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嗯,有空。”
隔得原本就不遠,所以當盛延接通電話後,說的話鬱周聽得很清楚。
他的那個位置,盛延是可以看到的,鬱周猛地轉頭回去,他視力很好,因而一瞬間就看到了盛延忽然變得柔軟下來的表情,那是他不曾見過的表情。
顯而易見,電話那頭的人,對盛延而言意義不同,鬱周有點想笑,但笑這個臉部動作做得不太成功。
似乎注意到了鬱周停在那裡,盛延側眸看過去,兩人視線陡然撞在一起,鬱周表情頓時僵住。
盛延投過來的目光漠然得,好像鬱周和周圍家具沒多少區彆。
鬱周垂下眼簾,唇角那抹笑容無端顯得苦澀起來。
鬱周抓著扶手往樓上走,本來挺拔的背脊,也在頃刻間顯得要彎下去似的。
隻是盛延看不到的是,當樓梯走完,鬱周立刻變化的臉色。
嫁人係統一直都不太明白,為什麼鬱周要人前人後兩副麵孔,這有什麼特彆的意義嗎?
小係統把這個疑問問了出來。
“你說意義?”鬱周摩挲著自己下巴想了一會,然後他說,“大概是季潼當初就是這麼演的吧,而我也覺得這樣挺有趣的。”
人生就是一個巨大的舞台,在不同的人麵前,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角色設定,何況反正他也閒著,演演戲,當做打發時間。
另外還有一點。
“什麼?”係統想不明白。
“你覺得盛延會喜歡看到我或季潼真實的麵孔嗎?那種無所謂的,隨意的姿態,我若始終都開心著,盛延想必會更討厭我吧。”
到時候要是盛延和他分居了,不在一個屋簷下,那他的嫁人任務就真要結束了。
這是鬱周需要考量的情況。
“好像是哦。”嫁人係統似乎才意識到這個。
“對了,剛給他打電話的,我猜猜,是他那個白月光?”盛延家裡人結婚那天鬱周就見到了,盛延可沒有對誰露出那種堪稱溫柔的表情。
“是。”
“要回來了?”
“已經回來了,今天下午到的,約盛延出去吃飯。”係統把自己知道的告訴鬱周。
擰開門鎖,鬱周進入次臥,把水杯放床頭上,鬱周打了個哈欠。
“吃飯地點在哪裡?”鬱周一瞬間有了一個想法。
係統隨後把具體地點轉述給了鬱周。
而鬱周這裡,轉天早晨就把那個想法給付諸了實踐。
鬱周早早地聯係上他四叔,說晚上去某家酒樓吃飯——正好那家酒樓就是盛延要和他白月光約的地方。
係統問鬱周為什麼要選在一個地方,難道這麼想往自己頭上戴頂綠帽。
那會鬱周沒說,等到的時候鬱周這才告訴係統,任務單上有一條就是要防範於未然,不要給其他人插足他們婚姻的機會。
這一條分值四分,是為數不多的高分值。
這個四分鬱周想要拿到手,除此以外,還有比較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鬱周想看看這個所謂的情敵,怎麼說都是‘他’的中途破壞,導致盛延現在成了有夫之夫,他對盛延是有一點歉意的。
鬱周先到,他四叔還有另外一些親朋們,都很早到了,大家先在樓上喝茶打牌聊天。
親朋們對鬱周的婚後生活比較感興趣,問了些問題,有人還問到兩人上下問題,鬱周沒和家裡人說他和盛延現在完全是分房睡。
鬱周說他在上麵,一群人挺驚訝,因為看盛延那模樣,怎麼都不像是在下麵的。
再問時,鬱周就隻是笑,表示保密了,如果真感興趣可以去問盛延。
快到飯點的時候,鬱周起身提醒大家該下樓了,係統暗裡告知鬱周盛延和白月光來了,未免大家一會碰上,鬱周得先讓大家去樓下包房。
他們這群人裡有個幾歲的小孩子,等大家都進了房間,鬱周忽然說想抽支煙,於是就沒跟著一塊進去。
特意選了個位置,上樓來的人基本都能看得到那個地方。
鬱周靠站在走廊邊,點燃了一支煙,不過沒有吸,他雖然會抽煙,也有煙癮,但基本不抽,鬱周的煙癮,屬於那種心裡麵想一想尼古丁的味道,差不多就能滿足。
煙霧往虛空中漂浮,鬱周微抬著眼簾,看著指間嫋嫋上升的灰色煙霧。
“他們上來了。”係統那機械音聽著似乎有點異樣。
鬱周彎曲手指,輕輕點著,當身後有腳步聲逐漸靠近時,鬱周嘴角緊抿,眉頭深擰,眉宇間全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愁雲。
盛延從電梯裡出來,當一抬眼,就瞧見一張熟悉的臉孔,雖然對方側身站著,但那張過分清俊的臉,隻要一眼盛延就知道那是鬱周。
他覺得這是不是太過巧合了,巧合到盛延認為這不是巧合。
作者有話要說: 依舊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