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末尾的一名屬下捧著方形的迷便攜立體投影器走上前,雙手將它遞給長老。
“我們聽說了一件事——這件事剛剛被發布到網絡上,當我們看到它的時候,決定立即向All For One提出申請,來東京和你們討論一下某些事情。”
長老打開了手裡的投影儀,目光意味深長地瞥了綠穀出久一眼:
“請看吧。”
立體投影開啟後,射出的光芒立即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屏幕。
這是一段艦艇視角的錄像。
綠穀出久看到了站在樓頂的自己。“黑鞭”在空中揮舞,畫麵上的綠穀出久轉過身從臉上撕下了face maker,頭盔立即彈出,擋住了頭臉。
儘管沒有露出臉,但他的動作還是一清二楚地投影在了錄像上。
“黑鞭”、入殮師的笑臉麵具,兩個輿論中心同時出現在了這段視頻內。
“這是天人發布的監控視頻。在死柄木弔毀滅艦艇前,他們及時把裝有錄像的黑箱子拋了出來。”
“現在各大電視台都在播送這個新聞,請你給我們一個解釋。”
那名長老臉上露出賦予表麵的虛假微笑,目光冰冷地緊緊攥著綠穀出久,恨不得用視線把他絞出血來。
當關西地區的長老們出現後,原本正和綠穀出久劍拔弩張的死柄木弔立即調轉了槍口。
他毫不猶豫地轉向那幾名長老,側身攔在綠穀出久身前:
“我們內部處理,關西地區的少來礙事。”
“我們得到了All For One的許可。”
儘管看不到那名長老臉的表情,但他眼中的得意洋洋之感幾乎要溢出麵具,具象化地傳遞出來:
“即使是身為繼承人的你,也不能做出任何反對。”
站在他旁邊的另一名長老點點頭:“我提議召開臨時會議。”
長老們對分割自己統領權的關東地區一直充滿嫉恨,此時不由得眉飛色舞起來:
“對,讓我們共同討論該如何處置入殮師。”
“建議投票表決。”
他們相當激動,希望能立刻鏟除身為關東地區重要成員的入殮師。
死柄木弔目光冰冷地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他的神色異常懾人,長老們看見了他的表情,逐漸安靜下來。死柄木弔待他們全部噤若寒蟬後,開口道:
“處置?你們也配用這個詞。
“入殮師是我的人,該處罰還是如何,由我決定。彆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宰了你們這群老東西對我來說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綠穀出久看著死柄木弔麵色沉冷的側臉,伸手拉住了對方的手腕,壓低聲音:
“不要惹事。他們敢來關東地區,恐怕確實是得到了老師的許可,不要忤逆All For One的意願。”
死柄木弔知道綠穀出久說得很有道理。
但他想起自己此時正在和綠穀出久冷戰,於是麵色不善地將自己的手腕從綠穀出久手中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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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關西地區長老的堅持下,他們開辦了一次臨時會議。
綠穀出久和死柄木弔全程幾乎一言不發,隻有關西地區的長老們在活躍地爭論:
“為了敵聯盟將來的發展,必須把入殮師從聯盟內除名。”
“是的。而且要向所有人公布這個消息,立刻和入殮師撇清關係,避免被連帶。”
關西地區的長老們素來內部不合,十多年來明爭暗鬥也從沒少過;但在麵對關東總部時,他們立即拋棄了一切不合,迅速統一戰線了。
按照AFO原本的計劃,他的繼承人將在長老中選拔。
然而十多年前突然冒出一個死柄木弔,替代他們成為了敵聯盟的繼任者,關西地區的長老們因此對二人記恨已久。
綠穀出久和黑霧做事向來縝密,有二人善後,長老們一直沒能抓到大的疏漏。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難得的機會,他們恨不得能將整個關東總部一舉鏟除。
“入殮師會拖累敵聯盟,讓我們變成靶子。”
“必須讓他從聯盟退出。”
死柄木弔坐在會議桌的首席,像聽笑話一樣聽著長老們爭論不休,根本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然而坐在他手邊的綠穀出久,卻漸漸覺得長老們說的一些話頗為在理。
綠穀出久心想:
“儘管他們是為了削弱總部的實力才提出這樣的建議,但從長遠發展而言,我此前針對天人的所做所為確實會讓敵聯盟陷入風波。”
就在綠穀出久陷入沉思時,死柄木弔的目光恰好投向他。
綠穀出久用手撐著下巴,他臉上帶著入殮師的笑臉麵具,看不見表情。
然而死柄木弔對綠穀出久的每一個小動作都無比熟悉,僅僅依靠著一個習慣性的動作,就猜出了對方心裡的想法。
綠穀出久和死柄木弔幾乎同時開口:
“好,我願意退出——”
“好個屁。”
綠穀出久:“……”
綠穀出久將頭朝死柄木弔轉過去。濃黑的護目鏡擋住了他的眼睛,死柄木弔隻能在裡麵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認為退出是更好的決定。”
“退出?你想獨自和天人抗爭嗎?——如果沒有敵聯盟作為靠山,天人會立刻圍捕你。”
長老們見死柄木弔和綠穀出久已經自動將他們屏蔽在外、兀自進入了爭吵模式,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等待五分鐘後,為首的長老硬著頭皮開口詢問道:
“你們的討論結果是什麼?”
死柄木弔斜過眼來瞪了長老一眼:“把嘴閉上,彆吵。”
說完,他又將注意力重新轉回綠穀出久身上:“我是不會同意的。”
長老們見死柄木弔根本沒有考慮他們的提議,不由得有些著急了。
“死柄木弔,三思而行。”
一名長老厲聲指責:“你這是置聯盟的安危於不顧!”
死柄木弔被他們的聲音吵得煩躁不已。
他壓低聲音,朝綠穀出久說道:“把手從會議桌上移開。”
綠穀出久猜出對方想做什麼,於是向椅背靠過去,遠離了會議桌:
“小心點,不要真的傷人。”
“我知道。”
死柄木弔伸手撕下了自己食指上的醫用膠帶,將五指貼在了麵前的會議桌麵上。
裂痕瞬間從他手下冒出,沿著紅木製的桌麵,一路向前伸展而去。可以供二十餘人同時落座的會議桌頓時碎成千百塊,木屑飛濺,將長老們嚇得不輕。
他們都聽說過死柄木弔的個性“崩壞”,登時紛紛從座位上彈起來。
“我說了,這件事會由關東總部內部裁決。你們趕緊滾回去,彆站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
死柄木弔用手撐著自己的側臉,目光又一次不自覺地向綠穀出久溜去。綠穀出久覺得長老們誇張的反應有些滑稽,於是隔著一層麵甲,在頭盔裡發出壓低的笑聲。
他注意到了死柄木弔的注視,將臉朝他轉過來,護目鏡反映著死柄木弔的臉。
死柄木弔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正在和綠穀出久吵架。
他再一次將臉板死,麵無表情地轉開了頭。
綠穀出久歎了口氣。
他塞在長褲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綠穀出久伸手抽出手機,看到了荼毘發過來的短訊。
——【入殮師,你看到你的錄像了嗎?因為那個新聞,黑棺的登陸者暴漲了。】
——【我征集了主要成員的意見,計劃在一個月內舉行一次大型的線下見麵會議。具體時間由你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