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等我回來。”(1 / 2)

鐘二見此情景, 慌忙跑過去, 餘己麵色慘白, 連臉上的紅紋,都淺淡了不少,額頭更是汗水津津,看起來十分虛弱。

太尉大人也走過來, 低頭看了一眼餘己, 便繞過他,朝裡屋走去。

鐘二抱起餘己的頭, 讓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懷裡, 用袖口抹去他臉上的汗水, 擔憂的問:“你沒事吧?怎麼會這樣?”

餘己虛弱的笑了笑,“放心吧, 禦史大人已經沒事了。”他伸手摸了摸鐘二的臉蛋,在鐘二的攙扶下,勉力站起來。

鐘二嗅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腦中閃過不好的念頭,他將人扶起來後,抓住餘己的手,將他寬大的袖口掀開來。

果然——

鐘二瞪大了眼, 抓著餘己的手臂質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在自己身上動了刀子?你的血能治病?”

餘己抿了抿唇, 十分難以啟齒似的, 顯得非常的為難, 隔了好一會兒,用另一隻手掐了掐鐘二的後頸,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小聲道:“沒流多少血,你彆擔心。”

正這時候,太尉大人出來了,他看著餘己的手臂上頭的傷口,並不像是刀傷,而是一個圓形的小口兒,像被什麼東西生生給戳開,他的眼皮跳了跳,神色怪異的看了餘己一眼,而後招呼兩人進屋。

鐘二雖然十分相信餘己的醫術,但也沒料到他醫術能高明到這種程度——

餘己進屋到出來,這才放屁都沒散的功夫,剛才還抽成一團,口齒不清直淌涎水的人,現在已經端端正正的坐在床邊上,垂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過去跟你父親說句話……”太尉大人又神色怪異的看了看餘己,對著鐘二道:“我方才進屋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坐著,但是我同他說話,他一概不理,連頭也不肯抬一抬。”

鐘二看著好好坐在床邊的禦史大人,整個人是愣的,中風這種毛病,哪怕是最先進的現代醫學,也不可能康複的如此神速。

直到餘己掐了掐鐘二的手臂,鐘二才緩過神,朝著禦史大人走過去。

“父親……父親?”鐘二邊走邊叫,待走到禦史大人的近前,蹲在他的腳邊,晃著他的袖子,輕聲問:“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禦史大人沒有吭聲,哪怕鐘二自下向上仰著頭看他,兩人的視線也沒有交集,他像是沒有看到鐘二一樣,整個人似乎都放空了,眼睛對著鐘二的方向,卻完全是空的。

“連你他也不說話嗎?”太尉大人見此蹙起眉,邁步向床邊走過去。

鐘二與太尉大人的注意力全在禦史大人身上,誰也沒有發現,餘己在兩人身後嘟起唇,輕輕用氣聲,吹了一個啞哨。

明明是沒有聲音,可這一聲啞哨過後,一直坐在床邊如同活僵屍的人,突然抬起了頭,他轉了轉脖子,嘴角慢慢的提起來,伸手摸了摸鐘二的頭,說道:“我沒事了,彆擔心。”

太尉大人與鐘二沒有發現,可上帝視角的小天使們卻發現了。

言予:哎,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呢?這不科學啊。

愛國的阿林:科學不科學的都沒什麼,但確實我也覺得不對勁兒啊。

彼岸天光:餘己,剛才那個唇形,不是操縱蛇的時候用的嗎?

綿竹:新來的,什麼唇形?

Yan:新來的先去補前麵哦,那確實是操縱蛇的。

一隻貓:怎麼會好得這麼快?太詭異了,禦史大人的感覺好僵啊。

柯克蘭小姐: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水吉:懷疑餘己的血有操縱人的功能嗎?

寡人是大王:如果是的話……那以後兩人就沒有阻隔了呀!

……

鐘二這時候,哪來的功夫去看直播屏幕,見禦史大人終於說話了,她籲出一口氣,笑著回頭看太尉大人。

而太尉大人的臉色卻沉了下來,回頭急走兩步,一把掐住餘己的脖子,厲聲質問道:“你到底用了什麼妖異手段?”

他與禦史大人相識多年,禦史大人根本就不會這樣笑,也不會這樣說話。

餘己先前得了鐘二的再三叮囑,無論太尉大人是要動粗還是怎樣,都絕對不能還手,起衝突。

於是他將抬起的手放下,像一個脆弱的木偶一樣,垂著雙臂,由著太尉大人將他喉嚨的命門鉗製鎖緊。

“義父——”鐘二一見太尉大人不知緣何又對餘己動手,趕忙起身要來拉,禦史大人卻先鐘二一步,抓住了太尉大人的手臂。

“兄長,我沒事了,你放開他吧。”太尉大人語調還是那樣,不快不慢,甚至有些僵。

太尉大人卻聽了他的話,整個人比他還僵,錯愕的回頭看向禦史大人,任由禦史大人將他卡在餘己脖子上的手臂拿下來,放回身側。

“你剛剛……你剛剛叫我什麼?!”

太尉大人難以置信的抓住禦史大人的雙肩,瞬間的功夫竟是紅了眼眶。

鐘二忙將餘己拉到一邊,邊伸手去揉他的脖子,便神色怪異的看著尉遲大人和太尉大人。

“你終於原諒我了嗎?”太尉大人沒頭沒腦的問,神色是難以掩蓋的欣喜異常。

禦史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點了點頭,開口道:“你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我們都太年輕了,其實當時你不推我,我也會推你的,我其實早就原諒你了。”

“小渠……”太尉大人歡欣的像個孩子,手足無措的原地轉了一圈,關切問道:“那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渴不渴餓不餓——”

“我不渴,也不餓,”禦史大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去看餘己一眼,伸手扶了扶額,說道:“隻是累了,想休息。”

“好好好,那你休息休息——”太尉大人說著,不由分說的將鐘二和餘己,都從屋子裡推了出來。

鐘二一頭霧水,餘己一直垂著頭,很虛弱的樣子,神色晦暗不明。

太尉大人卻是滿臉喜色,將屋門關上後,走到院中的桌邊,將帶來的親衛都揮退,大馬金刀的坐下,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儘。

接著晴天霹靂的對著鐘二說:“我其實不是你的義父,”太尉大人說:“我是你伯父,親伯父!”

鐘二:“……什麼?”鐘二完全被這個消息給砸懵了。

“我與你父親,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當年……”太尉大人頓了頓,又倒了一杯茶水乾下去,皺眉道:“上上輩子的孽緣,就不與你細說了,你隻需知道,我不是你的義父,而是你親伯父。”

“你父親因為當年的……一件事,一直在惱我,始終不肯認我這個兄長,”

太尉大人搖頭歎氣,“他心眼就是太小!好在今天生死關上走了這一回,他終於想通了。”

“玉兒啊,你這個……”太尉大人話鋒一轉,看著餘己的模樣,眉頭皺得死緊,不需細說不滿意三個大字,堆了滿臉。

吭哧半天才道:“你父親是被他給氣成那樣的,雖然他將人治好了,但也勉強就算功過相抵,我不與他計較便是了。”

鐘二喜笑顏開:“謝謝義父!”

“但剛才你也見了,父親一眼都不看他,他那個人就是那樣,若是不喜歡誰,是連半個眼神都不肯分給他的。”

“他對這小子定是十二分的不滿,”太尉大人根本無所顧忌,就當著餘己的麵,尤不死心的問鐘二:“就非得是他不可嗎?哪怕你看不上那幾個歪瓜劣棗的皇子,朝中大臣家也多的是翩翩公子,無論是哪個,隻要你……”

“義……大伯!”鐘二不管什麼太尉是她義父,還是她突然冒出來的親大伯,這跟她沒一點的狗屁關係。

隻聽太尉要說話不算數,立刻急道:“您先前不是答應了,隻要他能救好父親,您就同意我與他的事情,還幫我跟父親那裡說嘛——”

鐘二眼淚也是方便,說來就來,太尉大人一見她眼圈唰的紅了,有什麼話也說不下去了。

鐘二又開始胡鄒八咧道;“我記得小時候,您總教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餘己幾次三番救我性命,我又與他是兩心相悅,我……”

鐘二使了使勁兒,把眼中蓄著的一對兒淚擠出眼眶,咬著嘴唇,還跺了下腳助陣,決絕道:“我是非他不嫁的!”

“唉——你彆哭啊,伯父答應你的,肯定會算數的。”

太尉大人表情有些慘不忍睹,似是恨不得穿越回先前,他衝動許諾的時間段,把出口那句話吞回來,糟心的朝倆人揮了揮手。

“去吧去吧,你父親那裡,我自會勸阻,彆站這礙眼,該乾嘛乾嘛去,”太尉大人斜眼看著餘己:“叫他趕快走,這還八下沒一撇兒呢,這小子呆在府中不合適。”

鐘二放下了心中一塊巨石,太尉大人答應幫著說話,這事情基本就成了一半。

她眼睛彎成了兩彎月牙,歡歡喜喜的拉著餘己走了,卻不是朝著大門口,而是朝著自己的閨房。

太尉大人站起來,扯著嗓子在兩人身後哎哎的喊,鐘二就假裝聽不到,拽著餘己,一溜煙兒的跑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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