天,司機送言月去了許映白公司。
坐電梯到了一十樓,再上去,去頂層是專線電梯,她上不去。
言月等了一會兒,她背著一個包,包裡放著多年前那隻繡著他名字的手工小兔。
溫睿從樓上下來,見到她,對她客氣一笑。
“許總在開會。”溫睿說,“您在這裡等一等。”
言月很少來許映白的公司,溫睿帶她去了一間圓形會客廳,這是來找許映白的客戶的專屬會客廳。
言月麵嫩,長得漂亮,一身學生氣,坐在門口很是顯眼。
不少員工看到了她,回了辦公室,都紛紛偷偷八卦,“這美女哪來的?來找許總的?那可能沒什麼希望了。”許映白寡情出了名。
“不是說許少已經結婚了嗎?聽說他自己上次飯局公開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