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處權勢的漩渦,這時候即便是想要置身事外,也根本不可能,一朝天子一朝臣,站隊不慎,便是自此萬劫不複,禦史大人確實倒下的不是時候。
“父親一生為朝廷殫儘竭力,不該是這種退場。”鐘二見太尉大人,麵上動容,又說了一句。
鐘二餘己有信心的,雖然這信心還不到百分百的程度,致使她先前猶豫,但此刻想通,這點猶豫也就沒有了。
劇情雖然會崩壞,但是基本不會出現大岔子,禦史大人是薑子寒皇位推手的重要人物,他絕不可能死。
既然不可能死,再加上餘己那連科學都解釋不了的手段,這人要還不見起色,也就無藥可救了。
要說鐘二前一句話,太尉大人隻是動搖,那後一句,太尉就絕對是讚同的,“一生殫儘竭力,確實不該如此退場——”
太尉大人盯著餘己看了半晌,對鐘二確認道:“你說他是十五皇子的門客?”
“是的。”這次不等鐘二開口,餘己答道:“我能治好父親。”
“哼,你有沒有這個能耐,我還要親自去十五皇子府上走一趟,”太尉大人轉回床邊,給一直在亂劃拉,口齒不清的嘟囔著什麼的禦史大人掖了掖被子。
交代鐘二:“玉兒,你父親的事,等我從十五皇子府上回來再說,切不可偏聽偏信,受人迷惑,拿你父親的性命開玩笑。”
鐘二神情有些囧,不光是她這一會兒,就成了被“妖孽”迷惑的“商紂王”更因為她總覺得禦史大人和太尉大人……嗯,怎麼說呢,感覺不太對勁兒。
太尉大人走了,鐘二叫餘己把仍舊在屋內橫七豎八的人都弄醒,叫了丫鬟進來伺候禦史大人,這才拉著餘己準備先回自己房間,省的禦史大人看著餘己嘟嘟囔囔,氣的直蹬腿留涎水。
可這才剛走出了門,就遇見了去而複返的太尉大人。
“你剛才……”太尉大人指著屋子,神色扭曲,“叫他什麼?他是不是因為這個,被你給氣成這樣的——”
“不許亂叫!”太尉大人吼道。
餘己還挺無辜,他愣了愣,用能氣死人的慢悠悠語調說:“我叫了好幾回了……”
鐘二捂了下額頭,趕緊打岔,“義父,父親病症事不宜遲,您快去快回——”
太尉大人這才走了。
鐘二帶著餘己回了她自己屋子,一路上下人眼光不敢明目張膽,也是紛紛竊竊私語。
鐘二後頸皮被各種譴責的目光,盯的發緊,哭笑不得的把門關上,顧不得去想下人怎麼編排她,把餘己按坐在桌邊,摘下帷帽捧著他的臉看。
“你這是……吃了催,提前發情期的藥所致?”鐘二捶了一把他肩頭,“都跟你說了不急,你怎麼不聽話——”
餘己抬頭看她,想到剛才鐘二沒有讓他離開,而是抓住他,信任他,他便不由的紅了眼眶。
鐘二眼看著餘己臉上紅紋顏色加深,眼中也浮現血線,有種近距離看魔幻大片的感覺……
“喂喂喂——”鐘二晃餘己的腦袋,“你乾什麼,要變身啊?”
“不會是發情期吧,”鐘二手僵住,神色一言難儘“現在……不是時候啊……”
小天們使們也一直看著,見此情景,不知道是該著急禦史大人好,還是該狼嚎終於到了發情期好……
小昭:媽唉,終於到了嗎?
啊陳仙女:這時機實在是不太合適呀。
小白 :是到了嗎?到了之後是這個樣子的嗎?有點帶感耶,
沐沐沐辰:超級期待,但是禦史大人還病著,總感覺不能儘興啊……
見歡:就是呀~~
星河落九霄:禦史大人還是挺可愛的,先治好病吧。
彼岸天光:這個病動就算手術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吧。
何人雲端起舞:低估了世界不是?
霖中月:連命蠱這種反科學的存在都有,一個小小的中風,相信虞姬幾下就搞定。
……
“不是……”餘己摟著鐘二說:“催化失敗了,我需要回一趟百蟒穀……給父親診治之後,就回去。”餘己話是這樣說,但看鐘二的眼中全是不舍。
鐘二也跟他一樣,兩人擁抱著好久都沒有鬆開。她在心裡不住罵娘,這對象搞的忒艱難了。
特意叫廚房煮了米粥,兩人吃過飯,就開始等太尉大人回來,一直等到黃昏,才終於等到了太尉大人,他去的時候一身朝服,回來竟是一身軟甲,還帶了十幾個親兵,個個膀大腰圓凶神惡煞。
鐘二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往禦史大人院子走的時候,小聲的叮囑餘己,“等會太尉大人就算動作粗暴,說不好聽的,或者打你……求求你親愛的,你先忍一忍,千萬不要出手傷人。”
“……我知道。”餘己也小聲說。
“你知道個屁,早上的時候我不攔著,你就把太尉大人放片兒了,我都看出來了——”
餘己:“……我沒想動手,我那是下意識的動作。”
“下意識動作最為致命啊,寶貝兒,”鐘二說:“實在剛不過你就喊我,彆覺得慫,我一攔著,義父顧念怕傷著我,肯定不會動手的。”
鐘二使勁捏了捏餘己的手,聽著軟甲兵走在身後,齊刷刷的摩擦聲,糟心道:“待會兒看診完,太尉大人要是為難你,實在不行,你就先走為上,知道嗎?”
餘己點了點頭。
進了禦史的主院,鐘二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了餘己一遍,“起衝突千萬不要動手。”動手了,以後緩和就難了。
“我記著呢,放心吧。”餘己也捏了捏她,安慰道。
餘己剛說完,就讓太尉大人扼住了後頸,鐘二心驚膽戰的看著餘己的手都繞到太尉的身後了,動作一滯,又放下了。
鐘二的小心肝兒,也跟著暫時放回肚子裡,快步跟進去。
親衛們將禦史大人的門口堵的密密實實,連個耗崽子都休想出去,鐘二默默搖頭,餘己雖然現在沒了青鸞,但袖裡乾坤堪稱出神入化,毒粉毒針品種花樣繁多,莫說是這些人,再來這些,也攔不住他。
“義父,”鐘二在門口閉氣,把小臉憋得通紅,憋的眼淚汪汪,進屋就開口問太尉,眼睛還故意朝著門外看,怕的要死的模樣,“您這是……要乾什麼啊。”
太尉冷哼一聲,鬆開餘己的後頸,把他甩向禦史大人床邊,說道:“今日他將人治好便罷,若是有任何意外,他也就不必出這禦史府了。”
鐘二嚶嚶嚶的假哭起來,小天使們被她哼的直牙疼,太尉卻賊吃這套,半晌,實在是心疼的受不了,開口哄勸道:“玉兒,你彆哭了,他要是真的將人治好,往後……”
太尉大人一咬牙,“你要真喜歡這小子到非他不可,往後你父親那裡,我幫你勸。”
鐘二嚶嚶嚶也就是襯個景兒,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收獲,馬上抹了臉問:“真的嗎,謝謝義父,義父您真好……”
餘己先是把了半天的脈,禦史大人居然還認得他,掙不過他,也躲不開,氣的直朝他吐吐沫,他趁著鐘二和太尉都沒注意,一針把人紮昏了。
那倆人沒看到,小天使看到了,淩亂了片刻,留言討論起來。
Akashi:哎呀呀,紮人了,他真的會治嗎?
天天:突然心慌孩怕……
杜撰:我預感不太好。
張小邪:樓上預感千萬彆不好,發現你簡直有毒啊。
唯故衣:也是禦史大人他吐人,多臟啊……
旗木君:潔癖表示紮一針是輕的。
……
餘己把脈半晌,最後要鐘二和太尉全出去。
太尉當場就要炸,鐘二也愣了一下,但見太尉又拔刀了,趕緊伸手攔住,順嘴胡謅,“義父義父,他師門有訓,看病不許人圍觀,咱們出去等吧,您把這房子圍的水泄不通,他是插翅也難逃的……”
太尉又威脅了好幾句,冷哼了數聲,這才被鐘二連推帶拽的弄出去。
鐘二站在門口,心裡也有點狐疑,餘己給人治病從來都是光明正大,大街上施藥,有人詢問他婦女生產的事兒,他也大大方方事無巨細,十分坦蕩。
怎麼這次還不許人看了?
太尉大人十分不信任餘己,但是一整天顯然也將餘己的事情打聽好了,即便這樣,還是慌的像個炮仗,太陽底下曬一會兒都要炸的樣子,更彆提專門去點了——因此鐘二不敢表現出疑慮。
反倒得安慰太尉大人。
“義父彆急,診治要些時間,在這裡站著也於事無補,咱們去院中坐著吧。”
太尉被她拉著坐在院中石凳上,鐘二朝著她兩個婢女使眼神,不消片刻,針尖和麥芒就端上了熱茶和茶點。
隻是這邊鐘二和太尉大人石凳沒等坐穩,那邊餘己開門出來了,鐘二站起來正要問怎麼了。
——卻驚見餘己順著門框軟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