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番外之酒後
開春之後, 溫藍的工作更加繁忙。
那個周,池禮去了一趟米蘭時裝周,這一次溫藍留在國內, 沒跟他一塊兒過去。
江景行倒是飛了一趟洛杉磯, 處理一個那邊的礦山開采問題。
抵達那邊的晚上,他就給她發消息了:[到了。]
[路上不太順利, 因為氣流運動, 延誤了好久。]
溫藍連忙問他:
[沒事兒吧?]
[沒事。]
[注意安全。]
其實他們都不是喜歡發消息的人,更多的還是在電話裡說。
一是文字容易產生誤解, 二是文字很難傳遞情緒。
但是,溫藍這次大約有三四天沒見他, 真的想要多發一些消息過去。
但手放上去又擱了,不願打擾到他。
這日她又加班到很晚,手又忍不住翻開聊天界麵。
聊天記錄顯示還在三天前。
溫藍默默將手機收起, 去茶水間門給自己衝了一杯咖啡, 便喝邊慢慢製版。
“藍藍, 你老公還沒回來?”於世貞欲言又止。
溫藍停下手裡的筆,笑著抬頭:“你有話就直說吧。”
於世貞:“那我真說了啊。”
溫藍溫和地點點頭。
於世貞這才說:“前幾天那個孔繁琳和他老公的緋聞你看了嗎?那個孔繁琳之前一直營銷什麼豪門模範夫妻,結果被爆出來在家裡根本沒地位,要跪著給她婆婆洗腳,被他兒子打耳光, 她老公還在外麵養了好幾個小三。男人啊, 你要是不管,誰知道他在外麵怎麼花。”
溫藍隻是笑笑。
“你彆不當一回事,你老公不也一天到晚出差?雖然他瞧著不是那樣的人,也要防患於未然啊。”
“謝謝你,我會好好考慮的。”以她對江景行的了解, 不會。
可是,他晚上就打了她的臉。
她在手機上竟然翻到了他和某女星的緋聞,背景是中宸收購S家的慶功會。
那女星是受邀來參加活動的,還是S家新任形象大使。
她麵無表情地把手機給關了。
晚上他給她打了一個電弧,她也沒接。倒也不是多麼生氣,但就是有點不爽。這種不爽,得他表現出對她的在乎、多付出才能化解。
江景行大抵是知道自己哪裡觸怒她了,晚上給她發了很多消息:
[我都不認識那個女的,亂炒的。]
[照片是合成的,我已經讓人全網刪了。]
[我封殺那個不長眼的女明星,這總行了吧?]
她這才回他:
[那倒不至於,我是這麼小氣的人?]
[人家也就是想炒作一下,你至於這樣?]
彆人走到今天也不容易,溫藍不至於為了自己那一點點心裡的不痛快毀了彆人的事業。
不過,心裡的那點兒不痛快還是在的。
電話這時候響了。
溫藍連忙接起,江景行的聲音在那一頭聽上去格外低沉,還有些懊惱:“願意接我電話了?你不生氣了吧?”
“我說了,我沒那麼小氣。”她沒好氣,“我至於跟一個小明星一般見識嗎?”
“那是誰,我打了兩次電話都沒理我?”
他說得她臉紅:“……我那不是沒看到嗎?”
另一邊,他輕輕地勾了勾唇角,卻也沒有戳穿她。
遠隔重洋,他心裡對她是萬分的思念,偏偏被工作所牽絆,無法第一時間門趕到她身邊。
他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在想,她在那邊會不會又碰到年輕帥氣的小鮮肉,會不會又請了長得很好看的年輕男孩子來走秀……這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想法,甚至是埋汰。
可他忍不住不去那麼想。
說到底,他在這段感情裡是處於劣勢的。
歸心似箭,用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再貼切不過。
好在這邊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他第一時間門讓周叢安排航班。
……
屋子還是那間門屋子,溫藍不在,擺設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
江景行在玄關處站了會兒,這才低頭換了鞋,第一時間門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居家的衣服。
他原本隻是想坐在沙發裡靜靜等她回來,不去打擾她工作,可坐了會兒就有些坐不住,忍不住拿出手機看她的定位。
她還在公司。
他捏著手機想了會兒,轉頭望了眼窗外。
不知道什麼時候,窗外下起了雨。雨勢很快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視野模糊成茫茫的一片水色。
玻璃窗上不斷蜿蜒而下冰冷的水流。
他忍不住想,她在公司會不會冷?有沒有帶傘?
其實,公司肯定有暖氣,總不會在這種天氣裡突然壞掉?雨傘哪怕沒有,她也可以下樓去買一把。
這些都是很容易解決的問題。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不去想,說到底還是關心則亂。
此刻他的心確實很亂。
江景行又看了眼窗外逐漸增大的雨勢,終是起身去換了身衣服。出門時,他特意帶了兩把傘。
一把用,一把打算留在她的公司裡備用。
這樣,以後下雨了她都不用下樓特地去買一把。
……
接到江景行的電話時,溫藍在立裁室加班。
一個實習生正向她請教:“溫老師,我這裡不懂?這個省道應該怎麼收呢?”
說著,男生一雙小鹿一般的黑眼睛有些忐忑地望向她。
男生名叫徐嘉悅,是剛從A大畢業的高材生,隻是,理論紮實,缺乏實踐,如今隻是在VISSO擔當助理一職。好在,勝在勤奮好學。
溫藍比了個手勢,示意他等一下,拿起手機去角落裡接通:“喂——”
徐嘉悅忍不住朝她望去,臉上泛起紅暈,隻看一下又欲蓋彌彰地移開。
他聽到溫藍用一種平時工作時絕對不會展露的俏皮聲音說:“真的嗎?你來VISSO?這麼大的雨,你沒淋濕吧?小心一點,彆病了。”
溫藍在工作時一向都是端嚴肅穆的,雖然溫婉,說話溫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威懾力。
他怕她,隻敢偷偷看她幾眼。
把這份愛慕藏在心底裡。
他手底下聽其他前輩說起過,溫老師已經結婚了。
不過,他在公司時從來沒有見過溫老師的丈夫過來,便自然而然地覺得他們夫妻感情不太好,甚至產生“可能就是商業聯姻”的想法。
心裡有竊喜。
但是,今天這一幕似乎打破了他的認知。
這倆夫妻,似乎關係還不錯。
徐嘉悅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有些不舒服,但更多的是羞愧,一種感覺仿佛心裡最隱秘的卑劣被公之於眾的感覺。
是的,他是卑劣的。
儘管在心裡麵告訴自己,她已經結婚,他不過是想要待在她身邊跟她學一些知識,但其實心裡有時候也會生出一些見不得光的妄想。
停頓的片刻,立裁室的門已經被人打開。
溫藍第一時間門走過去,嘴裡怪責,眼睛卻很亮:“你怎麼上這兒來了?下雨天呢,大老遠地趕過來?”
“怕你沒帶傘。”他揚了揚手裡收好的另一把,彎腰將還在滴水的雨傘擱到了收傘槽裡。
樓下就有賣傘的,難道她還不能去買一把了?
溫藍在心裡腹誹,不過沒揭穿他。
她心裡是喜悅的,走過去,從他手裡接過了傘,珍而重之地收到了牆邊的儲物箱裡。
“你吃過了嗎?”他問她。
溫藍搖頭:“還沒呢。一起?”
“我的榮幸。”他故作紳士地抬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溫藍飛快抽回自己的手,沒好氣:“這是在外麵,肉麻兮兮的。”
他隻是笑笑。
兩人的互動自然而嫻熟,那種親密不是作假的。
徐嘉悅看得沉默。
仿佛察覺到他的注視,江景行朝這邊望來。
四目相對,徐嘉悅下意識漲紅了臉,垂下了頭。
江景行微怔,但也隻是那一瞬的錯愕,很快就明白過來,看向溫藍。
溫藍莫名:“你這麼看著我乾嘛?”
“出去再說。”江景行心裡已經了然,但沒在這兒跟她聊這種事情,拉起她的手朝外麵走去。
到了外麵,他才開口:“剛剛那個小男生,是你們公司新招的?”
“嗯,實習生,這一批裡比較聰明的。”
江景行默了會兒,然後淡淡開口:“長得挺好看的。”
她一開始還沒在意,順著他才話頭附和:“嗯,他長得還不錯,在校的時候據說還是個係草,他……”
說到這兒感覺不太對勁,看向他:“……你不會是連這種飛醋都要吃吧?”
江景行:“那小男生看你的眼神,不對勁。”
他說的篤定。
溫藍一怔,錯愕極了:“……哪有?”
江景行:“你大概是習慣了,所以不覺得。”
他這話不陰不陽的,溫藍頭皮發麻:“你想多了吧,他挺乖的。”
江景行:“哦,你喜歡這種乖乖的小男生。”
溫藍:“……”
她實在是受不了,也有點氣惱了,“那我以後都招女的行了吧?保證連隻公蒼蠅都飛不進咱們公司。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