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雋看她:“老阿姨?那我是老叔叔?”
“……”
火鍋在市中心一家商場,正值飯點,又是周末,出來消費遊玩的人很多,商場附近的停車位很不好找,王雋把餐位信息發給季煙,他去停車。
到了餐廳等了一會,王雋還是沒來,季煙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王雋回說換個地方停車,讓他們先上菜,不用等他。
季煙委婉地提了下,沈儒知的同事都說不用。
“沒事,姐姐,等一下姐夫吧。”
季煙:?
她看向沈儒知,沈儒知聳了聳肩。
她想,或許都是跟沈儒知一起叫的,這叫禮貌,有利於拉近彼此距離。
等了一會,同事一號小夏放下手機,笑著問:“姐姐,你和姐夫怎麼在一起的?”
那邊沈儒知在看手機,季煙收回目光,說:“接觸多了就在一起了。”
同事二號小謝問:“怎麼接觸的?”
聽到這個問題,原本在喝水緩解尷尬的季煙,一下子嗆了聲。
小夏忙遞上紙巾。
季煙說了聲謝謝。
心裡卻是虛的。
怎麼接觸的,還能怎麼接觸,自然是身體接觸,可這是能說的嗎?
她不好褻瀆這些純潔的人才。
小謝還在看她,旁邊和沈儒知坐在一起的男同事小白,樂嗬笑著:“我看你們很親密,熱戀中吧?”
真是一個一個問題蹦著出來,季煙難以答複,便問:“談戀愛都差不多的,你們懂的。”
話落,顆腦袋齊齊搖頭,異口同聲:“我們不懂。”
跟宣誓似的。
季煙再次嗆了下。
她看向沈儒知求救,後者慢幽幽來了一句:“彆看我,我也不懂。”
很好,一群連初戀都沒有的孩子,果然她是格格不入的。
正想著怎麼回答,王雋回來了。
他脫下大衣擱在椅子,坐下,看著桌子空空的,問季煙:“不是說先上菜,不用等我。”
還未等季煙接話,萌萌的小夏先一步說:“姐夫,我們剛才正在問你和姐姐的戀愛細節。”
王雋揚了下眉:“哦?問些什麼了?”
小謝搭話:“你們怎麼接觸上的。”
王雋笑笑地看了會季煙,後者瞪了他一眼,他看向小謝,說:“你姐姐怎麼回答的?”
小謝和小夏歎氣:“姐姐沒說。”
王雋又看了眼季煙,給她倒了杯水,說:“她害羞,是我先追她的。”
小謝和小夏雙雙亮著眼睛,還想再問更多的細節,沈儒知說:“吃飯吧,你們不餓?”
他一說,大家還真的都有些餓了。
王雋叫來服務員幫忙上菜,然後又問:“要喝什麼?”
沈儒知的同事們說:“喝飲料吧,我們下午還要做實驗。”
王雋點了一些涼茶飲料。
一桌六個人,吃得倒也喜樂。
趁著夾菜的時候,季煙小聲和王雋說:“怎麼是你追的我?”
王雋用公筷給她夾了小白菜,聞言,笑著說了聲:“不是嗎?”
兩人近似低語,在旁人看來,無不親密。
等王雋去拿調料時,小夏八卦道:“姐姐,談戀愛感覺好吧?”
季煙說:“談到喜歡的人,對方也喜歡你,是很不錯的一件事。”
說完,她看了看沈儒知,又看了看另外位同事。
共兩男兩女,周末出來遊玩,恐怕是帶著那麼點配對性質的。
這麼一想,她倒是彆有深意地看了眼沈儒知。
後者懶散地看她一眼,說:“偷覷我碗裡的肉?”
季煙沒好氣的把剛刷好的羊肉全倒給他。
他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又是埋頭吃肉去了。
季煙再看看埋頭吃東西的另外位同事,不由哀愁,這四個能有一對談成的嗎?
一個小時後,一行人離開餐廳。
結賬是王雋買的單,沈儒知的同事紛紛不好意思,直說要AA轉賬,季煙說:“姐姐姐夫你們都叫了,就當作姐姐姐夫請你們吃飯。再說轉賬就不夠義氣了。”
四個人下午還有實驗,趕著回研究所,季煙和王雋送他們到電梯。
送四個人下了電梯,季煙鬆了口氣:“也沒差幾歲,怎麼這麼會聊,不是說搞研究的性子都比較沉悶嗎?”
王雋說:“總有個彆例外。”
季煙嗯了聲,剩的時間不多,她沒再想他們,問:“你下午有事嗎?”
他搖頭。
她看了下商場樓層的指示標,半晌做了個決定:“既然沒事,陪我逛會。”
王雋樂意之至。
兩人從服裝店逛起。
季煙看上了一套西裝,她讓王雋看:“怎麼樣?喜歡嗎?”
王雋反問:“你喜歡?”
“嗯,感覺你穿上一定特彆好看。”
王雋說:“那我試試。”
正中季煙下懷,旁邊有工作人員候著,季煙說了王雋的尺碼,讓他們幫忙拿一套。
沒一會,工作人員拿新西服回來,季煙推著王雋進去試:“我在外邊等你,再挑挑看有沒有適合你的。”
等試衣間的門合上了,季煙找到剛才的工作人員,問:“有領帶和袖扣推薦嗎?”
工作人員笑著帶路,到了櫃台,從玻璃櫃拿出兩個盒子。
季煙看了一遍,選了一條鐵灰色細紋領帶和一對黑白金屬性質的袖扣。
她回頭看了眼試衣間,王雋還沒出來,她跟工作人員說:“這兩樣先幫我結賬,嗯,待會還請您幫忙保密。”
工作人員一聽就懂,說:“好的。”
結完賬,正把領帶和袖扣放進包包裡,那邊王雋打開了試衣間的門,季煙看過去,眼前一亮,走到他麵前,說:“合適。買了吧。”
王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說:“你喜歡,我買。”
季煙聽著不對:“什麼叫我喜歡你買?”
王雋叫來工作人員,遞出一張卡,說:“你喜歡我買單,這是你這個月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很喜歡。謝謝你。”
一旁的工作人員聽到這話,職業素養讓她們沒笑出來,但是季煙知道,她們在強忍著笑。
她不好發作,任由他去了。
後來,又逛了幾家店,隻要季煙看上的,王雋試穿覺得合適了,他都自行結賬買單。
季煙說:“沒意思,你就不能讓我體驗一回撒錢的快樂?”
王雋不以為然:“我現在在花你的錢,你不快樂嗎?”
“……”
季煙正想問,他銀行卡裡的錢怎麼變成她的錢了,還沒問出口,就被王雋攬著走近一家女士服裝店。
他說:“逛了那麼多男士服裝店,也該看看你的了。”
季煙說:“不用,我帶回去多麻煩,再說了,一南一北,氣候都不一樣,我回那邊再買。”
王雋想了下:“買些薄款的?”
“不,我不想多拿行李。”
“我給你快遞過去。”
“不用這麼麻煩。”
季煙四處看著,忽地,還真的讓她看中了一條絲巾。
顏色是棕色係,圖案偏複古大方,她想了下,王雋的母親應該合適,她指著問他:“這條怎麼樣?”
“還不錯。”
季煙拿下這條,又挑了一會,看中了一條粉黛花型的披肩,這次她沒問王雋,徑直拿著絲巾和披肩到前台買單。
王雋要遞卡,被她摁下:“這個我自己來。”
從店裡出來,王雋問:“有什麼意義?”
季煙淡淡說:“你再付錢,這商場是逛不下去了。”
王雋怔了下,然後失笑。
逛了大半,路過一家星巴克,兩人各點了杯咖啡,坐著休息。
季煙四處看著,像是在找什麼,王雋湊到她耳邊,“找什麼?”
她說:“不知道,就隨處看看。”
話音剛落,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說:“還走得動嗎?待會跟我去個地方。”
二十分鐘後,兩人出現在一家保溫杯店。
工作人員迎上來,季煙說:“我們先看看,有需要再找你,謝謝。”
謝拒工作人員,她拉著王雋一排排看過去。
王雋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要買保溫杯,見她看著入迷,也就沒急著問。
看了半圈,季煙總算挑中了兩款,一個霧藍色,一個酒紅色。
她讓工作人員幫忙打包買單。
知道她會拒絕自己結賬,王雋沒趕著上前。
季煙誇他:“懂事多了。”
離開保溫店,王雋問:“五千塊就買兩個保溫杯,你要用來做什麼?”
季煙說:“先保密。”
該買的東西都買完了,季煙也逛累了,兩人打道回府。
正值下午點過半,外麵落著雪,是個午睡的好時節。
季煙把王雋拉上床睡覺,躺了沒一會,她挪動了下,趴在他的身上,說:“我看看你傷到哪了。”
王雋笑著:“不能免費看,能不能先收點利息?”
她實在擔心他傷到的地方,雖然他一直強調沒事,她忍了一個中午,到底還是放心不下。
“行吧。”她說,“不過不能收太多。”
話剛說完,一個天旋地轉,她被壓在他的下麵。
她呆了:“你不會……”
他伸出手點住她的唇:“那種事,等接下來有足夠的時間了,我們再慢慢探討,今天,我們先來點前菜。”
前菜?
季煙正想問這是什麼詞。
王雋已經低下頭,同時他的手伸進她的衣服裡,慢慢地朝胸腔的位置摸去。
大意了。
上床前她就把最貼身的那件衣物脫了,他現在這麼一伸進來,幾乎毫無阻擋物。
“王雋你……”
“噓,彆說話。”
身體溫度逐漸升高,她就像一隻快被燙熟的嚇,各種滋味難熬又難耐。
她仰起臉,看著低頭埋在胸前的人,說:“這就是你說的前菜?”
他抬頭,身體上前,摟住她的脖頸,說:“不到最後一步,都是前菜。”
說話的時候,他手也不忘閒著。
季煙覺得有個地方像缺了一塊,急需什麼補上。
可王雋的步調一如既往地不緊不慢,他在她身上點火,卻不負責滅火。
他甚至不希冀她求他。
季煙有點不明白他了。
她聲音有些顫著:“你……我就不該答應你,不行,我要看傷口,你停住,彆再動了。”
他說:“我要讓你記得這份想要卻不能得到的感覺,季煙,下次再見麵是明年一月的時候了,我們得留點東西和感覺來懷念。”
都什麼亂七八糟、狗屁不通的論調。
季煙說:“你再來,我咬你了。”
他幽幽道:“原來你喜歡這個。”
“……”
他朝一處輕輕咬了一口。
那種瀕臨滅頂的感覺再一次襲來,季煙聲音止不住淩亂,還帶了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舒服。
她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
王雋瞧見了,拿開她的手,說:“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她臉沒骨氣地紅了:“我就不。”
他覆上來,在她耳旁吹著氣,說:“叫出來,好不好?”
她抿住唇,就是不出聲。
他也不急,變了法子磨著她。
這一場前菜的停歇,是在半小時後。
季煙像從水裡走過一遍,有個地方潮濕粘膩,想到剛才有股溫熱的鼻息覆在那上麵,她就忍不住發抖發顫,心跳得極快,無處發解。
她側過臉,看著床鋪空了一個位置,而盥洗室傳來嘩嘩水聲,一聲高過一聲,提醒著她剛才發生過的事情。
那種身體最自然的生理反應,那種迫切想要得到熨帖的缺失感,在王雋近乎絕妙的技巧下,她幾乎體會了個遍。
水聲還在淳淳細流,穿破玻璃門,格外清晰地朝她傳來。
不能過多細聽,不能過多分辨,再這麼下去,她又該想些不著調的事情了。
季煙把臉埋在枕頭上麵,一手掩起枕頭一角,蓋住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