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對那樣的痕跡再熟悉不過。
雖然隻露了一部分,但能看出是個深深的吻痕,落在男人鎖骨白皙的肌膚上,極為明顯。
江槐和兩人道謝,謝謝他們接待明霜,便牽著她離開了。
許映白卻恰巧進來,三人迎麵遇上,明霜見他,倒是眼前一亮,不忘朝他吹了聲口哨,“喲,帥哥。”被江槐不輕不重捏了手拉走。
許映白走進了休息室。
便見言月臉上紅暈還未褪去,愣在在原地,呆呆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
她剛回神,便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呆了?”
“是不是很好看?”
他聲音冷淡,緩緩問,“就喜歡彆人老公?”
澤淵,“……”
這間小小的休息室,今天未免也承受太多。
澤淵尬笑,“那你們夫妻好好聊聊,我就先走了。”
言月說,“我,我沒看。”
她最怕許映白這種表情了,連忙否認。
她忙主動示好,轉移話題,乖乖地說,“哥哥,我餓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還主動牽了許映白的左手,很依賴地把自己手放在他掌心。
感覺到他微涼的手,終於回握住她的手。
以為這個話題算是過去了,她才在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
言月這天回家後,發現手機裡收到了一大堆信息。
都是在問她和許映白婚禮的事情。
兩人婚訊已經散布了出去,許映白沒有刻意隱瞞,許家也在操辦婚禮,規格都往高裡去。
不知道是從哪個源頭傳出去的,一夜之間,大家仿佛都知道了。
消息最後,也終於蜿蜿蜒蜒,傳到了秦聞渡那裡。
還是張凱合過來和他說的,“秦哥,你前女友是不是要結婚了啊?”
之前喝酒的時候,秦聞渡一直和他們吹噓,說是言月對他有多麼的深情不渝,這,轉眼就和要彆人結婚了?
而且據說早領證了,隻差結婚儀式。
秦聞渡不怎麼信,嗤笑了一聲,“言月現在還在上大學呢,結婚?和誰?”
張凱合說,“許少啊。”
“許映白。”他還重複了一遍。
秦聞渡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你他媽瞎說什麼?言月和許映白結婚?”
言月失憶後,最討厭的人,不就是許映白麼?
言月對許映白的態度,是厭惡又抗拒的。
都是男人,許映白也沒有遮掩過自己想法,他那樣高傲的一個人,也不屑於遮掩自己的心意,秦聞渡看得出他對言月的不同。
他自己沒一處地方比得過許映白,卻能擁有他心儀的女人,這是秦聞渡以前一直暗自得意的地方。
這麼些年,有意無意,他也一直在朝言月默默灌輸觀念。
把以前她和許映白的回憶替換成自己,然後,似乎不經意間,經常提到許映白的冷漠傲慢和不近人情。
言月也越來越討厭許映白,遠離他,甚至不願意和他出現在一個地方。
手都不可能願意讓許映白碰的。
結婚?是不是搞笑?
言月是在故意氣他吧?這兩個人怎麼可能走到一起?
秦聞渡忽然陰沉笑了一聲,“結了,那肯定也是假結婚。”
“而且許映白怎麼可能和她這麼早領證,你以為許家家門那麼好進?”
秦聞渡了解言月,言月很看重感情,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多的錢也沒用。
秦聞渡不信言月會愛許映白。
秦聞渡燙好了西裝,熨了領帶,又買了男士香水,還給言月買了一束香水百合,努力白自己整飭了一遍,打扮起來也確實是個帥哥。
他想,言月既然可以愛上他第一次,那麼自然也可以愛上他第一次。
他的空殼公司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他必須抓住最後一絲機會。
言月看到手機裡一大堆消息時,頭都暈了。
她慌忙去問唐薑。
唐薑說,“你和許映白結婚的消息,已經都傳開了。”
“對了,你退群了不知道。”
“你現在是咱班群,校友群,絕對主人公。”她說,“托你好老公的夫妻。”
這事兒一傳十,十傳百,已經在櫟城一中的校友圈都擴散開了。
唐薑說,“都在說,你們以前沒一點交集,怎麼會忽然在一起,還要結婚的?”
外人都不知道。
唐薑知道言月和許映白發展的內情。
看著那一堆討論高嶺之花折腰的,她隻想冷笑,想說你們男神,和你們以為的壓根不是一個人。
比起清冷高嶺之花,更像一個扭曲變態的黑心魔王。
畢業後,許映白從來沒參加過同學會,大家隻知道他出國了,倒是沒想到,他的名字,會以這種方式再出現。
李明娜一言不發,心思複雜。
越繁心裡微微發苦。雖然早早知道了這件事情,也知道已經早已成為定局,但是,聽到這樣確鑿的消息時,他心裡的五味雜陳還是難以言說。
於立峰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又急又怕。
那次聚餐的時候,他已經覺得言月和許映白有些不對勁,許映白怎麼會親自過來接一個普通學妹,還替她打傘。但是他完全沒想到,言月居然真是許映白的對象,眼下腸子都悔青了,想著給言月道歉卻沒有半點辦法。
第三天,謠言沸沸揚揚的時候,櫟城一中公開宣布,多了一個校內助學金。
是許家集團設立的,卻用的言月的名義。
算是對所有謠言的一個公開回應了。
這爆炸性的消息終於確鑿,當天學校貼吧裡便蓋起了幾百層樓。
【救,xyb居然也名草有主了,我還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結婚的。】
【是啊。我和他是同級,隔壁班,見過很多次,真的很性冷淡,特彆符合高嶺之花,就是那種想象一下他談戀愛結婚都難的。那會兒我害羞,都不太好意思和他說話。】
【是啊是啊,女主不是我們學校16級那個特彆漂亮的小學妹嗎,果然還是長得美吧一切皆有可能吧。】
【說起來,女主以前是不是還和秦聞渡談過吧,這算是什麼福氣啊!談過兩個校草。】
【草,前麵的是不是開玩笑,秦聞渡能和許學長比嗎?哪方麵都壓根不是一個維度的吧,話說之前那個校草榜是誰排的,為什麼不把許學長放進去?】
【是一個暗戀他的學妹排的吧……所以把他摘出去了。不過沒事,大家都有眼睛。】
【不過話說,女主是不是姓言,我怎麼記得,她名聲不太好?說她很傲,仗著自己漂亮,耍著男人玩?】
【前麵的,那是被造謠的。】
【女主……人很好的,我和她坐過前後桌,性格真的是很純很純,很可愛的那種,而且大提琴拉得特彆好,當時不知道得罪誰了被造謠了三年,真的很慘,不過現在要和許學長修成正果了,祝福他們,很般配。】
【哎,真好,我也想泡許學長,想了一下,太爽了簡直。我白月光就是這種,冷淡寡言的冰山帥哥。】
【誰不想?有錢有顏氣質好,腦子聰明能力強。】
在一群豔羨裡,忽然冒出一樓:【……我說許映白其實是個性格扭曲的變態,你們還喜歡嗎?】
【性格變態是說啥?】
【沒關係,我願意被許學長這樣那樣。】
【想想更帶感了。】
唐薑關了手機,簡直無語。這堆人,是不是都被豬油蒙了腦子。
她給言月發消息,陰陽怪氣道,“月月,你可要長點心眼,以後管好你的風流老公。”
言月,“……”
她轉眼,就看到她的風流老公,正在書房,側顏矜貴冷淡,臉上沒有一分表情。
他們今天回了許家的老宅,許映白正在開一個視頻會議。
他工作起來時,極為專注,幾乎是心無旁騖的。
溫睿也來家裡了,和他低聲彙報什麼。
等溫睿出來後。
言月問,“最近不是太忙了?”
她有些擔心,畢竟許映白,不久前還受了傷。
“現在算早的呢。”溫睿瞧她一眼,笑了一笑,“早幾年,一天隻能睡五個鐘頭。”
還有各種應酬、滿世界出差。
隻是許映白從來不喜歡提起這些事情。
言月抿著唇,心裡忽然有些難過。
言月給他輕輕帶上門。
從許宅一樓窗戶看過去,就可以看到她家的宅邸。
青梅竹馬,比鄰而居。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回到了這裡。
或許,他們原本就是,對方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碎片,天生就該在一起。
言月去了許映白以前用的書房。
以前,他就是在這裡輔導她的。沒事的時候,言月很喜歡來這裡,她在許映白書桌前坐下,開始寫自己的譜子。
許映白推門進來時,見到的便是她趴在書桌前,念念有詞。
白紙上畫滿了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符號。
言月回頭看到他。
許映白剛洗過澡不久,黑發還未乾透,發梢帶著一點點水珠,他穿著白襯衫,扣子沒完全係好,露著半彎凹陷的鎖骨,水珠緩緩留下,隨即沒入讓人浮想聯翩的看不到的地方。
言月臉紅紅的,避開了視線。
“許映白,等下睡覺前,你給我念故事。”
她拿了一本書,把書獻寶一樣遞給他,這本書是她新買來的。
他看了眼封麵,“言月,你今年幾歲?”
“一十一歲了。”女孩子眨巴眨巴眼,乖乖地說。
直到看到他微微揚起的唇角,言月才意識到。
——許映白又在逗她,他性格裡有很惡劣的地方。
言月臉通紅,想把書搶回去了,“不要你念了,我自己看。”
他卻捏住了書,她搶不回去。
許映白一手捉住她手腕,把她拉入了自己懷裡,翻開了書,不急不緩,給她念著。
椅子受了兩個人的重量,往下緩緩一沉。
許映白聲音很好聽,冷調的質感,冰涼涼的,語氣也慣常讀不出情緒。眼下,他在給她一個人讀童話。
是《彼得潘》,言月最喜歡的故事。
童年,和許映白分開後的她,思念他的時候,就經常想著,假設許映白可以和她一起去永無島就好了。可以一輩子待在一起,做無憂無慮的小孩。
許映白說,“你可以一輩子在那裡。”
他是沒踏上過永無島的人。
但是,言月可以一輩子停留在這裡,他也會為她竭力創造一個這樣的世界。讓她可以一輩子快樂、純稚、保有自己的本心,不被汙染。
言月靠在他懷裡。
她被他完完整整收入懷中,這種姿勢,很危險,但是許映白很喜歡。
是個可以完美滿足他掌控欲的姿勢。
男人纖長的腕骨上,那根纏繞的紅繩還沒摘下,緊緊繞在冷白的皮膚上,像在束縛著什麼。仿佛禁欲的象征,他在給他們婚禮祈福,希望可以長長久久。
許映白還給她念著書,嗓音淡淡的。
他烏濃的眼睫在眼瞼投出一片淡淡的陰影,烏發散發出淺淡的檀香,衣衫之下,男人緊實的小腹上,烙印著她的名字。她坐在他大腿上,緊緊貼著他的小腹,她隻要低眼,就可以輕而易舉,從男人潔淨的襯衫領口下,一路窺探到底下風光。
還是那張清冷端莊、不染欲念的臉,給她在認真讀童話。言月卻覺得他像是地獄裡來的勾人欲鬼,
兩人挨得太近,言月臉紅通通的,腦子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他念的書了,像是一片漿糊。
她是不是色鬼投胎的……以前好色,現在也好色。
許映白停了下來,放了書,微涼的手指,把她麵頰轉了過來,讓她對著他,看似隨意問她,嗓音淺淺淡淡的,“喜歡溫柔的?”
言月腦子稀裡糊塗,老實地說,“嗯,喜歡。”
她是實誠人,她確實喜歡溫柔男人。
她克製不住想去親許映白,平日裡她極少有這種時候,想去親他近在咫尺的唇,他唇色很漂亮,潤澤且紅。他沒張唇。
言月像隻小貓崽子,急呼呼的,什麼也急不到。
他垂著眼,看似輕描淡寫,“不知道,以前你的追求者裡麵,有幾個溫柔的。”
半晌。
言月忽然開竅,福至心靈,“我不喜歡溫柔的。”
“隻喜歡你。”
他張開了唇。
交纏時,言月見他烏濃的睫毛微顫,男人微啞的喘息落在耳畔,他這次絲毫沒有收斂,她心越跳越快。
可是,一個吻很快結束,又什麼都沒有了。
他看似漫不經心,乾淨的手指繞著言月發梢,“一天沒見了,在學校都想什麼。”
她原本想回答在想自己曲子,忽然又頓住了,改口,“在想我們結婚的事情,想快點嫁給哥哥。”
“愛哥哥。”她嗓音軟糯糯的。
女孩子大眼睛水漣漣的,呼吸急促,她好像終於有點明白了,要說什麼,才可以從許映白那裡得到獎勵,於是又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