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午被夢境給嚇的驚坐起的時候, 外麵的天色才泛起魚肚白。
他整個人裹在被子裡, 悶的全身都是汗, 屋子裡的光線很暗, 白午躺在床上伸手抹掉額頭上的汗,掀開被子下地, 將窗扇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晨風順著窗扇吹進來,白午的動作一頓, 正要邁開的步子僵住, 風吹短褲濕涼涼, 剛才悶在熱乎乎的被子裡沒注意,現在徐徐的晨風不斷的提醒著他,現在自己是個什麼情況。
白午稍微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夢境, 最後的畫麵鮮明直白的跳進腦子, 再結合自己現在的狀態,他反射性的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但是清脆的響聲, 並沒能打醒他的腦子, 白午叉著腿鑽進衛生間的時候,恨不能撞死在馬桶上。
等到他清洗完畢, 回到自己的屋子, 無所適從的坐在床邊上,低頭看著自己新換的短褲花紋發呆。
腦子現在根本沒辦法思考, 時不時跳進腦中的夢境, 讓他一激靈一激靈的, 如一條被擱淺暴曬的魚。
白午生生在床邊上坐到大天亮, 鐘二的屋子開門的聲音,嚇的他嗖的竄到床上,鑽進了被子裡。
鐘二早上起來洗漱好,就開始準備兩個人的早餐,今天是周一,按理說平時白午這時候已經起來了。
每天早上白午迷迷糊糊洗漱,還有吃早餐的時間,正好是鐘二找機會和他說話的時候。
她剛睡醒的小寶兒,帶著鼻音的慵懶聲線,是鐘二一整天動力的源泉。
但是今天白午遲遲沒有起來,鐘二將早餐都準備好了,白午屋子竟然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小午?”鐘二當當敲了敲門,“上學要遲到了,你不會是昨晚上熬夜打遊戲了吧……”
實際上白午從來沒有熬夜打過遊戲,鐘二說這個就屬於沒話找話,她每天都會找這種話題。
白午悶在被子裡,整個人都是崩潰的,他不知道怎麼麵對現實,怎麼正視自己竟然在夢裡褻.瀆姐姐的,並且夢.遺的事實。
鐘二一敲門,白午裹著被子直接竄到地上,想要找地方躲起來,奈何根本沒有地方能供給他藏身。
剛才他一番回想,自虐的一般的想要矯正自己的異常,可是夢中清晰無比的觸感,每回憶一次,對他來說,都是過於直白的刺激,讓他根本無法站在理智的角度去思考。
夢裡姐姐模糊的叫聲,和門外的叫聲重疊,他無法自控的身體反應,作孽的沒有被驚的下去,反倒是更加精神。
早上他失魂落魄的起來,回來的時候門根本就沒關嚴,要是姐姐此刻進來,那白午隻有當場撞死在床頭謝罪了。
“起……”白午清了清緊張加上驚慌,這一會兒已經沙啞的嗓子,硬著頭皮回應道:“起來了。”
鐘二聽見白午的聲音,歪著頭頓了下,沒有離開門口,而是又問道:“你嗓子怎麼啞了?”
鐘二實在不放心,白午喜歡開著小窗子睡覺,說不定是被風給吹著了,馬上升學考試,要是感冒,得趕緊吃藥,於是鐘二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去。
“是不是昨晚開……”鐘二的話噎回了喉嚨,白午怕鐘二察覺異常,剛才將被子扔上床,拽過了牛仔褲正在套,打算快點出去,吃完飯好上學。
沒想到鐘二會突然進來,此刻牛仔褲穿到一半,還沒提上去,身體狀態更是顯露無疑。
男孩子早上這種反應,是很尋常的,本來鐘二沒怎麼樣,奈何白午跟電棍杵了似的,一下子跳起來,在地上兔子一樣的亂蹬,整個人瞬間紅的炭火一樣。
奈何他先前在被子裡悶出了汗,牛仔褲箍在大腿上,提的十分艱辛,蹦了好幾下,才提上去一點點。
他一這樣,鐘二也被帶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忙解釋道:“你說你起來了我才進來的……”
白午沒注意一下子踩到一個褲腿兒,這就“哐當”摔地上了,從蹦變成了在地蠕動,從一個小兔嘰,變成了一條毛毛蟲。
鐘二眼瞅著白午背對著她,撅著屁股,正試圖往床底下鑽,哭笑不得推門退出去,還為了化解尷尬,說道:“彆在那練了,快點出來,一會兒上學不趕趟了,早飯都做好了。”
隻是她這邊兒門都沒等關上,地上白午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這聲音實在過於淒厲,鐘二從來沒有聽過白午叫成這樣,於是也顧不上什麼,忙又推門進去。
白午弓著腰在側躺在地上,額角的青筋和汗一起冒出來,卻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的聲音。
隻是先前那一聲,已經把鐘二給招了進來。
白午聽到姐姐因為關切而顯得急促的腳步聲,脊背顫了一下,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小午?怎麼了?”鐘二半跪在白午的身後,抓著他的胳膊企圖將他扳過來,奈何她一動,白午就疼的嘶了一聲,腰弓的更嚴重了。
小天使有幾個開著直播睡覺,被白午這一嗓子給嚎醒,見此情景,也都焦急留言。
語:什麼情況啊,白午這是怎麼了,肚子疼?
彼岸天光:嚇我一跳,我正做夢吃好吃的的,嚇的咬到了舌頭。
鷇華:這是怎麼啦,趕緊送醫院啊!
淺歌:他捂的地方……呃……
……
白午躺在地上閉著眼睛,鐘二問什麼也都不說話,自暴自棄得十分徹底,隻是額頭上的汗和青筋,一直歡快的此起彼伏。
鐘二一開始也以為白午是肚子疼,疼的這麼厲害怕不是急行闌尾炎?!
但是等她繞到白午的另一側,準備按壓白午的腹部,詢問他到底是哪裡疼的時候,搬開白虛虛攏著的手,卻發現白午按的不是小肚子。
白午的臉紅得不像樣子,鐘二腦子有瞬間的空白,她看明白怎麼回事,臉色也慢慢紅了。
但是更多的是心疼,不敢貿然上手,隻得吭哧癟肚問了一句:“疼的厲害嗎?”
問完她就覺得這句話多餘,那要命的地方,讓拉鏈給夾住,要不是疼的太厲害,白午怎麼可能發出那麼慘的聲音。
鐘二深呼吸一口氣,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羞澀,說道:“姐先扶你坐起來,坐在床上,姐幫你弄。”
白午也不吭聲,連眼睛都不睜,現在要不是一動就扯的腦殼都要掀起來似的疼,他估計已經羞愧撞牆了。
小天使們知道小白午是被拉鏈給夾住了,又是想笑,又是心疼。
#0000FF:雖然我沒有,但我也覺得幻肢一痛。
yan:他就是太著急了,你看直播員開個門把他給嚇的。
柯克蘭小姐:為什麼嚇成那樣子?
夏時雨:直播員開門的時候,他的狀態是↑的啊。
韭菜盒字 :男孩子早上不都那樣嗎?我弟弟也被我撞見好幾次,也沒見他就害羞成這個樣子。
……
白午若要是平時,要是沒有做過昨晚那樣的夢,要是他這個反應,僅僅隻是因為晨.勃,他又何至於嚇成那個樣子?
關鍵在於他這反應,是臆想姐姐才有的,又被姐姐給撞見,白午對姐姐,從小到大都有種說不出的畏懼,不關乎任何方麵,像刻在骨子裡的本能,這種時候被姐姐撞見,不是要他的小命麼。
白午此刻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不敢看鐘二的表情,鐘二扶著他起來,他疼的要命,也不叫了,隻悶悶的哼。
在床邊上坐好,鐘二看了一下被卡住的地方,連短褲都一起卡進去了,形勢看起來十分的嚴峻。
她伸手企圖將拉鏈朝下拉,結果才碰一下,白午就疼得直哆嗦。
“這不行你等我去拿個剪子。”
鐘二起身,急忙朝外頭走,白午見鐘二走了之後,飛快的睜開眼睛,抓住拉鏈的拉頭,企圖一次性拉下來。
然而他拉了一下,疼的當時又跪在了地上。
拳頭緊緊堵住了嘴,將痛呼堵回了嘴裡。
鐘二拿了小剪子回來,就見白午跪在地上捶床。
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想要張口嗔怪,有沒舍得,隻急忙又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坐回床邊。
“你彆動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哈,我是你姐,姐幫你把短褲的布料先剪開一點點。”
鐘二此刻的腦子裡確實是沒有一丁點兒的邪念,她指著拉鏈的下半部分,跟白午認真的說道:“這裡的短褲夾在裡麵了,卷了一個小褶子,所以朝下拉拉不下來。”
鐘二說:“我將這個小褶子剪開,然後再試著朝下拉,你彆著急。”
白午這會兒就算想閉著眼逃避事實,也做不到了,他將眼睛睜開,看著姐姐低頭拽著他的短褲邊緣,萬分慶幸,因為疼痛,他的反應已經下去了。
白午十分想要張口說一聲對不起,可他害怕姐姐問他為什麼說對不起他回答不上來。
解救小白午的過程十分艱難,鐘二跪在地上好半晌,因為過度緊張手心裡全都是汗。
好容易將底下剪開一點點,她將手上的汗在自己的褲子上抹了抹,接著繼續。
白午幫不上什麼忙,隻能“痛不欲生”看著姐姐的發旋,看著他跪在自己的麵前,低著頭……
思想如同脫肛的野馬,朝著未知處狂奔的時候,本來已經不痛的小家夥,因為漸漸複蘇,又讓它不合時宜亂想的主人付出了代價。
好在這個時候能剪的地方也已經剪好了,鐘二放下剪子,正要試圖去拉拉鏈,白午生怕姐姐發現他的變化,咬著牙手抓住拉鏈,一使勁兒就將拉鏈拽了下來。
一聲悶哼,不對,確切說是悶嚎,白午總算是擺脫了這種尷尬的境地。
“哎呀你著急什麼,”鐘二見白午又弓著腰在床上打滾,責備的拍了一把他的後背。
“給我看看,有沒有破?”
白午本來還在打滾,聽到鐘二要看看這句話,頓時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了。
鐘二皺著眉,有些心急的拍了下他的腰,“你轉過來呀,這不是開玩笑的,給姐看看,嚴重的話咱們就去醫院。”
白午像一個挺屍一樣,扣在床上,悶聲道:“沒事的,我自己看,你出去,我不去醫院……”
“那行,你看破沒破,破了的話,必須去醫院哈。”
鐘二走出了房間,白午忍著痛,連忙從床上起來,自己檢查傷勢。
折騰了這麼一通,上學已經來不及了,鐘二想到白午傷到的地方,索性就給他們班主任打了電話,稱他感冒有些嚴重,要去醫院掛水,給白午請了一天的假。
白午緩過來之後,吭哧吭哧的從屋裡出來,洗漱好之後,坐在桌邊喝粥,腿還是不太敢並著走,但是他已經竭力在表現出我沒事。
“破了嗎?”鐘二總要問一問安心,也好給他去買藥膏。
白午聞言嗆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
鐘二張了張嘴,但見他窘迫得不像樣,就沒有再問,而是道:“你慢點兒吃,不用著急我已經跟你們班主任請過假了。”
白午平日裡吃東西都非常的斯文,但今天狼吞虎咽的厲害,嗆了好幾次,並不是他有多餓,也不是他還在窘迫剛才的事。
而是他發現,經過昨晚的夢之後,他即便是這樣,和姐姐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都控製不住自己的腦漿咕嘟咕嘟的瞎冒泡。
一聽說姐姐給他請假了,急忙將碗放在桌子上,因為用力過猛,哐當一下,盛著半碗粥的碗都給震裂了。
“不用請假,我沒事了!”
鐘二被嚇了一跳,但不是被白午的語氣,而是被白午落碗的動靜。
她視線落在他麵前的粥碗上,又轉到白午的臉上,輕聲道:“我沒說你……我說你重感冒,要去醫院掛水,你急什麼。”
白午垂下頭,沒有再吭聲,隻是臉紅的屬實不正常,他並沒有發現自己麵前的粥碗已經裂了,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剛才跟姐姐摔了碗。
伸手又去拿麵前的粥碗,結果隻拿起了一半。
“哎!”鐘二沒來得及阻止他,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
米粥很稠,軟軟黏黏的攤了一桌子。
白午也不知道腦子裡麵抽了幾根筋。伸手就要去捧,被鐘二及時抓住手腕。
“你怎麼回事兒,你彆動了,一會兒再把手給燙出泡,過段時間還要考試。”
鐘二回到廚房,取了一個廢紙盒,將米粥用抹布推進盒子裡,連盒子一起放在了垃圾桶裡。
接著洗了手,又取了一個新碗,給白午重新盛上粥。
“去把手洗了,過來好好吃飯。”
白午今天非常不對勁,他平時特彆的穩重,穩重的讓鐘二有時都覺得自己才是被照顧的那一個。
但今天他一次又一次異常舉動……鐘二邊吃飯,邊看著他把頭都要埋到粥碗裡,若有所思。
小天使們也好奇,為什麼白午今天屢次犯蠢。
幸壹:彆是夾了一下給夾傻了吧。
阿浣:2333,為什麼我覺得這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該有的狀態。
白魚:對呀,他先前有些太穩重了啦。
記事小簿:像今天這樣傻點兒,挺好的,不然歡樂何來?
原地複活打雞血:我始終無法忘記,己己是那種腹黑,隨時都會醋意大發的類型,現在看著如此傻白甜,不知道他會不會也突然黑了?
葉喵喵:你這麼一說,我有點期待。
貓咪愛檸檬:不可能黑吧,成長環境不同啊……
……
任是鐘二如何絞儘腦汁,她也想不通白午這種種異常是因為什麼,腦子裡一閃而過昨晚的擁抱,但又飛快的否認了。
到了奶茶店開門的時間,店員提前來了,鐘二出門去找了一個診所,將白午謊稱是自己的兒子。把情況仔細的跟醫師說了,然後買了醫師推薦的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