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加更君一隻(2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2749 字 8個月前

俞星臣轉頭。靈樞就把今日扈遠侯府請了金嫵跟楊甯的事情告訴了他,俞星臣隻淡淡地皺了皺眉,果然如對待一件小事般忽略過了。

此刻,侍從來說馮旅帥召見。

俞星臣起身前往,到了正廳,馮雨岩在看一份公文,見他來了便招手叫到跟前。

俞星臣行了禮,拐到桌後。

馮雨岩把手中公文遞給他:“你看看,這是海州才來的文書。”

“海州?”俞星臣聽見這個詞,一驚,忙低頭看去。

他看的很快,臉色也越發凝重。馮雨岩在旁道:“海州知縣譚樓跟巡檢司程瑤聯名奏說,近來海州地方出現食人之怪,弄的人心惶惶,巡檢司緝拿無果,反而折損了兩名巡差……”

俞星臣道:“大人想派人前往?”

馮雨岩瞥著他:“你說呢?我本來想,十七倒是個乾這種事的好手,偏他又受了傷……”

俞星臣迎著馮雨岩的眼神,目光閃爍,終於道:“若大人信得過,下官願意前往。”

馮雨岩遲疑道:“你當真願意?可……”

俞星臣道:“大人,巡檢諸地司內案情,本就是下官的職責。”

馮雨岩忖度:“但此事說來甚是詭奇,若沒十七跟你隨行,我不放心。”

俞星臣道:“不是新調了陳十九郎回京麼?十九郎也是一把好手。”

“對了,我幾乎忘了還有他,也好,有他同你前往,我也能放心。”馮雨岩這才一笑,又看向俞星臣:“隻是這次務必小心,海州不比京城,這案子又詭譎,務必留神。”

俞星臣微微垂首:“大人放心。下官定全力而為。”

馮雨岩歎道:“這樣吧,你先稍事休整,看看後日出發如何?”

俞星臣略一思忖:“大人雖是好意,但事不宜遲,還是明日為佳。”

馮雨岩笑道:“也罷,隨你。你在巡檢司也熬了幾日,先行回家去吧,這一趟差事,順利的話,來回路程也要四五天。”

俞星臣行禮,退了出去。

葛靜正跟幾個副官從外而來,見了俞星臣,忙拉住他:“可聽說海州的異事了沒有?”

俞星臣道:“已經解了此案,明日啟程。”

“什麼?”葛靜大驚:“你?”

看俞星臣點頭,葛靜剛要叫,看看巡檢廳,又小聲道:“彆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你怎麼反而接了?這件事聽起來就很危險,何況又是外地辦差,多有不便……就算要辦,也該是個武官去,你……”

俞星臣道:“多謝葛副隊提醒,馮旅帥派了陳十九郎隨我同行。”

“陳獻?”葛靜愣了愣:“這……倒也使得。老將軍沒提十七?”

“小侯爺受了傷,多有不便。”

葛靜笑道:“說來也是,他忙著請了假回家了,想必是這次被打怕了。既然你領了命,那我也隻能遙祝旗開得勝,迅速破案,順利而歸了?”

俞星臣道:“承蒙吉言。”

這日俞星臣回了俞府,拜見了俞鼐,俞鼎,說了自己明日便要出外差的事情,俞鼎十分震驚,但又想到是官差,倒也沒話可說。

隻是進了內宅,見了徐夫人,徐母卻唉聲歎氣:“好不容易才完了一件案子回來,怎麼又要出差?難道巡檢司沒有彆人了?隻用你一個?”

俞星臣道:“母親放心,這不過是個小案子。辦妥了便會立刻趕回。”

“小案子的話叫彆人去就行了,”徐夫人疼惜地望著他:“怎麼偏叫你?之前病了一場才好。”瞧著他的臉上憔悴還未恢複,叫徐母十分心疼。

俞星臣安撫了幾句,徐夫人道:“我還有一件事,這段日子我打聽了幾家的名媛閨秀,倒是挑了幾個不錯的,本來要細跟你說說,你的親事可不能再耽誤了。”

俞星臣眉頭一皺,突然想起在雙溪茶樓裡,那個緊緊抱著自己的人,心頭煩亂。

“這個……就等我回來再說吧。”俞星臣溫聲,麵上紋絲不露。

徐夫人盯著他:“星臣,你總不會真有了什麼中意的人家了吧?之前我跟你說,你總是含糊其辭,若是有,你隻管說出來,讓母親幫你相看,若是沒有,你可不能推三阻四了!我等著抱孫子呢!像是你姨娘家裡的弟弟,比你小三歲,人家的孩子已經會走路了。”

俞星臣隻能答應著,先行退了出來。

次日早上,因為時間頗為充裕,並不著急,俞星臣洗漱整理,先拜彆了家裡太太跟祖母等,便前往巡檢司調人。

彆人尚可,隻是陳十九郎還未到,據說他昨夜並沒有回城,故而還不知凋令。

馮將軍那裡讓俞星臣暫且等一等。

俞星臣心想路上還得走幾天,何必在此空費時辰,等陳獻趕上就是了。

不過,他確實還有一件懸心的事,隻是猶豫要不要去辦。

偏這會兒,忽然有人傳說扈遠侯府裡出了事,不知是老侯爺還是薛放病倒了。

那邊靈樞探聽了究竟,回來報說跟隨薛放的那個小廝已經請了楊儀去侯府了。

聽見“去侯府”三個字,俞星臣嗬了聲:“啟程吧。”

調了一應隨行眾人,出巡檢司往城外而行。

當他們的人馬拐過玄武街的時候,正見顧瑞河從東而來。

遙遙相望,顧瑞河上前道:“俞巡檢這是……”

俞星臣打量他來的方向,應是從顧家,便道:“有外差,今日出京。”

顧瑞河道:“什麼大差事,竟勞動俞巡檢親自趕赴。”

“海州。”

顧瑞河臉色立變,顯然也是聽說了海州的異事,俞星臣問道:“大公子也知道此事?”

“我自然知道,”顧瑞河擰眉:“最早出事的幾個人裡,有一個就是漕司的水手。隻是當時以為是遇到了水怪之類。近來才聽說不太像樣。這樣危險的差事怎麼讓俞巡檢去?”

“領命辦差,顧不得危險不危險了。”

顧瑞河一笑:“俞巡檢出馬,此案必定告破。既然這樣就不打擾了。請。”

他抱了抱拳,打馬往旁邊停駐,等俞星臣一行經過,才拐了個方向去了。

俞星臣過十字街的時候,竟又見斧頭帶著豆子,一道閃電似的從街頭奔過,他轉頭看了會兒,心裡莫名地有點兒酸楚泛起。

終於出了城門,眼前官道寬闊,俞星臣深深呼吸,把千頭萬緒儘數壓下。

打馬狂奔了片刻,距離京城大概有兩三裡遠了。

俞星臣有些乏累,畢竟他大病初愈,又忙於案件,失了調養,這麼一陣狂奔雖然暢快,卻不禁又咳嗽起來,於是重新放慢了馬速。

就在這時,身後官道上,一輛馬車急急而來,車輪滾滾,揚起煙塵。

起初大家以為,這是趕路的人,可漸漸發現不對,那馬車竟是直直地向著他們的隊伍而來。

俞星臣被簇擁在中間,幾個侍衛已經上前戒備,靈樞也在他身旁嚴陣以待。

可俞星臣揚眉,已經看清那來的馬車是誰家的:“無妨。都退下。”

馬車疾馳到跟前,勉強刹住。

車門被推開,一個少女俯身走了出來。

她先是抬頭看了眼,當望見俞星臣的時候,眼睛裡水火交織,又像是有刀光劍影。

俞星臣對上她複雜的眸色,卻依舊麵不改色,隻是撥馬往前走了兩步。

身後眾差官士兵等見狀,知道可能是俞大人的“私交”,也許是知道他今日啟程,故而特來相送。

於是十分默契地開始避退,往前先行。

隻有靈樞覺著不對,還緊緊跟在俞星臣身後。

此刻那邊,楊甯已經跳下馬車。

俞星臣卻並沒有下馬,隻是居高臨下,微微垂眸望著她。

楊甯緩步走到俞星臣跟前:“下來。”

俞星臣淡淡道:“三姑娘,不知有何事?俞某正要趕路,也不勞相送。”

“相送?”楊甯仰頭望著他,忽地勾唇而笑。

俞星臣同她目光相對,心中微動。

楊甯就在這時抽手。

她的掌中竟攥著一物,那是從袖子裡掏出的一根銀釵。

楊甯揮手。

尖尖地釵子向著馬脖子上狠命紮去!

俞星臣看到她笑之時就已經察覺不妥,他來不及躲閃,隻忙俯身過去伸手一擋!

他是出自本能,也確實護住了馬兒。

但銀釵正戳在他的手背上,一陣刺心的疼,鮮紅妖冶的血沿著他蒼白修長的手指向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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