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凶惡男人捂著手慘叫,丹娜卻覺得還不夠,眼神一狠,上前一腳把人踹倒。
那個似是組織頭頭的乾練女人自然想要阻攔,可是她卻被無端漂浮起來的手‘槍攔住腳步。
黑漆漆的槍口直指中年女人眉心,中年女人恍然驚覺扭頭看向做出這一切的安琪,而小姑娘好似絲毫未覺,眨眨清澈如水幾可見底的淺色眼眸回望過去。
——這是一雙屬於孩童的眼眸,天真,單純,好忽悠(哪裡不對)。
中年女人眼中飛快閃過一絲算計的神色,剛要開口,卻見艾瑪一個側步擋在安琪身前。她眸色深深,好似比那手‘槍的槍口還要漆黑冰冷。
“don’t……move!”
艾瑪盯著這中年女人,一字一句地道出自己的威脅之意,堵住她那張準備張口忽悠人的嘴。
“啊!!!”中年男人正經受馬提和丹娜的男女混合雙打,也不知道丹娜一腳踢到了哪裡,這個麵相凶惡的中年男人五官緊緊皺在一起,醜陋猙獰。
而後,他中箭的手顫顫巍巍,另一手捂著那不可言說卻誰都懂的部位,再也忍不住地慘叫一聲,奪去了全場的注意力。
所有人一齊看向他,也不知這人是被太多雙眼睛注視惱羞成怒了還是本來就很憤怒。他從那要命的疼痛中緩了緩,接著咬牙切齒道:“你們這些蠢貨破壞了偉大的獻祭!”
“邪神目睹了一切,你們將承受來自於他的怒火!!!”他的臉依舊猙獰,可那雙眼卻透著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狂熱,看得人無端覺得可怖。
“怒火?”聞言,艾瑪挑眉。她環顧四周,眼神在染血的牆壁掃過,深色的眼眸中閃過一道譏諷。
她蹲下身,無視那中年男人仿佛要吃了他一樣的眼神,柔美的臉蛋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帶著明顯的惡劣和興味。
“說起來,我對你們的‘偉大的邪神’還算有些感興趣。”
艾瑪說著,瞥了眼那被安琪製住的中年女人,話鋒一轉。“不過,在看到你們選擇的祭祀順序後,就完全沒了半點好奇。”
“能有你們這種智力低下的教徒,想來……那個所謂的邪神也是個沒腦子的。”艾瑪嗤笑一聲,不屑一顧。
“你說什麼?”那中年男人先是瞪大眼睛,仿佛在震驚自己偉大的神被一個凡人如此侮辱,下一秒,他更怒不可遏。
“你竟然敢對偉大的邪神大人不敬!無知的小丫頭,你會遭到懲罰的!當邪神大人的怒火降臨時,你就算跪地求饒都沒有用!”
“不敬?”艾瑪哼笑一聲,一旁的溫斯蒂不知道明白了什麼,意味不明地扯扯嘴角。
“如果那個所謂的邪神真的存在,最先遭受懲罰的,應該是你們才對。”
“你說什麼?”聽見這話,中年女人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可能是麵前的這個小姑娘深色太過淡然太過篤定。
“身為信徒,哦,或者說和邪神簽訂協議的‘偉大的英雄’?算了,不管是什麼,你們都違反了條例。”
“這不可能!”中年女人斬釘截鐵。
“怎麼不可能?”艾瑪反問。“你們的獻祭早就出了問題。”
對方:“……”
這次中年女人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向艾瑪,眼神中又掛出了那副高人一等的傲慢。
自地球保衛者組織成立以來,總部近百年的獻祭從未出過差錯。一個還沒自己一半高的小豆丁,居然說他們的獻祭出了問題,自己最先的時候竟然還遲疑了……嗬,中年女人覺得好笑。也不知道,她笑得是自己還是艾瑪。
中年女人的神態給了很明顯的回應,艾瑪也不在乎對方是什麼反應。她隻是給出一點信息,套出自己想知道的東西而已。
——比如……這個所謂的“邪神大人”是否是真實存在。
“女表子、愚者、運動員、學者、處子……五個祭品,五個年輕的大學生。”說著,艾瑪指指幸存的科特三人。
她和安琪還有溫斯蒂隻是因為那個酒駕的司機,意外車禍來到這裡,所以,三人和這次的祭祀陰謀沒有任何關係。
“回想他們遭遇的襲擊,從被攻擊的順序來看,不難推測出你們給他們每個人身上按的身份。”
“最先死去的朱爾斯,是女表子……”
“what?!”艾瑪剛起個話頭,科特和馬提就一臉的驚詫和莫名其妙,再看向中年女人時,那一臉的“你特麼的逗我?!”。尤其是科特,他握緊雙拳,手背上的青色的血管凸起,昭示著他此刻憤怒的心。
“……←_←”艾瑪瞥了一眼出聲的兩人,朝他們表達了自己的不爽後,又繼續道:“僵屍一家的第二波襲擊,遭受襲擊的有三個人。”
“在你們的計劃裡,最第二個死亡的應該是馬提。”當時這人淒慘的叫聲,十個人聽了十個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
“所以說,我是‘傻子’?”馬提指指自己,仿佛有些自我懷疑。
“昂!”安琪歪歪頭,瞅他一眼。那小眼神兒,仿佛再說——那不然呢?
對於自家小夥伴兒的推測,安琪自然深信無疑。見馬提又動動嘴,仿佛是要說什麼給自己辯解一樣,安琪小嘴兒一努,一顆子彈飄到馬提麵前,塞進他微張的口中,堵住他的嘴。
——彆打斷!
小姑娘給了馬提一個眼神加以一顆子彈作為威脅,讓他成功閉嘴。
馬提“從心”地縮了縮肩膀,繼續聽艾瑪的分析。
“科特和那個荷登是在他們分開後,分彆在自己房間遇襲的。不過最後活下來的科特卻是第三個祭品。”
科特左胸口的傷是一刀致命的,顯然,他在受了迷藥和催眠回到房間後,就被僵屍一刀捅了心臟。不像荷登,僵屍“好心”還給了他那麼幾秒反應的時間。當然,其目的是等科特被殺,他才能狗帶。可是,誰也沒想到,科特是個幸運的家夥,他的心臟長在右邊。最後,“運動員”科特沒有死成,本應該死在第四位的“學者”荷登卻死在了前麵。
“不過,不得不說一句。其實,你們的這個‘錯誤’很可能才是正確的順序。”
聞言,中年女人皺皺眉:“你什麼意思?”
“她在說你們蠢!”馬提諷刺地嗤笑一聲。科特是“運動員”,而荷登是“學者”?!天呐!
馬提覺得,這比得知自己被安了個“愚者”身份還要好笑。
“科特是我們學校的高材生,大學這幾年,每個學期的獎學金必有他一份。他還是那個什麼高智商俱樂部的成員,數學競賽也得過獎。這樣的好學生,聰明人——你們竟然覺得他是‘運動員’?!你們的眼睛是用來喘氣的嗎?”
馬提一點也不想知道,科特被認為是“運動員”很可能是因為他一點也“不學者”的身材。那一身完美的肌肉和線條,他才沒有羨慕嫉妒恨呢。
“well,智商和精彩這點我倒是不知道。”艾瑪說。她隻是之前聽馬提提過那麼一嘴,說科特這個高材生怎麼會叫人書呆子。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對‘學者’定義的,”艾瑪看向此時已經麵色鐵青的中年女人,“但是,連拉丁文都一知半解的大學生,我想怎麼也不應該稱得上是學者吧?”
聞言,溫斯蒂點點頭,好似頗為讚同。“他連筆記本上那淺顯的拉丁語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說完,溫斯蒂好似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瞅了一眼丹娜接著一言難儘地皺皺眉頭。
那個荷登,雖然帶著眼鏡,看著像個有學問的讀書人的樣子。實則抱著那本筆記看了半天,都沒把那句瞎編的咒語讀標準,然後看過日記本原文的溫斯蒂就冷眼看著丹娜荷登這一男一女湊在一起分彆用自己對拉丁文的一知半解,給這瞎JB編的咒語瞎JB翻譯。再然後……這倆人就在溫斯蒂的冷眼中,腦袋越湊越近,親在了一起。
當時的溫斯蒂:……**!
雖然大概知道這兩人是受了藥物影響,但溫斯蒂每每一想起來,都忍不住想舉起□□給兩人一人一□□。
“不可能!祭祀怎麼可能會出錯?!”中年女人的反應還算淡定,但那個凶惡男人就很激動了。
“邪神大人!邪神大人……請求您寬恕!”此時,他好似都已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屈膝跪在地上,抓著脖子上的吊墜緊緊地握在手心,神色敬畏虔誠。
“???”安琪歪歪頭,疑惑地眨眨眼,瞅瞅這個男人。
她聽不太清這人的絮絮叨叨,不過神神叨叨倒是看出來了。
“沒關係!”中年女人深深地看了丹娜一眼,“隻要最後的處‘女沒死,一切都還來得及。”
“處‘女?”
聞言。
丹娜突然覺得好笑。
“嗬……哈!哈哈哈!”
她從輕笑轉為大笑,最後前仰後合,大聲狂笑。
半晌,她才收了聲。
見眾人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丹娜卻也不顧什麼形象了。此時,她的眼裡隻有這個中年女人,這個……害死她最親密的好友朱爾斯的基地的領導人!
“你以為我是處‘女?”丹娜自嘲一笑,眼中卻是一片狠厲。她曝光了心裡的秘密,用自己的不堪去報複這個心裡還存妄想的女人。
“一個和自己的教授上了‘床,一個月後懷孕了卻被他一個短信分手,被迫墮胎的女人,你們卻覺得她是個處‘女?A……virgin???”
丹娜覺得,這是自己此生一來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
“你說什麼?!”這次,中年女人真的慌了。
“你沒聽錯。”見她神色猛得一變,丹娜一步步逼上前去,她的臉上閃過打破敵人最後希望般的快意。
“我才是那個女表子!”丹娜揭穿自己心中最隱秘的傷疤。此時她感受不到疼痛,覺不出羞恥,看見中年女人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仿佛天都要塌了的樣子隻覺得心裡一陣快慰。
“聽懂了嗎?我才是那個放蕩的bitch!你們最先殺的應該是我,而不是朱爾斯!”丹娜神色激動,仿佛情緒已經控製不住。她雙手拽著中年女人的襯衣領,手上的力道不斷收緊,仿佛要用這領子把她的脖子勒斷一樣。
“丹娜!”
馬提見丹娜情緒失控,上前勸阻。
現在不是和這女人糾纏的時候。他扭頭看了眼之前在安琪震懾住中年男女後就消失的鹵門已經從通道深處走回,見他朝這邊打了個手勢,就知道他們該離開了。
至於這一男一女?
嗬!
就留他們在這破地方自生自滅吧。
早知道,上頭可是有數百隻大小不等,能力各異的怪物呢。它們遲早會找上這裡把這兩個人撕成碎片的。
哦,或許,根本不用找了。
“噗呲!”
在中年女人終於扭打掙脫開丹娜雙手的那一瞬,獨角獸低頭一個俯衝,頭頂的尖利的獨角就把她從後心刺了個對穿。
“噅兒~”獨角獸昂頭嘶鳴一聲。如果它是大猩猩,此刻應該已經拍打自己的大胸脯了。
“卡列尼娜!”中年男人神色悲痛地呼喊一聲,接著,他的眼中又閃過喜色,嘴角上揚又緊繃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滑稽可笑。
“邪神大人!”這個哭笑不停的中年男人終於收到了他的邪神大人的回應。
他覺得,自己的虔誠禱告是有用的!
——想要複仇嗎?
——當然想!
我要這些人都付出血的代價!
但在彆人付出代價之前,他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作為“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