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來人, 這件事本身就不科學。
鳳申當日是燒毀蕭皇後的宮殿,從宮中跑出來的,屁股後麵不跟著通緝令,已經非常的匪夷所思, 屬下說宮中來人, 正在大廳等著,手中還拿著聖旨,鐘二和餘己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潛台詞——這聖旨怕不是賜死的吧。
兩人在屋子裡麵商量了一會兒, 最後一道去接了聖旨,來人乍一看有點眼熟, 餘己一提醒, 鐘二才想起來,正是先前鳳棲宮裡麵伺候的小太監四喜。
四喜將聖旨展開, 看到餘己站在原地脊背筆直麵容冷漠,一丁點沒有下跪接旨的意思,將聖旨又收起來,恭恭敬敬的呈給了餘己。
聖旨上的內容和這個聖旨來的一樣玄幻,聖旨上說,那個下毒要毒十年才死的鋼鐵皇帝,病危了,並且聖旨中以一個空窗老父親的口吻, 傾訴了對大皇兒的思念, 將鳳申的潛逃說成是皇命派遣的曆練, 要餘己暫代西涼主帥,在年關的時候啟程回皇城複命。
一連三個好消息,將鐘二和餘己都砸懵了,皇帝病危,意味著太子將立,皇家向來立長,皇帝將鳳申的潛逃扭曲成派遣,還給塞了西涼主帥鍍金,這是要一步登天的節奏。
鐘二和餘己抱著聖旨對視一眼,鐘二眼神詢問——聖旨是真的?
餘己低頭看了看,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幸福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好比你要去一個不通車沒有路的地方,你準備艱辛的徒步,你準備好了徒步的用具,也準備好了曆經艱難險阻,然而還沒等出發,直升機來接了。
鐘二坐在桌邊上,手裡拿著聖旨反複的翻看,餘己倒是看上去淡定多了,鐘二知道,他對於當不當皇帝根本就一點兒不感興趣。
四喜將聖旨交給兩人,這就要走,臨走的時候,將一個黃布包著的小包裹送給了鐘二,等到四喜走了之後,餘己搶過去打開一看,狠狠擰起了眉。
是王公公的私印,私印這種東西一般不會送給彆人使用,且王公公在皇宮中地位卓然,不僅是後宮統領,在皇帝身邊多年,鐘二有了這個,宮中當可來去自如,連禁衛軍也能少量調用。
餘己看了看,將私印哐當扔在桌上,陰陽怪氣的問鐘二,“你跟他到底什麼關係?”
鐘二本來正在研究聖旨的真假,她有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還正好就砸在她和餘己的頭上,砸在她和餘己的頭上不說,還正好是她和餘己都喜歡吃的精肉餡兒……
天下哪有這種好事?連努力都不用努力,這世界的任務就完成了?
如果按照這個發展,等到餘己進京之後,就會封為太子,將來皇帝蹬腿,妥妥的上位,還是名正言順。
但皇帝明明厭棄大皇子,蕭皇後明明前段時間還在派人追殺,老皇帝明明身體如同鋼鐵俠,怎麼會突然病危?
鐘二正百思不得其解,聽到餘己的問話,下意識的啊的一聲。
見餘己抿唇不語,一雙眼化為小刀,直直的往她身上戳,她才反應過來,話問的不對勁兒。
“什麼什麼關係……”鐘二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
“我能跟那老家夥有什麼關係?”鐘二哭笑不得的說:“親愛的,你看外麵有沒有飛雪?你看我臉上有沒有寫著冤枉?”
餘己讓鐘二逗笑,將私印拿起來,揣進了自己的懷裡,末了還斜了鐘二一眼,嘟囔道:“招蜂引蝶。”
鐘二:“……”就招這種馬蜂子撲了蛾子就算了好吧。
小天使們對於事情的發展也是很驚訝。
愛吃蝦姑:是什麼情況?王公公在皇城裡麵給兩人擺好了路嗎?
yan:一直都對王公公很好奇,難不成真的是愛直播員愛的深沉?
鷇華:我腦補了一出狗血大戲,老太監愛上小宮女什麼的……
江一若:樓上是想氣死餘己嗎?
……
兩人回到房間,餘己一直就斜著眼睛看鐘二,鐘二簡直要被冤枉死了,斷斷續續一直解釋到晚上吃飯,餘己才總算把這一頁翻過去。
“以後打算怎麼辦?”鐘二給餘己加了一塊醬肉,問道:“雖然是聖旨,但真假還有待查驗。”
“老東西不是封我為西涼主將嗎?”餘己皺著眉,將醬肉放進嘴裡。“那就做主將,還有一個月才到年關,屆時這聖旨中所言真假,自然知曉了。”
“老皇帝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了呢?”鐘二還是想不通。
“蕭皇後怎麼會同意?蕭皇後不是還有個兒子嗎……”
“估計是栽了。”餘己趁著鐘二不注意,將一直含在嘴裡的肉囫圇吞了進去。
噎在嗓子,趕緊喝了一口茶衝下去。
“愛怎麼樣怎麼樣……”餘己頓了頓,看著鐘二說道:“這個世界這樣是不是就算走上正軌了?”
鐘二點了點頭。
“先不要聯係編輯,”餘己說:“再等一等。”
鐘二當然知道餘己這個再等一等是什麼意思,但想到餘己這些天折磨的連睡覺都會痛哼,立時就肅起了臉色。
“要我不聯係編輯可以,我跟你一起去軍中。”
餘己頓了頓:“軍中都是男人,你去……”
“你要是不讓我去,我今天晚上就聯係編輯——”
鐘二實在是怕了,她怕餘己貪的太多,一旦控製不住,無論是抽成了誰,鐘二都不想麵對。
況且裂魂之痛,真的有那麼好熬嗎?
餘己有多能忍痛鐘二是知道的,每天晚上他半夜坐起來,他輾轉反側,他帶著顫的呼吸,這些鐘二都知道。
能融合彆人的魂魄,這已經是非常逆天的事情,又怎麼能夠一蹴而就?
鐘二必須看著他。
鐘二態度強硬,餘己歎了口氣,摸了摸鐘二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