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偽種田文(四)【三合一】(2 / 2)

炮灰進行時 duoduo 19991 字 10個月前

十幾個江湖好手,就那麼無聲無息的沒了,屍體被大搖大擺的扔在府衙……哪家的客商能有這麼大的手筆?

安允兒在衣袖下用力捏著微微發顫的手指,道:“我、我不知道啊!”

十幾具屍首,被冠以賊寇之名,擺在府衙門口示眾,那慘白的臉色,失去神采的眼睛,還有脖子上恍如裂開大笑的嘴唇般的傷口……讓她如墜噩夢,直到現在都沒辦法平靜下來。

他們不是隻帶了三十來個侍衛嗎,要守衛那麼大的地方,安然住的又偏,身邊就一個小丫頭,怎麼會失手?

她到這個世界以來,幾乎無往而不利,但凡她想做的,就算中間小有波折,最終也總能達到目的,就算心性涼薄、心恒手辣的金文耀,也一樣被她折服,對她百依百順。

一帆風順的日子久了,她心中難免對這個世界的古人,生出幾分輕蔑。

可這幾天,先是安然戳破她的身份,再是十幾具冰涼的屍體,給她好好上了一刻。

“莫要小看此間人……”想起安然意味深長的警告,安允兒更是坐立不安,難道這些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不可能,如果他真那麼厲害,當初怎麼會被金文耀算計的前程儘毀?怎麼會被人傷成這樣?

金文耀還是第一次看見安允兒這般軟弱的模樣,心中一軟,道:“允兒你不必擔心,死人是不會說話的,而且他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去同他們聯絡的人,也早被我處置掉了……沒人能查到我們身上。”

“什麼我們?哪裡來的我們?!”安允兒落淚道:“我怕四叔來找你麻煩,才提前和你說一聲,誰知道你竟然下這樣的毒手……那是我的親叔叔啊!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而且一次不成,你竟然還……金文耀,原是我看錯你了!”

金文耀見狀,軟語道:“是我的不是,隻想著他以前欺負你,想替你出口氣……卻忘了,不管他如何過分,允兒你都還是把他當親人的……”

哭了一陣,安允兒抹去眼淚,情緒平靜許多,啞聲道:“劉夫人約我一同上京,我已經答應了。”

金文耀大吃一驚,皺眉:“你跟他們一起進京?”

“我不去怎麼辦?都是你做得好事!”安允兒怒道:“我不去怎麼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怎麼知道他們會不會對你下手?就算這次的事,他們查不到你頭上,可還有四叔呢,他認準了上次是你害他,還說要你血債血償,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金文耀沉默下來。

安允兒又道:“劉夫人懷著身子,我若是能保她平安生產,以後真有個萬一,我也能說得上話。”

金文耀冷哼道:“你敢說你跟他們一起上京,不是看上了那位劉公子?”

安允兒大怒,道:“金文耀,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再說了,我是你什麼人?我就算看上他,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金文耀沉著臉不說話。

安允兒賭氣不說話,見金文耀臉色越來越難看,放緩了聲音道:“我四叔隻是個窮書生,連秀才都不是,又有科舉作弊的劣跡,你可知道劉公子為何要帶他進京?”

金文耀冷聲道:“為何?”

安允兒有些難以啟齒,吞吞吐吐道:“你沒見過我四叔,所以不知道……我四叔他,生的極好……”

金文耀瞬間放鬆下來,那姓劉的看著人模狗樣,沒想到竟然喜歡這個調調,安允兒的性情他是知道的,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連他都因為後院中有小妾庶子,被她拒之門外,何況這種人?

笑道:“極好是多好?比允兒還好?”

安允兒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潘安宋玉也不過如此,和他一比,他是那天上的明月,允兒不過是地上的蒲草罷了……”

金文耀柔聲道:“允兒不要妄自菲薄,在我心裡,你才是最好的。”

心裡卻不由生出幾分向往:若允兒說的是真的,那人得有多好看?如果真那麼漂亮,是男是女就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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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第二天就從小桃嘴裡,知道了安允兒要和他們一同上京的消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且不說原劇情中,安允兒就是和趙氏姐弟一起上的京,隻憑安允兒的心性,也不可能甘心看著他抱上這麼粗一條大腿,去京城風光,自己卻窩在這麼個小地方。

她可是一開始就知道趙氏姐弟身份的。

下午安允兒過來“探病”,安然怎麼可能給她在自己麵前炫耀的機會,直接告訴小桃,若是再來,不必回稟,直接說他睡了。

而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安允兒每天準時過來“請安”,毫不例外都被拒之門外,次數多了,安然也回過味來了,她哪裡是來探病的,她是來刷人設的——還連帶著幫安然一起刷。

除了安允兒,安然這裡唯一的客人就是劉恒,大約平時打仗什麼的忙慣了,閒下來很不適應,所以每天總到他房裡來坐坐,畢竟難得有個在他麵前不唯唯諾諾誠惶誠恐的。

安然也不嫌棄,和沒了惡趣味的劉恒聊天還是挺愉快的,能知道不少外麵的事,還能順便刷刷boss好感度。

這樣一來二去,兩個人迅速熟稔起來,竟有了幾分知己的味道。

劉恒不在的時候,安然或者練習“天數書”,或者練練係統贈送的福利功法,這個世界和上個世界不同,沒有健全的律法,沒有熱武器,卻有輕功內力這些東東……他不求練成什麼高手,但起碼不能像原主一樣,隨便來幾個小混混就被虐的死去活來不是?

因為趙忻胎相不穩、安然傷勢不宜移動、安允兒要安排家裡的生意,一行人在府城又多呆了幾天,才正式出發。

隊伍裡多出兩輛馬車,一輛是劉恒給安然準備的,一輛是安允兒自己的……趙忻原本讓她和自己同車,或者替她單獨準備馬車,但是被安允兒婉拒了,從這上麵來說,安允兒這位小姑娘,行事倒比安然更顯大氣。

不過安然的情形大家都知道,倒也沒人說什麼,隻是心裡對安允兒印象更佳罷了,等上了路,安允兒處處體貼大方,讓人更添好感。

這些安然都看在眼裡,也懶得去管,就算想管也管不了……整天躺在馬車上坐月子,他能做什麼啊?

路上的日子,感覺既快又慢。

真顛……安然靠坐在軟墊上,感歎了一句,可惜女主走的不是科技興國路線,否則把橡膠輪胎弄出來該多好,再不濟造個減震器什麼的也不錯……

正胡思亂想,車簾被拉開,劉恒一步跨上行進中的馬車,安然奇道:“怎麼了?”

“下雪了,”劉恒拍拍肩膀上的雪珠,坐下道:“倒是又被你猜對了一次。”

安然都懶得辯解了,這人認定了他就是裝神弄鬼的騙子,他有什麼辦法?

將厚厚的車簾掀開條縫看了眼,外麵果然在下雪點子,細細碎碎的,很小但很密,騎馬護衛在周圍的侍衛已經戴上了鬥笠,走在風雪中顯得武俠味十足。

“彆吹雪風。”劉恒斥了一句,將車簾按了回去。

安然收回目光,道:“公子,有個問題我憋了很久了……你都不相信我有什麼真本事,你收我做什麼啊?”

難不成看他長的好看,留在身邊做個花瓶?

劉恒好笑道:“你不是憋了很久嗎?怎麼不繼續憋了?”

安然道:“以前不是怕萬一被我一提醒,你覺得這生意虧大了,把我半道上扔下來怎麼辦?”

劉恒忽然心情大好,道:“現在不怕了?”

安然信口開河:“外麵不是下雪了嗎,公子你心地好,怎麼會狠心這個時候把我扔掉?”

劉恒搖頭失笑,眼睛有些失神,在安然以為他不會理自己時,卻神情有些恍惚的開口,道:“你有沒有在某個時候,忽然覺得活著很累,恨不得閉上眼睛就再也不用睜開……”

安然道:“大多數人都有過這種想法吧!”

隻是有的人想想就算了,睜開眼睛繼續在人世掙紮,有的人想的多了,就走了。

劉恒笑笑,道:“我第一次這樣想的時候,才七歲,把滿屋子的刀槍劍戟摔了個乾淨,質問外公‘憑什麼是我’,鬨得很凶,就差砸牌位了……然後第二天,老老實實將東西收拾好,站樁、打拳、練劍……

“看著似乎越活越堅強,但那個時候的想法,卻從來沒消失過,憑什麼是我?憑什麼唯獨我要活的這麼辛苦?”

說到這裡,劉恒看了眼安然,道:“後來看見你,我就想,如果你這樣的人都活不下去,那麼這個世界,也太沒意思了。”

他說的不明不白,安然卻懂了,合著他就是一碗會走路的毒雞湯,看他過得這麼慘,都死皮賴臉的活著,可不瞬間覺得自己的日子有滋有味了嗎?

帶在身邊好時不時看一眼,預防抑鬱症。

“你呢?”劉恒將安然的手爐接過去,看了眼,發現裡麵炭量還足,又還給他,問:“你小時候過得如何?”

“還行,”安然道:“爹娘寵我,不讓我乾活,全家人一起供我念書,明明家裡一窮二白,卻打小過得跟富二代似得……侄兒侄女們都以我為榮,也羨慕我,不用乾活,有好衣服穿,會說一些聽起來就很有學問的話。

“他們卻不知道,我沒有他們想的那樣了不起,出了那個家門,我什麼都不是,背不來書被先生打板子,寫不來文章,半夜在房間急哭,被同窗叫‘窮鬼’,爹娘傾儘全力準備的午餐,每次一打開就被人嘲笑……”

兩個人看似推心置腹,其實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隻是這些話,或許不涉及隱秘,卻是對身邊至親都無法開口的言語。

“哦對了,”劉恒從袖中取出一個紙包,道:“你要的東西。”

安然大喜謝過,取過紙包,將裡麵的茶葉倒進空了的竹筒。斷續膏確實神效,他們在路上走了一個多月,兩條腿才剛去了夾板,手卻已經活動自如,雖不敢提重物,生活自理卻沒問題。

劉恒皺眉:“又沒了?你這是把茶當飯吃呢?”

安然隨口道:“喜歡嘛!”

劉恒無語,又道:“你既然這麼喜歡,為何不直接問安姑娘要?她是你侄女,對你還算恭順,總不至於連一點茶葉都舍不得。”

哪怕隻為了做得好看,安允兒也不會拒絕才對。

安然笑道:“我要來的東西,和公子你要來的東西,怎麼會一樣?”

劉恒不解:“什麼不一樣?”

安然道:“公子不要想太深了,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不一樣。”

劉恒沉吟片刻,道:“你不是號稱能掐會算嗎?不如替我算算,家姐此次生產,可有風險?”

趙忻被迫和親,不願為夷王生子,這些年有兩次意外懷上,都被她故意流掉,如今終於回鄉,肚子裡的這個她卻一心生下來,不為夷王,隻為自己……隻是她先前對自己太狠,傷了身子,這一胎懷的很艱難。

安然伸手:“卦金十兩。”

劉恒氣樂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用的藥、穿的衣服、坐的馬車價值多少?”

居然還敢問他要錢?

安然好整以暇道:“算卦的規矩,收了錢就隻能實話實說,公子若隻想聽我胡謅,給不給錢也就無所謂了。”

劉恒看了他一陣,摘下荷包,從裡麵掏了片金葉子丟在幾上。

安然看著金葉子,不說話。

劉恒道:“怎麼還不算?嫌少?”

安然回神,道:“在算呢!”

伸手取了金葉子,道:“有風險,且不小,不過好在有貴人相助,應該能平安度過此劫。”

劉恒失笑,道:“你現在是越來越敷衍我了,連丟幾枚銅錢龜甲、掐掐手指都省了。”

安然將金葉子收進自己口袋,放好,道:“天下萬物,無不有數,此為天數……何須丟什麼銅錢龜甲?”

劉恒沉吟片刻,問道:“貴人該怎麼找?”

“不用找,”安然道:“不,應該說,已經找到了。”

劉恒搖頭失笑:“你?”

“不是。”

劉恒臉上笑容斂去:“……安允兒?”

安然點頭。

劉恒若有所思:“我還以為,你們叔侄二人關係並不好。”

安然道:“確實不怎麼好,但誰讓我手欠收了錢呢?”

……

送走劉恒,安然將小桃喚來煮茶,茶葉不要錢似的放,硬是將以碧綠清澈、飲後回甘馳名的碧螺春,煮的跟藥湯子似得。

小桃偷偷嘀咕,卻不知安然的確將茶當藥在吃。

這世上能治好他的,除了斷續膏和係統道具外,還有一樣,那就是安允兒空間的靈泉、靈果。

隻是這兩樣,安允兒藏得極好,得手不易,但好在還有靈茶……安允兒攢下一定家底後,就去買了一個茶園,在靈泉澆灌下,原本品相平平的茶園立刻大放光彩……根據加入靈泉的多少不同,安允兒手裡的茶葉也分三六九等,最佳的自然是她養在空間的那棵,隻是產量少得可憐。

一樣是碧螺春,安允兒給他的,和給劉恒的,卻是天差地彆。

腦海中傳來久違的係統的聲音:【宿主,你為什麼要幫女主?】

原劇情中,趙忻難產,安允兒得訊趕到,卻不得其門而入,她想儘辦法才進入產房,後又立下軍令狀,折騰許久才將其他人趕出產房,替已經陷入昏迷的趙忻進行了剖腹產,又用靈泉救下奄奄一息的孩子,從此趙忻待她如親妹,那孩子也從小視她如親人。

如今有了安然這一卦,安允兒再救趙忻,就不會這樣困難重重了。

安然不答,雖然趙忻不喜歡她,但他對趙忻這位忍辱和親的公主卻是欽佩的,絕不會阻止安允兒救趙忻,害她一屍兩命。

既然如此,不如提前分潤點功勞……隻是這話,他懶得同係統解釋。

【宿主,】係統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沒準備做任務?】

安然笑笑:【才看出來啊?】

他對安允兒說,這次的事不再追究,從此你我是路人……係統以為他隻是說的玩玩?

安允兒若不來惹他,他暫時也不會去找她的麻煩……上次的事,借她的手刷點積分罷了。

【為什麼?】係統不解道:【女主她害得你這麼慘……】

【錯了,】安然打斷道:【不是害得我這麼慘,是害得原主這麼慘。】

他語氣平淡道:【讓我切身體會原主承受的痛苦和絕望,好更積極的去完成任務是吧?痛苦和絕望我是體會到了,但你們是不是忘了,原主的痛苦是安允兒和金文耀給他的,我的,不是。

【受著一樣的罪,我放著自己的傷不管,跑去替你們賣命,替原主打抱不平……你覺得我長得像是白癡,還是聖父?】

係統語塞,好半晌才道:【你也可以選擇……】

【選擇抹去自我,帶著虛假的記憶替彆人而活?】安然冷笑道:【有本事你就抹殺了我!】

係統安靜下來。

安然喝一口苦的要命的濃茶,呼了口氣。

真是好東西,這玩意兒對他的傷勢有益,對他練的無名功法也有加成,這都在他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這東西對他學的“天數書”,竟也有幾分好處。

掀開車簾向外看了一眼,對小桃道:“告訴公子,找個最近的城鎮歇腳……一個時辰之後有暴風雪。”

苦練了一個多月,彆的也就算了,做個人形天氣預報完全沒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入V了,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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