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名寒門貴女,竟成了親家!
一時間,大家頗多感慨。這般巧合,且是陛下賜婚,這怕真的是一樁天賜良緣哪!
司書感受到大家直直的目光,心中也格外滿意。這蘇狀元,倒是比她想象得更為出色。
隱晦地掃了眼東門對麵那些身材高大的女子,司書心中有些得意。榜下捉婿又如何?誰都沒有她下手快。這般好的女子,便是她兒子的妻主了。
很快,唱榜完畢。突然,有人眼尖地看向東門內側,驚呼:“快看!”
隻見一隊披紅掛彩,騎著高頭大馬的女子,馬蹄緩緩,便來到了東門。一出東門,兩側舉著紅色華蓋的樂師,便開始奏響銅鑼。
幾乎瞬間,氣氛便格外熱鬨。百姓目光灼灼:“是蘇狀元!是進士們!”
隻見為首的青衫女子身姿纖細,彆著一朵紅色綢花,一頭烏發用玉冠束起。她的眉目精致,在太陽肌膚透明,幾乎讓人難以直視。
女子駕著馬,唇角含著淺淺的笑意,便是那最溫柔體貼的妻主模樣,她的周身有著濃濃的書卷氣,但這一刻,騎在馬上,春風蕩過她的衣袖,卻又有了幾分灑脫。
百姓們倒抽一口冷氣,在這震天鑼鼓聲中,完全隻記得看那名女子,根本來不及與家人朋友議論一番。
那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女子,便是18歲、連中三元的蘇狀元!而坊間傳聞的蘇狀元風姿出眾,也完全沒有作偽!
司書站在一側,看著這般女子,仿若也想起了自己當年春風得意的模樣。隻是比起自己,這蘇狀元,卻要更甚。
搖了搖頭,司書深刻意識到,這一次的婚事,真的是顏兒走運了。
即便馬兒走得不快,但在百姓眼中,這蘇狀元還沒看幾眼,怎麼就騎走了?!一時間,無數百姓追了上前,熙熙攘攘,越發熱鬨。
而蘇墨墨也騎著馬,來到了皇城最為熱鬨的南街。街道兩側的茶樓酒肆內,早就擠滿了人,不止是二樓,就連道路兩側都全是人,都在等著看這狀元遊街。
因著日子特殊,就連男子們也蒙著麵紗出門了。
遠遠的,看見那騎著馬的女子,便有一個男子喃喃道:“中間那位,可是探花?”
“不,中間的是狀元。”他的姐姐耐心道,語氣中滿是欽佩之意,“這是蘇狀元,連中三元,啟蟄宴頭名,且如今不過18!實乃學子之典範!”
男子怔怔地看著高頭大馬上的青衫女子,麵紗下,臉頰早已羞紅。
如他一般的男子不在少數。等蘇墨墨經過一間茶樓,鑼鼓聲中,陣陣歡呼聲下,二樓的男子們竟紛紛摘下麵紗朝她扔來!
麵紗不重,不至於造成傷害,但男子的麵紗極為**,這便是求.愛之意了。這是嵐朝的傳統,狀元打馬遊街這日,男子們可以儘情地追求新出爐的進士們。
隻是以往,被扔麵紗最多的,卻是那容顏俊美的探花。這一次,竟是狀元。但看著那青衫女子的風姿,卻絲毫無人置喙。
蘇狀元之所以不是探花,不是她容顏不夠,隻是比起容顏,她還有那頂級的才學。一時間,眾人更加狂熱,麵紗越撒越多,還有那花瓣自空中飄下,恰好落在蘇墨墨發間,高不可攀的狀元似乎也變得親人了,那容顏也越發惑人。
這一刻,嗅著空氣中的芬芳,感受著大家純粹的喜愛,蘇墨墨突然明白,為何前世那般多的文人墨客都會在狀元遊街那日寫下如此多的著名詩篇了。
金榜題名時,實乃人生樂事。寒窗苦讀的數十年,這一刻完全收到了回報。所有無人知曉的歲月裡,默默努力的學子,都在今日綻放出自己的光彩。
而這時,全世界都會為你喝彩。
…..
禮部尚書府位於東街,因著臨街,沒多久也聽見了外麵的鑼鼓聲。府內的小廝都知曉這蘇狀元是二少爺的禦賜妻主,便也忍耐不住好奇心。見管事的揮手,便一窩蜂地擠到了門口,也去觀賞那蘇狀元的風姿了。就連才6歲的司柿也不例外,被葛正君帶著,打算去看看自己的嫂子。
唯獨司顏的院子一片安靜。知魚看了眼靜靜品茶的公子,猶豫片刻,這才道:“公子,你不出去看看嗎?”
身為禮部尚書府的公子,司顏倘若願意出門,完全不需要和彆人擠位置。但公子如此鎮定,難道他真的不想見一見自己的未來妻主嗎?
司顏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拭掌心,眉目柔和,眼眸低垂,那纖長濃密的睫毛,便完全遮掩住了他的目光,讓人難以辨彆他的情緒。
“無妨。”那聲線微涼,卻尾音綿.軟的聲音響起,讓知魚焦慮的心情逐漸平緩。
公子素來脾氣好,知魚猶豫了下,這才道:“公子,蘇小姐如今是狀元,打馬遊街時,必定有不少男子朝她….”
知魚的擔心是不無道理的,畢竟從前,進士們打馬遊街時,與哪家的公子看對了眼,便完全可以收入府中,且會成為眾人口中的美談。
那些大家公子倒是不需要擔心,但皇城也有不少青樓楚館,那裡的男子個個撩人,又主動得很。他們素來最仰慕文人,保不齊便會自薦枕席。
公子….便真的不怕麼?
那蘇狀元如今府內乾乾淨淨,倘若在公子進門前,先有了彆的夫侍,那公子該覺得多糟心啊。
司顏輕笑一聲,撩起眼皮,目光清清淡淡地落在了知魚身上,嗓音放軟了些許:“知魚,大婚後,我也會將你帶去妻主府上。”
知魚一怔,想起什麼,下意識道:“我、我?”
司顏輕輕頷首:“你的容顏頗為清秀,自幼與我一同長大,我知你品行純良。這滕侍,你可願意?”
知魚也不過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年,聞言臉頓時一片通紅,磕磕巴巴道:“我、我….”
他漲紅了臉,憋出了一句:“知魚都聽公子的!”
司顏笑了笑,便繼續品茶。在知魚窘迫之時,司顏輕輕用茶蓋撇去茶葉,低聲道:“今日,是獨屬於她的榮光啊。”
…..
思茗多年來,在後宮已經積攢下了極為深厚的勢力,即便男子無法隨同上朝,但很快,他就知曉了太和殿內,女帝對蘇墨墨的特殊。
聽聞女帝已經見過了蘇墨墨,思茗有些遺憾,可惜沒有算計到那蘇斯霓。
女帝的反應很重要,她是失落,還是激動?思茗極為謹慎,不會放過一個細節。
可惜他的手終究沒有那麼長,找到的女官侍從都占得極遠,無法看清太和殿內,鳳椅之上女帝的臉色。
“陛下隻是赦免她行禮罷了。”侍從恭敬道。
赦免行禮?想起蘇墨墨的身份,還有背後的司家,似乎也沒有多奇怪。思茗沉思著。
也罷,便先關注那蘇斯霓吧。這才是斯蘿最大的對手。
而狀元遊街的聲勢太大,即便沒有月竹報信,容瀾留在皇城的勢力還是察覺到了此事。即便不曾知曉主子和蘇墨墨的關係,但在一月一次的彙報中,下屬還是寫下了這件事,畢竟這蘇墨墨身後牽扯到了禮部尚書、鎮國將軍,如今又成了狀元,嵐朝女帝身邊之人,還是列為重要關注人物比較好。
那裝著信件的小竹筒,便這麼隨著信鴿,飛往了遙遠的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