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月,“……”那其實可能是最不純潔的關係了。
許映白有兩個微信號,一個是生活用的,一個是工作用的,他是個對自己生活界限劃分十分分明的人。兩個賬號她都知道,他們領證後第二天,許映白便把他相關賬號給言月都發來了。
言月隻加了他生活用的微信號,他從沒發過朋友圈,好友列表分成朋友親戚家人分組,家人隻有她一個。
她甚至不記許映白工作用的號是多少了。
好容易翻出來記錄,言月一看,果然,許映白的工作號,就是w的微信號。
這男人其實,真的完全沒想過遮掩自己的馬甲。
她加w用的就是自己的微信號。
言月忽然很好奇了,自己在許映白這裡是什麼備注。
下播後,言月和w聊天。
言月:【下月我在櫟城有一場給專輯預熱的表演,你有空麼?要不要來觀看呀,我給您先留票,還可以見一麵。】
他回:【我已婚了。】
言月,“……”這種冷淡裡透著傲慢的說話風格,非常許映白。
w:【沒有太太允許,不能出來。】
言月拿著手機,忽然起了點壞心眼。
言月:【看來,您對您太太很專一。】
她繼續問:【那不然問問她可不可以。她允許的話,就借您出來,和我見一麵唄?】
【下下周五,在禮大邊的鬱金香咖啡廳,您知道我的長相,我穿白色,在那裡等您,給您票。】
對麵一直沒回複。
言月:【打電話可以嗎?】
說是語音,其實言月撥打的是視頻。
視頻,女孩子剛下播,正坐在琴房,穿著短短的裙子,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腿。
許映白接了電話,但是沒開攝像頭,對麵一片漆黑。
她試探性問了一句,“許先生?”
良久,對麵才傳來回複,“隨便和人見麵,不怕意外?”
果然,是年輕男人的聲音,熟悉的冷調。
言月故意說,“不怕,我喜歡您嘛。”
女孩子聲音甜甜的,她有一把極為甜蜜的好嗓音,尤其嗲起來,簡直能把人甜化。
她知道許映白對她對他示愛反應特彆大,平時親密的時候,他喜歡逼著她一遍遍說愛他。
知道對麵是許映白,她這樣說話,忽然有種特彆異樣的感覺。
平時他們相處時,都是許映白完全掌握主動權,她主動的機會特彆少,言月很喜歡這種感覺。
果然,對麵呼吸顯而易見變急促了,隨後,那端的男人便冷著臉掛斷了電話。
言月忍不住就想笑。
冷淡矜持清貴,這是許映白在絕大部分人眼裡的形象。
言月觸摸到這一麵,竟然是通過的w的身份。
她知道許映白出院的時間門,刻意把日子定在了那周周末。
她忽然就很好奇,許映白到底會不會去見她。
唐薑知道後很無語,“你們城裡人真會玩。角色扮演?女主播和她的已婚金主是吧?”
明明就是合法夫妻,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還要在這玩呢。
是不是許映白的主意?
這男人,外表就典型的清冷難攀的高嶺之花,看不出來私下這麼悶騷。
許映白出院那天,齊帆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消息,一定要過來見許映白一麵。
其實她最近找了言月很多次,都被言月委婉拒絕了。
那天天上下著斜斜的小雨。
許映白出院回家了那天,齊帆也來了,女人看起來麵容蒼白。
她比許明川提前知道,許映白受傷的消息。
許映白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他很少表現出自己的情緒,言月陪著他,小聲和他說著話,小夫妻打在一把雨傘下,看起來很親密。
齊帆遠遠看著,唇動了動。
這是她這麼久,第一次見到許映白真人。
當年視頻對麵的孩子,已經是個高挑英俊的年輕男人了。
很像她,比林其諾像。
對麵兩人也看到了齊帆,言月沒做聲,許映白神情沒什麼波動。
這種時候,即使說再多也沒有意義。
齊帆眼圈發紅,“我想看你一眼,然後,和你說一聲對不起,讓你小時候經曆了那些。”
當年,或許她應該阻止許明川的那些行為。
其實仔細想起來,她有很多辦法可以乾涉許明川,隻是,她為了避免麻煩,視而不見,甚至不斷暗示自己,他在許家過得很好。
言月握著他的手,輕輕捏了捏,雨越下越大。
許映白很平靜,甚至沒有多看一眼齊帆,“你沒什麼需要說對不起的。”
“你是你,我是我。”
“你不需要對我負任何責任。”
他確實也不恨她,也不恨許明川,隻是漠然。
齊帆愣在了原地,她猜想過很多種許映白可能對她的態度,以為他會恨會無法原諒,卻唯獨沒想到,他竟然會真的絲毫不在意。
……
坐在車上,言月心情也莫名有些低落。
她不了解許映白,不知道齊帆指的‘那些’到底是什麼,但是憑直覺,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他注意到她惆悵的臉,“沒什麼。”
“隻是一些小事。”
他輕聲說,“我從小就習慣了,不對彆人抱有期待。”
因為沒期待,所以也不會失望,不會受傷。
所以那些事情,對他而言也確實不算什麼,很長一段時間門,他也不懂得傷心和心酸。
從很早很早開始,他猜測彆人的心意,一般都直接落在底線。
表現出十分,按照三分算。
大部分也確實如此。
隻有麵前這個小傻子,表現出來三分,心裡卻是十分。
所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得知言月那麼在意他,甚至因為他失憶時,他的痛苦才會如此強烈吧。
而對於齊帆現在的道歉,他毫無波動。
他說,“我是天生的左撇子,小時候被強行糾正了,這麼多年過去,沒人能再要求我用哪隻手了,但我已經習慣用右手了。”
很多事情,過了那個時間門,就已成定局。
言月被他纖長冰涼的一雙手揉搓著麵頰,她鼓著雙頰,有些不滿。
可是,見到他掌心的傷痕,見到他衣衫下的繃帶。她那點不滿瞬間門也煙消雲散,都化作對他的心疼。
在她的記憶裡,許映白似乎從沒當過一天小孩,從小就那麼早熟獨立。
“哥哥,我以後也對你好。”她忽然像是立誓一樣,“對你也天下第一好。”
許映白對她那麼好,她不是不知道回報的人。
卻見他淺淺笑了,那雙清冷狹長的眸子,一瞬間門漂亮得驚人。
隨後,灼熱的吻便落了下來。
“言月,那你要記得。”他挑開她的唇,重重一吮,聲音沉沉的,“不能再騙我。”
言月說了這樣的話,再騙他的話。
一輩子,他都不會放過她。
*
言月這段時間門一直忙著練琴。
專輯、課業、表演。
許映白出院之後,她事情倒是越來越多。
這天,言月下課,正準備回家。
黃嬈遠遠指著樹下,“是不是你男朋友?”
言月一看,又看了下時間門,心道不好。
她又遲到了,說好今天四點回去陪許映白,沒想到老師拖堂了半小時,簡直離譜。
男人站在銀杏樹下,高高的,太遠看不清楚臉,但是身架子已經足夠引人注目了,言月見好幾個女生走過去的時候回頭。
唐薑以前經常說他是冷淡逼,很會裝帥哥。
因為確實,從高中開始,在一堆男人裡,許映白永遠是最引人注目的那個,即使他穿著打扮非常低調,款式簡單,身上顏色也很少超過三個。
言月想,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帥哥氛圍吧。
他已經言月走了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回家遲了半小時了。”
下班後不見她,所以他親自過來接了。
言月,“……”
黃嬈,“……”帥哥這麼在意這種事情嗎?
言月忙隨著他回家。
她解釋,“老師拖堂。”
許映白倒是沒再多追問,接受了這個解釋。
其實那兩次之後,他對她去了哪裡就很敏感,言月也可以理解,他們之間門,許映白從沒失約過,不會有任何不準時。
言月嗅到他身上好像有些不同的味道,她鑽到他頸窩嗅了嗅,才明白過來,是他發上和身上的檀香,比之前更加濃鬱。
許映白由著她在自己身上嗅著。
他說,“今天去了法緣寺。”
許多資本家最後的歸宿都是佛法,因此,法緣寺香火一直也很旺盛。
怪不得,他身上和發上染著淡淡的檀香。
言月才注意到。一根紅繩,係在了男人纖長優美的腕骨上。
他說,“去給你祈福了。”
“也給我們的婚禮祈福。”
言月點頭,“好。”
她記得,許映白一貫是不信神佛的。
以往的他,什麼都不信,外表和內心一派荒蕪冰冷。
許映白變了,是因為她麼?
她忽然覺得有些赧然,但是是高興的。
她伸出手,小心摸了摸他手腕上那根紅繩,質地有些粗糙磨人,深紅的顏色。許映白平日穿的顏色都非常淡,穿衣簡單低調,陡然見到一抹紅,和潔白的膚色分外有反差感。
言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回家後,她按照慣例練琴。
四月的時候,一天比一天熱了起來。
她和果醬在院子裡玩了玩,隨即聽到開門聲。
許映白走了出來。
他應該是洗過澡了,換了一身衣服,依舊是淡色的。許映白最近穿黑灰變少了,因為言月喜歡看他穿白。
言月鬆開果醬,陡然想起,因為許映白的傷,出院之前,醫生交代過,叫她一個月內不要和他有什麼運動,怕傷口破裂,言月聽成了個大紅臉,但是還是牢牢記住了醫囑。
不過看起來,許映白倒是似乎也不想和她發生什麼。
男人額前碎發被晚風拂起,雪膚烏發,瞧著清寂矜持,腕上依舊係著那根紅繩。
“換,換繃帶了。”言月說,搬來了藥箱子。
他狹長的眼看著言月,她笨手笨腳湊了過來。
這差事是她主動請纓的,因為知道許映白不喜歡彆人碰他,一般能自己做的都儘量自己做,原本繃帶他也打算自己來換,言月怕拉扯了傷口,於是便說她可以學。
院子外,遠處有人聲傳來,她在這裡解許映白衣服。
他也由著她解。
言月心越跳越快。
許映白從來都是穿得嚴嚴實實,一絲不亂的。眼下,在這和外界一牆之隔的地方,他正被她親手一點點解開衣襟。
月光下,薄而緊實的肌肉覆蓋在漂亮的骨骼上,肌膚如玉。
言月紅著耳朵,不敢多看,麻利地給他換好了繃帶。她小手很軟,白皙纖細,落在他身上,動作放得極輕,十分憐惜且珍惜。
她想抽回手,卻被那隻大手按住了。
“多一會兒。”他嗓音淡淡的。
言月臉發熱,沒抽回手。
“今晚一起睡。”他穿好衣服,又是那個一塵不染淡漠清貴的許映白了。
言月說,“你傷還沒好,醫生說,至少還要分開睡一個月呢。”
“而且,你,你祈福,是不是也要禁欲。”她見他不置可否的模樣,立馬又找了個借口。她實在是怕了他。
他唇角微微彎起,似笑非笑,“一個月?”
男人離得很近,眼下那顆撩人的淚痣清晰可見,“言月,你耐得住嗎?”
“已經急著穿那麼短的裙子和人視頻約見了?”
言月聲音發顫,“我沒有。”她再也不和許映白這神經病男人開玩笑了,明明就是他的馬甲。
他纖長微涼的手指拉過她的小手,覆在他那雙漂亮的唇上,緩緩往下走,嗓音是清冷的,意味卻無比糜豔,“還有很多彆的地方,可以用來服侍你。”
風捎來清幽曇香,淡淡的月光下,言月渾身發燙,臉紅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