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這次和油小路之變時一樣,又是單獨出陣,並且增援的同伴同樣是小一。
柳泉:……總覺得自己的絕招一定已經變成【千裡走單騎,上陣捆小一】了呢(並不
這次她同樣也使用了和許久不見(咦)的係統菌兌換的【高級輕功】技能,跑路速度比剛才帶著一大堆拖慢腳步的木馬(不)趕回伏見奉行所時要快好幾倍。
在暮色已經籠罩了大地的時分,她終於趕到了龍雲寺附近的山上。
這座山名叫桃山,位於伏見的東麵,算是個很不錯的製高點。薩長組成的新政府軍在山頂布下大炮陣地,居高臨下轟擊伏見奉行所;而新選組和幕軍一旦打算以大炮還擊的話,桃山上的森林又正好替新政府軍遮掩了陣地所在。
現在這場日後知名的戊辰戰爭的起點——鳥羽伏見之戰剛剛開始,占據人數優勢、且並不相信洋槍大炮之威力的幕軍,當然也並不是一碰即走的軟弱之徒。他們數度向桃山發起衝擊,一度也曾占領了桃山;然而新政府軍這邊的槍炮數量幾乎是幕軍的五六倍,憑借著強大的火力優勢,他們又重新奪回了桃山。
這一切當然都是戰後柳泉才了解到的戰況。現在她隻是悶頭向著那裡趕去,苦於消息閉塞而感到焦慮,生怕始終沒有消息傳回的小一和他率領的三番組會團滅在那裡。
她對於戊辰戰爭開始以後的曆史狀況並不是很清楚,雖然也知道小一現在不可能領盒飯、因為他日後還要參加會津保衛戰,但是土方轉述的小一那句話聽起來像是個巨大的FLAG,總是在她腦海裡回響。
【隻有這一次,我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活著。】
現在伏見這一帶已經到處是槍炮聲和喊殺聲了,完全沒有辦法借此來推測特定地點的戰況。
夜晚降臨了。天際最後一絲殘陽的橙紅色緩緩變淺、最終褪去。周圍沒有任何燈光,靜寂的黑暗逐漸掩了上來,像是要把大地和天穹統統淹沒。
柳泉闖入一片樹林。
……應該已經很近了!
突然,她聽見旁邊的樹林裡傳來呻/吟聲。
她猛然停下腳步,慢慢抬起了手,小心翼翼地探向聲音的來源。
……是幾個穿著新選組羽織、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像是受了重傷的隊士!
柳泉驚異得睜大了眼睛。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
其中一個傷勢較輕的人似乎認出了她,顫抖的聲調裡滿是重新燃起的希望。
“清、清原君!……請快去前麵……增援、齋藤組長——”
柳泉的心臟驀地向下一沉,來不及查看這些倒在地上的隊士們受傷的情形,抿住嘴唇簡單地丟下一句“知道了,你們自己堅持一下!”,就立即轉身沿著林中的小路向前奔去。
她並沒有跑出多遠,大概也就是十幾米吧——就聽見一個重重喘息的聲音。
那聲音的主人似乎經曆過一番激戰,現在已經快要用儘了全部的力氣;他喘息的聲音十分沉重,聽上去也不像是占據了上風的快意,反而像是麵對強敵、無法取勝一般地逐漸產生了憤怒和焦躁的情緒。
……是誰?!
柳泉立即衝了過去。
下一刻她已經看到架著刀的齋藤,表情是前所未見的疲憊,總是沉穩平靜的神色已經消失了,居然露出一絲咬牙切齒打算拚命的神態來。
柳泉剛要大聲喊他的名字,就聽見一個她也很熟悉的聲音。
“……原來如此。真是驚人的體力。以凡人的血肉之軀,居然能夠跟上我們鬼的動作。”
……天霧九壽?!
柳泉來不及細想為什麼齋藤在這裡又跟這個能力高深莫測的男鬼遭遇,立即亮出自己已經跟副長學習得很高明了的【強製拉仇恨】技能。
“喂——等等!!”她立即大聲厲喝道,“我來做你的對手!!”
因為此地現在隻留下齋藤一人獨自與天霧對峙,她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再特意掩飾自己的女性聲線。何況這種時候已經不是糾結性彆之分的時刻,柳泉疾步衝上前去,一下就擋在齋藤和天霧之間。
天霧九壽看起來也十分詫異。
“哦呀?!又是你?”他疑惑地問道,目光從柳泉的臉上飄向她身後的齋藤。
“每次你都趕著來支援這個人嗎。”他用一種純粹是在敘述事實一般的口吻慢吞吞地說道,“這個人確實是個了不起的戰士。恐怕就算在鬼族之中,能夠有實力與他勢均力敵地相對抗的也不多。”
也許是因為他的前一句話說得有些奇怪,齋藤似乎噎了一下,才生硬地回擊道:“……我不是戰士,隻是一介武士。”
柳泉:……不,嘴炮的話一君你完全沒有get到敵方的要害啊!
她決定還是自己上陣吧。
“一君是我的同伴,不管多少次我都會趕著來支援他的。”她冷笑了一聲,“這種人類彼此之間存在著的信義和情誼,你們想必是不會相信和理解的吧。”
齋藤:……!!!
天霧:“……原來如此。這就是‘人類彼此之間的情誼’嗎。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柳泉:……不,總覺得好像鬼大叔你也沒有get到我說話的要點啊?!
總之,現在必須馬上阻止這個鬼大叔才行。他看起來還十分遊刃有餘,呼吸似乎都很平穩;與之相對的,是齋藤那已經近乎體力透支、喘息沉重的糟糕狀況。
齋藤已經是新選組內劍術最高超的人之一,然而僅憑這一點是不足以對抗這群遊戲裡近乎開掛的鬼族的。
幸好她同樣也開了外掛。
柳泉冷冷說道:“既然我來到了這裡,你就不可能再繼續肆無忌憚下去呢。我們今天何不繼續各自收手?還是……你受命替薩摩那些人防禦山上的大炮陣地?這樣的話我們就隻好——”
天霧搖了搖頭。
“不,並非如此。”他自始至終看起來都很平靜,那種嚴肅的神態裡透出隱約的居高臨下之感來。
“我隻是受命在此擋住新選組的進攻而已。假如你們不再前進的話,我們當然可以就此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