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1 / 2)

醒覺 俞覽 12164 字 9個月前

季煙想不到, 季硯書要給她介紹相親對象的速度堪比火箭。

離中秋節還有半個月有餘,季硯書幾次來電打探她是否有假期。

她笑:“媽,還真沒有, 工作忙沒時間。”

季硯書不信, 咄咄逼人:“你是不是就是唬我, 你上次說的願意見是不是就是糊弄我?”

“不敢,是真的沒時間,這次要出國出差呢, 差不多去三個月。”

“真的不是推辭?”

“千真萬確, 過年回去我一定去見您介紹的人,我保證。”

好說歹說,總算把季硯書說服了。

季煙剛把手機放在一旁, 就聽見坐在對麵的江容冶笑著調侃:“真的想明白了?”

她揚揚眉, 撇了一勺抹茶蛋糕, 說:“當然,就是見見,省得我爸媽成天擔心。”

江容冶不置可否。

從咖啡廳出來, 江容冶要回公司, 季煙要回明景電子的儘調室, 兩人是不同方向。

江容冶說:“出國注意安全。”

季煙說:“你也是, 等我回來了再約。”

今天季煙去送簽證材料,路上遇到了江容冶, 兩人有段時間沒見麵了,便找了家附近的咖啡廳坐下閒聊幾句。

剛坐沒一會, 就接到了季硯書的電話。

適才那番話倒不是季煙的推辭,她接下來確實要出國三個月,主要對明景電子海外銷售業務進行實地走訪核查。由於明景電子的海外業務涉及廣泛, 總共包括31個國家,此次,季煙她們共要實地走訪一級和二級的銷售業務,計算過後,共是14個國家。(*1)

團隊進行安排後,分彆由季煙和另一個同事帶頭,分成兩個團隊出發。

等結束再回來,差不多是明年一月份了。

以前季煙參與過的項目也有需要長期出國的時候,但因為那會她的資格不夠,或者經驗不夠,負責的都是比較簡單的部分,而且偏國內範圍。

這還是她第一次負責國外實地走訪,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

國內券商前台的職位基本都是3-4年一跳,小券商職位晉升可能在此基礎上縮短近一半,但對於大券商而言,基本是如此。(*2)

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在那個位置,就要為所在的位置創造價值。

施淮竹此前跟她透露過,這次明景電子的項目至關重要,一定要做得漂亮,溫琰考慮在這個項目之後向人事部給她申請升職加薪。

至於能不能順利升職加薪就看她努力的程度了。

為此,季煙可謂是儘心儘力,兢兢業業。

就連休息的周末,她也是關在家裡的書房寫儘調材料。

以至於個人感情問題,她還真的沒時間去考慮,但對季硯書的拒絕和推延也並非是糊弄。

轉眼已是出國兩個月。

下一站是德國,轉站前一晚,季煙在酒店房間梳理接下來的行程安排,在看到明景電子的德國訂單中有醫療一項時,她拿住一遝資料,定定地盯著那一行字,久久不動。

其實,她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想起王雋這個人了。

房子贈與合同一事結束後,她和他就真的再無往來聯係。

以前他還在廣華證券工作,儘管兩人對在公司假裝不熟一事心照不宣,可那會,無論怎麼說,季煙多多少少還是能見到他的。

比如茶水間,比如公司走廊,又比如大部門會議。

總歸還是能遇到的。

他離開廣華,離開深城回到北城,她和他之間僅剩的那一點維係也隨之斷開。

而且是斷得乾乾淨淨的,一點痕跡不留。

上一次,他假借要一份醫療器械並購項目資料,把她叫到他的辦公室。

那是他第一次主動把她叫到他的辦公室。

雖然後來,他隻提了一下他的朋友周末在商場遇到她的事,主要的目的還是在他真的隻是要那份資料。

回想起這個人,回想起和這個人過去相關的依稀記憶。

除了動容,還有一些隱約的苦澀。

就像是綿綿密密的針,突然從某個角落跑出來刺她一下,紮得她生疼。

季煙不得承認,她到底還是舍不得他的。

她還是想他,想得刻骨,想得發瘋。

可到底是不能再糾纏的一個人,否則到了最後,受傷最重的隻能是她。

-

時隔半年多,王雋再一次想起了季煙。

從那次衝動將車開到機場,妄想買張機票飛到深城找她一事過後,王雋就一再克製自己不要去想季煙這個人。

他將自己的工作排得滿滿當當的,除了吃飯睡覺,幾乎再無多餘的閒散時間。

高度集中的工作強度,確實有所減緩他對季煙的想念。

他很長一段時間沒再想起她。

偶然撞見與她身形相似、長相相似的人,他基本能做到雲淡風輕,再生不起一絲漣漪。

對此,他很滿意,打心底的滿意。

甚至有一度,他是慶幸她提出了結束,斬斷他的猶豫與徘徊。

她對他的影響,他對她的在意,他自己心裡門兒清。

不然,他不會在察覺異樣之後,一再推遲要與她結束的打算。

半年多的自我絕緣,成效還算不錯。

王雋輕呼一口氣。

所謂刻骨銘心的愛情,所謂百年之約的婚姻,曾經年少時所希冀向往的一切,如今看來,也不過是空中樓閣,全是虛的。

做不得數。

可這一切,在收到一個有關德國的私企並購項目時,瞬間大廈傾倒。

不為彆的,隻因這會季煙就在德國慕尼黑。

他過去負責這個項目的話,假如命運垂憐,他指不定可以見上她一麵。

命運垂憐。

怎麼會想到這四個字?

王雋手挪動鼠標,叉掉郵件頁麵,關了電腦,起身走到客廳倒水。

窗外白雪斷斷續續飄落,他拿著水杯站在露台廊簷下,靜靜地看著。

深城是座終年不下雪的城市,而季煙很喜歡雪天,有年冬天她去北城出差,連續更新了好幾天的朋友圈,每次都是和雪景相關。

德國這會銀裝素裹的,她開心嗎?

次日晚上,下了班,王雋沒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回了一趟老宅。

這半年多以來,他秉承一開始的承諾,三不五時回家一趟,但也僅限於回家吃頓飯,至於住,一次也沒有過。

一開始,王崇年很是生氣,易婉茹倒是平心靜氣,在她看來,王雋能回來已是一種讓步,其他的就交給時間。

她勸王崇年,做什麼事,總要講個循序漸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如此鬨騰了幾次,王崇年總算安靜了,沒再提讓他回家住一事。

今晚,照舊是一家人安靜用餐。餐後,王雋陪著父母在客廳坐了會,臨近十點,他起身要離開。

易婉茹難得叫住他,說:“外麵雪這麼大,恐怕路不好走,還是在家住一晚吧,這邊離你公司不算遠。”

他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父親,默了默,點點頭。

房間還是原來的模樣,書籍、畫作、擺件,都沒有變過。

洗完澡下來,客廳隻剩王崇年一個人。

王雋叫了他聲,倒了杯水,正要往回走,王崇年出聲。

“等一下。”

他停步轉身看過去。

王崇年摘下眼鏡合好放在盒子裡,看了看他,說:“我和你媽媽都很關心你的個人問題。”

王雋嘴角牽了下,搖搖頭:“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打算結婚。”

“那位季小姐呢?”

話落,王雋眸色一冷,倏地朝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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