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聲清響。
年輕的圖勒巫師站在門口,沒避開,任由仇薄燈砸他,隻在東西掉下來時伸手接住。
接住一看,他頓住了。
“我……”
仇薄燈剛要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忽然意識到圖騰連著的帶子是什麼,耳朵尖立刻就紅了。
他跳起來,一把奪回腰帶,胡亂往回係。
……他倒是長了點記憶,記得昨天晚上沒係好衣帶惹了什麼禍事。但圖勒的外袍與中原不同,羊羔皮緞縫的袍子貼身得很,腰帶要先穿過後背的暗扣,低頭摸索了一陣,死活夠不到。
聽到木門被關上的聲音,仇薄燈也顧不上係腰帶了,直接扯過雪狼皮。
一蒙一滾,悶悶道:“我睡了。”
他一點也不想再和昨天一樣,睡在某人懷裡。
為此不僅把自個裹成一整團,還差點整個貼牆上去了。
雪狼毯模糊又放大了聲音。
仇薄燈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也聽見模糊的木柴劈啪聲,以及……停在他身邊的衣服摩擦聲。
半晌。
師巫洛撥開他能把自己悶死的毯子,把半夜特定會烙到自己的圖騰——連同那根腰帶,一起抽走。
然後隔著毯子,把人攬住,不讓他撞到牆上去。
半是圈占,半是保護。
仇薄燈放棄徒勞的努力。
隔著毯子呢……
至少比昨天好一點了……了……
……了個頭。
仇薄燈閉上眼,不大情願地忍受對方環在脊背上的手臂。
他不願承認,甚至自欺欺人當沒那回事的是:真正讓他坐臥不安的烙印,其實不在唇上,也不在脖頸。
——是在脊骨。
更準確一點說,是最後一節骨脊。
……昨夜,劈碎的冷杉木在銅爐裡燒得劈啪細響,火星跳躍,微冷的齒鋒沿著脊骨一節一節向下,一節一節標記,任由少年怎樣破碎地嗚咽,抽泣……圖勒的巫師放棄了立刻進食的打算,可他沒有仁慈到放過獵物的地步。
——非把地盤先圈占個徹底不可。
唯一還算溫柔的,便是圖勒巫師仔細地避開了所有淤青的傷痕。
起先仇薄燈還會試圖掙紮幾下,到後來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不,比沒有力氣更糟糕,那種感覺就像、就像獵食者為了軟化獵物自我保護的外殼,舌尖和齒尖都分泌有特殊的毒素……那毒素順注進骨脊,產生了激烈的變化。
好比無數小小的火蛇同時遊走,同時舔舐。
脊骨一開始還是緊繃的,到後來隻能不受控製地戰栗,鬆懈,脆弱得簡直一觸即碎。
連啜泣都發不出來了。
儘管如此,當“烙鐵”抵達最後一節骨脊,仇薄燈還是劇烈地掙紮了起來……不行,真的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哪怕他再不知人事,也能從中嗅到極度危險的氣息……一直勉強算得上溫柔的臂膀驟然收緊。
雪原的蒼鷹。
冷酷殘忍的凶禽,以它強有力的利爪按牢了垂死掙紮的獵物。
……
那個烙印最終還是打上去了。
它無聲地昭告:憐憫隻是暫時的,侵占必定會降臨。
毫無疑問,這是整個夜晚最過分的舉動了。
正因為它實在太過分了,可憐的獵物反而將它遺忘了。
可當夜晚再次降臨,木屋爐裡燃燒的冷杉木,時不時發出的劈啪細響,像某種微妙的提醒。
火花仿佛不是在銅爐中炸開,而是在他的脊骨處炸開……
又燙,又怪異。
……他如今已經隱約知道,昨天夜晚,圖勒巫師按住他唇瓣時,低聲說的話裡,包含了自己的名字。
儘管不知道整句話的意思,但仇薄燈無法忽視周圍越來越強烈的危險……他正在被另一個人的氣息一步步侵占,再不逃跑的話,恐怕從裡到外,都要被標記個徹底了——雖說,風雪般的氣息,現在就已經在往骨頭縫隙裡滲了。
至少,它們還沒滲得足夠深。
他得在最深的烙印打下前跑掉。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你們都在說阿洛不會占便宜,不,他可比你們過分多了。
早把人標記好了,隻有嬌嬌是真的超純情【。
題外話:都看到這了,大家應該都清楚這本有多放飛了。不過有看到相關評論,就正式說一下吧……後麵的劇情,前麵嘩嘩過的真的都會上演,甚至可能更過分一點(喂)不吃這口的寶貝及時止損哈。(當然,走的時候就彆告訴我了qwq)
就像那什麼,偏執占有在裡多萌啊,現實反手一個報警是不?
不能接受真的趕緊跑,彆時候來罵我qwq,我反複預警過了【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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