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錢對於貴族來說算不了什麼,在這些貧民窟出身的雌蟲堆裡卻無異於天價,選手區頓時產生一頓躁動,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見一抹瘦長的身影忽然躍上了擂台——
“我來!”
許岑風抬眼,隻見說話應戰的是一名身形瘦高的雌蟲。他並不如北部其餘的雌蟲那麼強壯,墨綠色的長發編成辮子紮起了一個高高的馬尾,穿著一身整齊乾淨的衣服,和下方那些赤.裸上身鼻青臉腫的競賽選手有著極大的區彆。
有觀眾驚呼出聲:
“是蛇伊!”
“不可思議,他居然也上場了!”
蛇伊在格鬥榜上排名第三十五,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弱於鮑爾,隻是因為他很少出手參戰,所以積分較為落後。
經常來觀看格鬥比賽的觀眾都知道,蛇伊是專門收錢替那些貴族打擂的,台上的貴族如果看中場上的哪隻雄蟲,就會花高價讓蛇伊去參加比賽,幫他們把那隻雄蟲贏回來。
現在蛇伊忽然上場,隻能說明一件事,台下一定有哪位貴族看中了許岑風。
耶尼亞坐在法厄斯身旁,見狀不禁笑出了聲:“法厄斯,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這隻雄蟲可真受歡迎,連我都想下場去試試了。”
法厄斯卻盯著賽場,冷冷說了一句話:“沒你的份,耶尼亞。”
他的眼眸暗處已經多出了一種名為占有欲的東西。
台上的第二場比賽已經開始。
蛇伊活動了一下頸椎,然後對著許岑風做了個請的手勢,看起來比剛才的鮑爾要深沉許多:“閣下,請讓我來領教您的招式。”
台下有蟲提醒:“閣下,當心這個卑鄙的家夥!他身上藏著許多暗器!”
許岑風聽見這句話留了心。
當裁判宣布比賽開始時,蛇伊率先攻向了許岑風,身形敏捷靈活,就像一條遊蛇。他剛才在台下觀戰許久,心知這隻雄蟲實力不一般,故而並沒有留手,招招都帶著殺機。
許岑風一邊接招應戰,一邊攻向對方的身體脆弱穴位,然而卻發現蛇伊對此全無反應,並沒有出現任何應有的麻痹反應,眉頭一皺,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蛇伊體型瘦長,自然不可能和鮑爾一樣比拚蠻力,想要贏得比賽就隻能以靈巧取勝,或者依靠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許岑風想起剛才台下觀眾的提醒,又見蛇伊身上的衣服穿得嚴嚴實實,眼眸一眯,終於發現了什麼。
觀眾隻見一直避讓的許岑風忽然改守為攻,側身踢向蛇伊,腿風迅疾淩厲。蛇伊斜身一避,卻反被許岑風抓住破綻,攥住肩頭來了一招大擒拿手,他未來得及掙脫,隻聽刺啦一聲布料破碎的動靜,自己身上的衣服竟是直接被許岑風撕了下來。
觀眾席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因為他們透過顯示大屏看見了蛇伊衣服裡藏著的針尖刀片等物。
蛇伊陡然一驚,立刻掙脫後退,來了一招金蟬脫殼。
許岑風看了眼自己手裡的衣服,隻見內側縫著許多密密麻麻的小口袋,裡麵藏著許多鋒利的暗器,而且衣服材質特殊,分量沉甸,相當於一層軟質護甲,怪不得剛才怎麼點穴對方都沒反應。
許岑風手腕一揚,直接把那件衣服丟下了擂台。
法厄斯見狀眼皮一跳,他倒是沒想到許岑風還有這種膽子,當著自己的麵就敢撕雌蟲的衣服?!
不過轉念一想,他和許岑風又沒什麼關係,對方自然是想撕就撕,想睡就睡,不必顧及自己。
法厄斯思及此處,無意識挑了挑眉,心情有些不太美妙。
而台上的蛇伊失去護甲,戰鬥力明顯下降了不止一點,被許岑風打得節節敗退,好幾次都險些被踹下擂台。
危及關頭,隻見蛇伊忽然扭頭一甩後腦的長辮,裡麵竟藏著一張薄薄的刀片,許岑風雖及時閃過,但還是被劃傷了手背,上麵出現了一道鮮明的血痕,在白淨的皮膚上顯得猶為刺目。
法厄斯透過顯示屏看見這一幕,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誰允許這個狗崽子把刀片帶上格鬥台的?!”
霍克臉色抽搐,委婉提醒道:“首領,格鬥台上一直都可以帶刀片。”
他們可是貪婪卑鄙的北部啊,在格鬥台上帶刀片多正常,藏著毒藥的都有。
台下的觀眾已經開始咒罵出聲:“蛇伊這個卑鄙的賤蟲!還是這麼喜歡耍陰招!”
“這麼漂亮的雄蟲你怎麼舍得劃傷他!”
“滾下台去!”
許岑風倒是沒什麼反應,既然參加格鬥,受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過這個蛇伊確實難纏,就像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怎麼都踢不下去。
他們兩個的體力已經消耗過半,再拖下去誰都沒有好處。
蛇伊偏頭看向觀眾台,那裡坐著他的雇主,對方顯然十分想得到許岑風這隻漂亮的雄蟲,依舊沒有打算放棄的意思,不動聲色做了個手勢,示意蛇伊儘快拿下比賽。
蛇伊咬咬牙,隻好再次衝向許岑風,然而這次對方卻改變戰術,不再攻擊他的四肢,手腕翻轉,竟是一把攥住了他長長的馬尾辮。
蛇伊瞳孔收縮:“你!”
許岑風卻低聲說了句“得罪”,畢竟薅頭發並不算一個有風度的表現。他趁著蛇伊動作受限,一掌劈向對方肩頭,一腳橫踢對方膝蓋,隻聽噗通一聲,這隻雌蟲直接單膝跪在了擂台上。
蛇伊隻覺自己後背襲來一股大力,緊接著視線天旋地轉,被許岑風一個漂亮的飛踢踹下了擂台。
“噗通——!”
蛇伊在眾目睽睽下狼狽摔倒在地,很明顯,他敗了。
此時不止是觀眾在底下瘋狂歡呼,播報員見狀也激動萬分,唾沫星子橫飛道:“天呐!天呐!出戰以來從無敗績的蛇伊居然也輸給了這位閣下!還有誰想上台?!還有誰想上台?!”
許岑風剛才不慎受傷,半邊衣袖都染了血,他經曆過前兩場戰鬥,胸膛起伏不定,體力明顯有些消耗過大。底下參戰的雌蟲選手顯然也發現了這點,都有些蠢蠢欲動,在內心盤算著自己獲勝的可能性到底有幾分。
法厄斯麵無表情盯著許岑風蒼白的臉色,視線落在對方受傷的手臂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播報員又加大了幾分音量:“還有誰!還有誰想上台?!隻要打贏這位閣下,不僅可以獲得被標記的機會,還能獲得一筆天價酬勞!”
“最後一場比賽了,難道真的沒有雌蟲能夠幸運獲得這位閣下的標記嗎?!”
“快呀!快!如果再過一分鐘還沒有雌蟲應戰,規則將會自動判定這位閣下獲勝!!你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底下的參賽選手咬咬牙,已經準備上去拚一把了,然而就在這時,一抹黑色的身影卻忽然從看台高處利落躍下,在眾目睽睽之下翻過護欄,直接躍到了競技台上——
“我來!”
法厄斯低沉的聲音響徹整個會場,驚得周遭一片驚嘩。隻見他幽綠的眼眸緊盯著擂台上的許岑風,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道:“這位閣下千裡迢迢來到北部,怎麼能讓他空手而歸,霍斯堡的雌蟲可不比西部那些家夥差,總要讓這位閣下見識見識我們真正的實力才是。”
許岑風沒想到法厄斯會忽然親身下場,見狀眸中閃過了一抹訝異。他注視麵前這隻野性難馴的雌蟲,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笑了笑,脫下自己身上礙事的外套丟到一旁,隻留下一件袖口沾血的白襯衫。
許岑風挽起袖口,欣然應戰,低沉的聲音通過擴音器清晰傳到了每個觀眾的耳朵裡:“很樂意見識一下您真正的實力。”
打就打吧,反正上輩子也不是沒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