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竟然比我,都多了三分……(1 / 2)

你就這樣喜歡我 池芒 14970 字 10個月前

長假後的第一天就是月考。

岑枳出門的時候還墊著腳望了眼二樓。窗戶緊閉, 也不知道賀知野是沒起,還是已經走了。

她考場就在(14)班,按平時上課的時間到了教室門口。

走廊窗戶看進去, 教室裡零零散散,才來了一半人。大半是熟臉, 還有些不是他們班的同學。

倒是熱鬨。

大概是這幫分散在校園各個角落的好兄弟平時難得見到,幾個男生跟異地戀情侶終於碰麵似的, 熱烈地紮團兒在一塊兒, 一致討伐昨晚在峽穀遇見的傻逼。

隔壁班的走廊都能聽見。

教室裡相鄰的課桌已經提前分開,一張張擺齊, 排成八列。

岑枳沒成績,高文山一早和她說過,坐在靠走廊窗口的最後一張位置。

(14)班名義上也算平行班, 不會真全是年級墊底。

譬如黨夏和楊垚, 成績還行, 年級排名能在中段兒,今天就不在。

同時,這紮成燈籠似的一團兒人裡,也有彆班的熟人。

“枳姐!”一早看見岑枳在窗戶外麵慢吞吞挪移的錢鵬飛,在她左腳剛踏進教室後門的一刹那, 就舉起胳膊,笑嘻嘻地揚著音調喊了她一聲。

這一嗓子,連帶著他周遭一圈兒男生唰地轉頭,一時間“枳姐好!”, “枳姐辛苦了!”,“枳姐您親自來考試啊?”此起彼伏。

教室裡彆班的同學也紛紛轉頭,好奇地往這邊張望。

這幾個人是“北區大佬”派的, 他們喊“枳姐”的人,那必須記住!

“……”

岑枳僵硬地頓在原地,機械地抬起胳膊,唇角卡頓似的提了兩次,才笑眯眯地和他們說了聲:“早上好。”

“你們他媽夠了啊!”馬嘉悅捶了錢鵬飛一拳,跳下課桌,“叫你們護著點兒我枳姐,可沒叫你們嚇她!”

幾個人“嘖嘖嘖”地笑他“護姐心切”。

馬嘉悅也不聊了,回去坐到岑枳身邊,那幾個男生也散開來,坐回自己的位置。

岑枳坐下,塞好書包,擺好玉桂狗保溫杯,拿出文具,一件件檢查了一遍,見沒有問題,才摸出自己的畫圖本,開始趴著畫她的四格小人畫。

馬嘉悅看了一眼。

嘖,他枳姐就是牛逼。真正的學渣,從不臨時抱佛腳!

馬嘉悅果斷把準備再背一下的《勸學》塞回課桌!

教室裡陸續有同學進來,始終鬨哄哄的,有兩個男生毛毛躁躁,走路還磕到了岑枳椅背,馬嘉悅乾脆站起來,把後門給關了。

岑枳沉浸在“藝術”的海洋裡,倒沒注意。

直到教室裡似乎突然安靜了下來,耳朵邊上還跟有人敲門似的,脆悶悶的兩聲。

岑枳畫小人兒的筆一頓,下意識循著聲音,慢吞吞地抬起腦袋。

今天天陰,初秋的清晨,教室裡反倒更亮些。明白色的燈光晃在窗戶上,給玻璃外麵的人覆了層朦朧的影子,岑枳愣了會兒才看清走廊上站著的是誰。

少年卻像是等得有些不耐煩起來,眉微挑了下,耷拉著眼皮,下頜往她前桌那兒偏了偏。

岑枳立馬會意,把窗戶移開。

晨風吹進來熟悉的清爽味道,賀知野整個人立馬真實起來。

岑枳唇角下意識彎起,又轉頭看了一眼——賀知野為什麼不進來,原來後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上了。

正欲站起來:“你等等啊……”

“不用。”賀知野伸手,壓了壓她發頂。

“……?”

岑枳一下子就被摁了回去,懵住。

一時間竟有點兒跟不上賀知野的思路。“不用”是什麼意思?總不能是不來考試吧?那你現在來乾嘛的?

賀知野顯然睡得不是很足,嗓音摻著沒醒多久的淡啞,整個人怠懶得像是抬一抬眼皮都嫌累。

卻抬起了胳膊,從窗戶外麵,把一盒草莓切片擱到了她桌麵上。

這個岑枳倒是習慣了,畢竟連放假的時候,賀知野都給她送了。

於是動作嫻熟又自然地,一邊拆著包裝盒一邊仰著脖子和賀知野說話:“那你……真不進來啊?”

賀知野盯了她一眼,有點兒好笑,唇角提了提:“嗯,不進來了。”

岑枳張了張嘴。

這麼光天化日明目張膽為所欲為的嗎?

“要不,”岑枳挖了一勺蛋糕,送進嘴裡之前還試圖再勸化他一下,“你進來坐會兒再走?”

好歹等試卷發下來,寫個名字再走呀。

小同桌誠意滿滿,無視眾目睽睽,一再熱情邀請,賀知野慢騰騰揚了揚眉。

岑枳此刻的視線背對著一教室人,賀知野卻看得清清楚楚。

一教室的吃瓜群眾,臉上表情分彆從初級階段的“這小姑娘到底何方神聖??敢用這種勸男朋友改邪歸正似的態度和大佬講話”,到講究邏輯推理的“看她接過蛋糕時純熟老練的手法,稀鬆平常的目光,說明大佬給她買蛋糕,絕壁不是一兩回了啊!”,再到思維稍發散一些的“大清早就這麼難分難舍,沒在談都說不過去吧??”,最終到已經直截了當偷偷摸摸舉著手機,多少準備來個“有圖有真相”第一手資料緋聞石錘的。

極其豐富。

賀知野撩了下眼皮,不涼不熱地掃了她身後一眼。

教室裡頓時一陣乒乒乓乓的雜音。撿鉛筆的掉橡皮的砸手機的,摸出空白草稿紙背“唧唧複唧唧”的,一時間十分熱鬨。

岑枳也沒太在意,畢竟賀知野沒來之前,教室裡也跟他們那兒早市似的。

賀知野視線一垂,落到她整齊排列在課桌麵兒的鉛筆、水筆、橡皮,和卷筆刀上。

每種都準備了兩份。

但胳膊下麵壓著的卻不是書,是她的塗鴉本。

真是……

差生文具多。

岑枳看他在研究自己的文具,手裡卻什麼都沒有,小聲大方道:“借你一套?”

寫個名字也好呀。

賀知野抬手,唇角往一側很有技巧性地輕撇,似笑非笑的,輕提眉撓了撓上眼皮。

“不用了,”他對她說,“你好好考。”

說完,替她把窗戶關好,轉身。

“……?”

奶油蟠在舌尖,岑枳有種嘴巴被黏住的感覺。

再一次生出種,她仿佛感知到了賀知野表情中同情與嫌棄糾纏的複雜情緒!!

什麼鬼哦?

他一個連考卷名字都不準備寫的棄考選手,有什麼立場嫌棄她?

肯定是她的錯覺!

岑枳自信地鼓了鼓嘴。

又茫然地偏過腦袋靠近玻璃窗,看著倆手抄兜,懶散又閒適,越走越遠的賀知野。

“真就這麼走了啊……”岑枳自言自語嘀咕出聲。

她現任同桌,竟乾了沈彥和戚舟一早想乾而不敢乾的事情。在這一點上,倒是略勝一籌。

馬嘉悅和岑枳隻隔一個小過道,見岑枳發呆似的盯著走廊,好心安慰她:“沒事兒枳姐,不用管他!”

岑枳茫茫然地坐直,轉過腦袋,想看向馬嘉悅說話,卻發現整個教室有一半的目光,跟大晚上追蹤紅外線的野貓小分隊似的,齊刷刷盯向她。

錢鵬飛甚至極其敬佩地抬手,朝她行了個抱拳禮。

能讓一個自己吃什麼都渾身寫滿“隨便”,“無所謂”,“懶得想”的男人,千裡迢迢跋山涉水從南到北,跨越一整個校區給一小姑娘送一塊非常具體的小、蛋、糕,那必須佩服。

“……”

岑枳滯住,僵硬地眨了眨眼睛。

難道是她學霸的身份提前暴露了?

大家好像很佩服她的樣子!

還是(14)班的原住民更淡定:嗬嗬,瞧瞧你們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兒!你們見過大佬嚼奶糖嗎?我們就見過!人小同桌給的!!

小情侶甜來甜去的小手段罷了:)

馬嘉悅眼裡可沒這些,湊過去,壓低音量小聲和岑枳說:“枳姐,你待會兒要是想……”他眼睛往自己課桌的方向撇了撇,示意岑枳,“咳嗽兩聲就行,我給你看!”

“……?”

“??”

岑枳瞬間清醒,嚇得嗓子都癢了下,真的咳嗽了兩聲,才機械地提起唇角婉拒他的“好意”:“不、不用了。謝謝啊。”

這個學校到底還有多少魔幻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馬嘉悅還想說“你不用不好意思!”,岑枳前麵那張位置就來了人。

那人腳步聲過來的一段路,教室裡又小小安靜了一下。

岑枳陡然欣喜,心說是不是賀知野想通了,回來寫名字了,沒想到一抬轉頭,看見的卻是簡星疏。

“?”岑枳齜了齜牙,這回更是質的飛躍!連“x”這個發音都沒出現,就打住了!

“……”簡星疏看著她微信自帶表情包似的笑臉,嫌棄地撇嘴皺了皺一側眉眼,拉開椅子。

簡星疏是最後一考場常客了,馬嘉悅他們自然不覺得稀奇。

就算平時有什麼矛盾,也絕對不會把個人情緒和私人恩怨帶進學校,帶進教室,帶上考場。非常講章程,極其有規劃。況且中秋那天,雙方還短暫地一致對外過。

岑枳卻覺得哪裡有點兒不對,想了會兒,反應過來問簡星疏:“噯?你不是(1)……”

簡星疏拉椅子的手一頓,一臉的起床氣,垂眼瞥她,不耐煩地低聲打斷:“閉嘴。”

岑枳:“……哦。”

倒是馬嘉悅氣得捶了下桌子。

丫的!

明明之前還對他枳姐有非分之想,今天居然一臉嫌棄!好你個簡星疏,還玩兒渣男忽冷忽熱這套呢?!

“馬嘉悅,乾嘛呢?”正好走進教室監考的聶澤洋敲了敲門板,連音量都沒拔高,“對我有什麼意見?”

“??”馬嘉悅秒慫,高舉雙手,“手滑!老師我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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