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劉謝以法正為使臣,星夜趕往益州。
她站在高聳的城樓上,目送著法正離去,看著遠處愈發渺小的身影,她沒來由想起劉艾……那個為國儘忠卻身首異處的漢使,劉滿的父親……
為防萬一,在法正出發前,她寫了封密信給駐紮在漢陽的皇甫嵩,讓他秘密調派人馬走五丈原前往祁山,屯兵於此。若劉璋不降,便從祁山攻入益州,直取成都。
兩手準備,方保萬無一失。
事情比料想順利,在一個月後,她便收到了劉璋投誠的消息,她自然信守諾言封其為扶溝侯,遷居雒陽。
在交接益州時,漢中張魯也望風而降。劉謝便這樣隻花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門,兵不血刃拿下益州。
關於張魯後續安置,劉謝並沒有過多為難他,收了他的權,讓其好好修他的仙去。
拿下益州頭號大事,便是將甘蔗運往益州栽種,與之配套前往的還有大司農底下的一眾屬官,專門去傳授種植經驗。
甘蔗生長周期是一年,也就是一年之後,她便能收獲眾多甘蔗。與此同時進行的,還有製糖廠的修建。
甘蔗主要用來煉製紅糖、白糖,提煉技術也是相當簡單,直接榨汁、熬乾、凝固便成了紅糖。
至於白糖的發現,說得上是一次巧合,工人在製作紅糖時不小心將草木灰倒入其中,一鍋糖就這麼被毀掉了。工人舍不得,便將凝固的糖融化後過濾,沒成想過濾後凝固後成了潔白的糖霜。
之後人們便據此發明了“黃泥水凝糖法”,最早記錄於《天工開物》中。
恰巧的是,劉謝剛好有這本書,她不僅將這本書印刷後讓大司農府人手一本,還讓其在太學中普及。
說起太學,變化不可謂不大,劉謝也不知道王莽是如何說服太學裡那群老頑固,讓這些人接受所謂的“低賤”書目。
太學學生大多數都是十幾歲的少年,正是好奇的年紀,對於這些有趣書籍愛不釋手,而作為講授此門課程的老師,王莽也最是受學生們歡迎。
為了多培養些技術人才,劉謝專門頒布了道詔令,無論是學算數、技藝、還是這些新興學派,都可以在通過相關考核後委以官職。
但考生們能選擇的地方隻有兩處——太仆寺和大司農屬。她現在也不敢全麵推廣,隻敢弄兩個試點試試水,看看門閥的反應。
畢竟改革這種事,自古以來受阻頗多,踐行改革的人也多半沒有好下場,商鞅、主父偃自不必說,就連搞“唯才是舉”的曹操也慘遭滑鐵盧,大本營差點被張邈和陳宮猝不及防的反叛給一鍋端了,要不是有荀彧在後方死守三城,那麼“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的就是曹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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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時日,汝南月旦評(注1)悄然興起,甚至這股風都刮到了雒陽,無論是士族還是世家都趨之若鶩。
“月旦評?是何物?”在陳泰向她說起前從未聽說過。
“回陛下,月旦評是由汝南許劭、許靖二兄弟所主持,對當下政事以及當下人物所做的點評,因其固定在每月初一,故稱‘月旦評’。
無論何人,一經品題,身價百倍,盛極一時,是以頗受士人所追捧。”
劉謝了然,這不就是古代版的公知嗎?
“能人自然自有朝廷選拔,怎能憑他一人之言?簡直是荒謬。”劉謝冷笑,這種完全主觀的東西也能受人追捧,簡直可笑。
“這許劭是想乾嘛?取代朝廷,選拔人才都由他說了算?”也就是仗著汝南不在她實控範圍內,那許劭才如此大膽!
猛然想起如今是月初,她又問道,“那本月又所評為何人啊?”
“是潁川荀彧。”
聽到熟悉的名字,劉謝倒是來了興趣,“那他是如何評價荀彧此人的?”
“這……”陳泰猶豫了下,隨後才道,“他評荀彧是王佐之才。”
說到這,陳泰想起今日要稟報的第二件事,“陛下,據前方斥候傳來消息,荀彧如今回了潁川。”
潁川人才多如牛毛,可惜都不呆在潁川,恰巧潁川離陳留極近,她便讓人盯緊潁川大族的一舉一動。
沒成想她這招守株待兔,還真就等到了荀彧這隻兔子。
隻不過當初袁紹奔走冀州,因其四世三公的名頭太響,天下俊傑多有投奔,其中潁川士族也去了大半。
據她所知,荀彧也在其中。隻不過好好的荀彧怎麼回了不在控製範圍內的潁川?袁紹那麼就那麼放心?還是說其中另有隱情?,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