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在那邊呆到最後的最後,確保曆史沒有被改變才行啊——可是這些話一句都不能對他說。
她隻能抿唇一笑,用一種輕描淡寫的口吻答道:“……還不是時候。”
土方好像快要暴走了。
“……那到底什麼時候才是時候!”他差點脫口咆哮出來,又在話語脫口的一瞬間及時艱難地壓低了聲音。這種耳語一般的音量居然也能造成震怒咆哮的效果,不得不說當年縱橫京都的鬼之副長在如何吼叫下屬這一方麵的造詣已經登峰造極了。
柳泉隻能笑了笑,假裝沒被副長的怒焰灼燒所影響。
“我們這麼難得才能夠見到一麵,結果土方先生您隻能說這些嗎?”她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拖長了聲音用一種類似撒嬌似的語氣疑問道。
土方:“……”
“那你倒是說說我還能說些什麼!!”他簡直快要氣死了。
完全搞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啊!假如說以前頑強地站在他這一邊——新選組這一邊——除了感情的因素之外,至少他們還有著“效忠將軍大人”這種持續了幾百年的大義名分;可是現在,那些薩摩人還有什麼?!
既沒有什麼感情因素,也沒有任何大義名分,隻是一群不自量力地跟朝廷作對的反賊!而且,還是以前曾經和他們新選組敵對、對近藤君和大家無情地下過殺手的人!這樣的一群人,有什麼資格讓她一直追隨到底啊?!
他這麼想著,也就這麼說了。
“他們,沒資格讓你這麼為他們效命,也不會再有機會對我不利……”他忍下怒火,儘量表情嚴肅地鄭重說服她。
“所以,回到我這裡來,雪葉。現在,已經可以了吧……”
他看著她露出了錯愕的神色,神情裡像是受了衝擊一般,產生了某種動搖的情緒;正當他以為這麼說就足以說服她的時候,她忽然猛地搖了搖頭。
“不,不行。”她回答道。
土方感覺一股由於自己無計可施、也無法左右事態的發展而衍生出來的怒火馬上就要席卷他的意識之時,她又開口了,語氣冷靜得近乎冰冷,像是冬日的深夜,從庭院中的驚鹿裡落下的水滴。
“我得一直等到最後,眼看著他們是如何自己結束這一切的……”她說,然後抬起視線來,殷殷地注視著他。
“我想要親眼見到他們是如何自己走到末路的。到了那個時候,我想問一問他們還記不記得當年對近藤先生所做的事情,知不知道這樣就叫做‘因果報應’——”
土方愣住了。
“是、這樣嗎——?!”他喃喃地說道。
然後他看到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一直記著當年在深夜的江戶街頭,近藤先生拿出那張寫著辭世詩的紙,讓我帶回去交給您的情景……”她慢慢說道,“也記得那個名義上的‘哥哥’曾經對我說過,土佐和薩摩那邊的人堅持要把全部的怒火都發泄在近藤先生的身上,甚至不允許他切腹……”
這件事,雖然後來土方曾經在奔走營救近藤的時候也曾經聽勝海舟告訴過他一句,但是現在經由清原雪葉的口中說出,還是帶來了比預期之中更加激烈的衝擊力,震撼得他感到一陣暈頭轉向,血湧上了頭頂。
“真的……是這樣嗎!?”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反問道。
她卻恍若沒有看到他的憤怒一般,目光平靜地直視著他,平淡的語氣裡蘊含著極大的力量,一字一句,像要深入他的內心。
“我等到了現在……終於有這樣一個機會了;我不會放過。”她說。
“在他們走投無路打算切腹的時候,我要問問他們,還記不記得曾經對新選組做過什麼,對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做過什麼……我想問問他們到了這一步感想如何,心中懷著所謂的忠義,卻被朝廷、陛下和過去曾信賴的友人所拋棄的感覺又是如何……”
土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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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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