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 二更君 三刀六洞,秦晉之好……(2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1676 字 8個月前

原來老關先前同趙宇鄧櫟三人也是在山下的小茶館裡被麻翻了,隻不過他們三人早有準備,乃是假裝的。

那些小嘍囉因得了吩咐,不敢殺他們,就念念叨叨地把他們送往山上。

眼見到了半路,山上有人來接應,那頭目卻是個極厲害的,一眼就看出老關等是假裝昏迷。

一番動手,老關竟然不敵,受了點傷,被拿下了。

老關對薛放道:“當時自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這些人隻是將我們關起來,每日也是好菜好飯地招待,而且在這的兩日裡,並不曾聽見他們打家劫舍或者殺人的話。”

薛放道:“你們見過他們寨主了?”

老關道:“那位陸嶽二寨主是見過了,但是大寨主始終不曾見。”

當夜,山寨裡有幾位頭領來見薛放,除了些江湖客外,其中有三位原先竟是軍職,多是被各種原因排擠,不得已而上了山。

雖然陸嶽意欲歸降,但他們心中有些惴惴,試探薛放的口風,不知朝廷會不會真的容他們回頭。

薛放道:“隻要你們在北境,是替國家效力,隻要我是北境督軍,大家便是軍中同袍,我自能保你們無恙。”

幾人麵麵相覷,齊齊跪拜:“薛督軍!願效犬馬之勞!”

陸陸續續,又來了幾波人,竟還有帶了酒肉的,薛放自己就是個不羈的人,麵對這些豪爽漢子,倒是“輕車熟路”,一番徹夜相談,藏鹿山上一大半的首領們都心悅誠服。

有心腹將此事告訴了陸嶽。

陸寨主一笑:“無妨,我本來擔心各位頭領不肯,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

他走到窗戶邊上,望著外間黑幽幽的林木,今夜北風起,隻怕又要飄雪。

陸嶽長歎了聲,道:“父親說的對,在此地獨霸稱王,雖說逍遙自在,但豈能屹立不倒?到底不是正途,外有北原蠻賊,內又有官兵,指不定那一日就……所以父親一直都想找個機緣歸入正道,隻愁不得時機,幸而天降了一個薛督軍,竟跟父親的想法不謀而合……”

身邊謀士道:“就怕……這薛督軍不過是權宜之計,以後萬一歸順了他,他再出爾反爾……”

“不,”陸嶽製止:“薛督軍此人光明磊落,年紀雖輕,卻具大將之風,是個一言九鼎的人,不然,那些頭目們素日其實連我都不是很信服的,怎麼竟紛紛地去找他?反而跟他有交淺言深之意?自然他有一種過人之處,難道那些人的眼神會看錯嗎?”

謀士微微點頭:“公子說的很是。”

陸嶽道:“當初我們跟北原,也是有血海之仇,父親每次想著策動山寨眾人,對抗北原,可又擔心朝廷從後夾擊,故而一直瞻前顧後,不得暢快殺賊!現在若歸順了定北軍,就無後顧之憂了!”

謀士們儘數拜服。

薛放在山上呆了一宿,安然無事,酒倒是喝了個飽。

次日,陸嶽帶了一大半的頭領親自來送薛放下山,依依惜彆,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薛放回到鹿鳴城,卻見城內熱鬨非凡,原來是欒知縣主持,金員外出錢的“回元湯餃”從昨日已經開始布施,百姓們紛紛前去排隊領湯餃,越發對知縣跟員外讚不絕口。

薛放同老關等行過街頭,一邊打量。

正走著,迎麵道:“喂!那……小子!”

薛放轉頭看時,見竟是金燕燕,鼻子跟額頭還是有一點腫,手中牽著兩隻黑白雙煞的細犬,正望著他。

而那兩隻狗子,大概是聞到了薛放身上熟悉的氣味,正咻咻逼近,發出低低的狺狺聲。

薛放雙手抱臂,笑道:“金姑娘,什麼事?”

金燕燕盯著薛放,又看看兩隻蓄勢待發的狗,道:“前天晚上,是不是你?”

薛放道:“什麼,我竟不懂。”

金燕燕的眼睛烏溜溜地:“少跟我裝傻,是不是你打了我?你否認也沒用,知白跟守黑都記得呢!”

薛放也正饒有興趣地打量兩隻狗子:“這兩隻細犬不錯……你方才說叫什麼?”想去摸摸頭,冷不防那隻黑犬默默地望著他,等他手指送到,便一張嘴就要咬。

多虧薛放早有準備,即刻撤開:“以為我會上當?”

金姑娘見他滿不在乎:“我跟你說話呢,你卻逗狗?”

薛放道:“這狗好玩兒多了。”

金燕燕的目光在他的眉眼上逡巡,她身邊的丫鬟卻道:“姑娘,你彆忘了正事。”

見薛放要走開,金燕燕趕緊道:“你等等。”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爹……請你去府裡吃酒。”

薛放略一思忖,先吩咐老關等人回客棧休息,自己便隨著金燕燕去了金府。

他本來以為金員外不會見自己了,卻不知又是為何改變了主意。

而金平今日特意相請,確實是有件事。

那就是,今日一大早,他得到了一個消息。

兩人在廳內見了,薛放望著金員外儀表堂堂的臉,不由想到了藏鹿山上的二寨主陸嶽那種沉穩的氣質。

金平請他落座:“唐突相請,還請薛督軍見諒。”

薛放道:“金員外的消息果真靈通。”

金平道:“鹿鳴本就不大,督軍一行又十分顯眼,想視而不見也是不可能的。”

說話中,那兩隻細犬就蹲在他的跟前,一左一右,顯得十分乖巧。

薛放瞧著兩隻狗子,笑道:“那不知今日員外相請,是何故?”

金員外笑笑:“早上……聽說了一個消息,望鳳河那邊兒,有人說,是新任督軍帶人,剿滅了姑娘山的匪賊。”

薛放還未得到消息,聞言吃驚不小:“你說的可是真?”

金員外點頭:“千真萬確。”

薛放雖一時弄不清望鳳河那邊是怎麼個情形,但打量著金員外的臉色,卻知道了金員外的意思。

他道:“原來你請我來,是這個意思。你以為我在這裡要招降藏鹿,背後卻暗暗派人剿匪?”

金員外微笑道:“我也隻是聽說的,好奇問問罷了。什麼招降,什麼剿匪,又如何懂得。”

薛放挑唇:“員外,當著明人不說暗話,大可不必如此了,你知道我心裡知道,我也知道你知道,索性一發說了吧,前天晚上,確實是我,我之所以來,便是察覺了端倪,而我這一來,自然也是打草驚蛇……不過話說開了,才好辦事。”

金員外的笑容略收了收:“督軍……果真心明眼亮,可你又是如何認定是我的?”

薛放道:“客棧裡的那小二,對於金姑娘十分熟稔,不是那種對於客人的熟稔,而像是對於主子。”

金員外歎道:“小女慣會闖禍,我知道她必定會惹出事來,想不到竟如此!”

薛放道:“員外的行事為人,卻叫人欽佩叫絕,你是怎麼在這城中立足、又是怎麼被百姓們尊為大善人的?要他們知道院外乃是藏鹿真正的幕後之人,當之無愧的大當家,不知該是什麼臉色。哦對了,還有那位知縣大人,他可知情?”

金員外嗬嗬一笑,與此同時,幾道人影在廳外閃現。

薛放雖然察覺,卻並沒有回頭,隻仍是望著金員外。

金員外道:“怪不得督軍一到北境便連乾大事,臥龍跟姑娘山都倒在你的手中,不冤,還有那位鐸親王……如今竟輪到我了麼?”

薛放道:“你還是懷疑姑娘山是我所滅?”

金員外嗬嗬笑了兩聲,道:“不敢,不過,藏鹿上下數千人口,我畢竟要替他們討一個擔保。”

“你要什麼擔保?”薛放哼道:“我已經許了陸嶽,會跟皇上請一道聖旨。”

金員外望著薛放:“聖旨自然是好,不過薛督軍可聽說過一個詞:秦晉之好?”

薛放道:“聽是聽說過,可用在這裡,叫人不明白。”

金員外含笑:“小女燕燕,督軍自然是見過了。雖蒲柳之姿,倒也有可觀之處,不知能不能……”

他還沒說完,薛放會意:“不能。”

金員外皺眉:“薛督軍……”

“我已經有了妻子了,你不會不知道吧?”薛放望著金員外,笑道:“而且我並沒有納妾的愛好,就請免開尊口。”

“永安侯並未過門,一切自可以再商議。”金員外有些惱色:“何況薛督軍,我並非隻是為了兒女之事,還是為了大局著想。我是要一個保證而已,而你若跟我家聯姻,這北境三魁四旗二十六門派,都歸你所有……”

“不行,”薛放沒容他說完:“就算下輩子也不可能。”

金員外聽他說的決然,臉色一沉:“薛督軍,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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