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沐浴(1 / 2)

一陣風卷著幾片落葉一路翻滾了過去。

知藍和福吉還未從春桃的豪言裡醒過神來。

樹上卻傳來一個精神抖擻的聲音:“需要什麼幫忙嗎?我倒是很樂意提供幫助!”

福吉扭頭一看, “載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夜。”載陽拍乾淨手裡的糕點渣子,從樹上一躍而下。

“你能幫上什麼忙。”福吉鼻孔朝天哼了哼,對載陽還是有餘怒。

雖然是殿下派他出去辦事, 但是在殿下最艱難的時候他沒有在旁邊幫忙, 這個氣,他可以今年氣到明年。

但載陽心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一點也沒看出福吉對他有脾氣, 反而專門往他身邊靠。

“藥, 太醫院都沒有的藥。”載陽把手搭在福吉肩膀上, 環顧四周幾雙眼睛,用手攏在嘴邊, 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道:“讓你們心想事成的藥。”

知藍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頓時變得通紅, 支支吾吾道:“這不太好吧……”

居然想給姑娘下藥?!

“那麼下作的手段, 誰稀罕!”春桃也‘嘖‘了一聲,伸手比劃了一下,“他們現在就差一點機會罷了!”

福吉嫌棄地抖掉載陽的手,也不是非要抬杠, 而是真的不懂道:“王爺王妃日日躺在一張床上,機會還不夠嗎?”

“這個嘛……”春桃被福吉問住了, 但此事是她提出的, 作為領頭人不能這麼快就知難而退,清了清嗓子, 理直氣壯道:“有些人或許不喜歡走尋常路,喜歡另辟蹊徑。”

一些有怪癖的人,是真的無法以常人的思維去想他們。

春桃可是聽著長大的,自詡懂的不少。

“什麼意思?”福吉心裡隱隱升起一絲不妙。

春桃這時候也有點難為情, 但被三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隻能硬著頭皮說:“也許……就是想換個地方?”

“……???”

“不管怎麼說,此事我們還要從長計議!”春桃握了握拳,鬥誌昂然。

*

連下了幾日雨,空氣都是潮濕的。

金陵城一片濕冷,風蕭蕭,人心也惶惶。

華昌公主看著趴在自己床邊哭的蘭陽郡主滿臉無奈。

“這事你就是找我、找我母妃,乃至找齊貴妃都沒有用,後宮不參政你也是知道的。”

“我、我是知道,我來本來也是想找舅父,可是舅父也不願意見我……嗚嗚嗚……”

華昌公主手托著下巴,實在無能為力。

這事既然都做了,又給人抓到把柄,還能怪誰?

能一路做到尚書的人那都是鳳毛麟角,能力、人脈、手段樣樣具備。

可是在其位,謀其職是本分,利用職能便利中飽私囊那就是以公謀私。

去歲冬,西北守軍上報折損,無交戰、疫病的情況下竟折損了近千,原因在於西北地忽然遭遇了五十年難遇的大暴雪,氣溫陡降,而調配送去的軍資裡棉衣裡夾著的不是保暖的棉花而是乾枯的稻草。

原本不到千人的數目在戰時,是一個很微不足道的數字。

畢竟在這個時候去參軍打仗的人大多出自寒門、庶民,本就是底層的人,死的再多也不足掛齒,而且這大幾百人的數字,隻怕還沒那些在豪門世族裡被各種規矩、或者脾氣暴戾的家主折磨死的家奴、家婢來的多。

可是士氣關乎國之安危。

即便上頭再怎麼草菅人命,也絕不敢動搖軍心。

在這萬物複蘇的時期,也正是北邊蠻夷窮凶極惡的時候,若是戍邊的守軍都軍心不定,那國境的安全誰來保證?

就是這樣一個關鍵又敏感的時候,假棉衣一事像是燎原之火傳了開來,不但撼動了西北的守軍,就連西南守軍也軍心不穩,甚至漸漸演變成天降異雪,帝星不顯,乃是上天的預警。

此事皇帝都不敢小覷,派出錦衣衛調查。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恰在這個時候兵部尚書被人彈劾挪用軍資、貪贓枉法、結黨營私等幾樁大罪。

皇帝震怒,於是這麼一個二品高官就被錦衣衛拿下,抓進北鎮撫司關押,以待調查。

聽說人是在壽陽長公主府前帶走的,鬨得動靜不小,可是不知為何長公主就是閉門不出,居然沒有來搭救自己這位恩愛好駙馬。

“我聽說……那日長公主府門口來了一對母子,是真的嗎?”華昌公主隻聽了傳言,還不知道真假。

蘭陽郡主聽罷,一下拔高了哭嗓,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都、都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她、她抱著一個一歲的孩子來找我阿娘,說是給我阿耶生下兒子,居然希望能得公主府照拂!憑什麼?阿耶現在被抓走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上來占我家的便宜?!”

“竟然真有此事?”華昌公主不由愕然,駙馬外麵養了人,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蘭陽郡主氣壞了,她覺得華昌不過是在看她的熱鬨,一點要幫她的意思都沒有。

“你到底幫不幫我說話!”

華昌也是無奈,“這事怎麼看也是姑父做錯了,我怎麼幫?”

她又不是皇太子,手下能臣無數,能幫她擺平這麼大的事。

蘭陽郡主聞言哭得更大聲了。

華昌聽她哭嚎,腦殼都生疼,不得不出聲安撫:“不過你也彆著急,錦衣衛就是定了案,後麵還有刑部複審,大理寺審核,這裡麵可以操控的地方還很多,若是壽陽姑母要出手,姑父脫身不是問題啊!”

蘭陽郡主漸收起哭聲,沙啞著嗓音問:“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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