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血殺中的小姑娘(1 / 2)

重生之罪臣 甜味玻璃渣 5878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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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的大門緩緩推開。

謝淵恍若一抹幽魂從殿內飄出來,搖搖欲墜的身體正好被守在殿前的禾斌扶住。

禾斌惴惴不安地低著頭,連一絲眼風都不敢掃過謝淵,生怕他生氣再逐自己走。

謝淵擠出一絲微笑,安慰地拍拍禾斌的肩膀,不怪罪也不說話。

父親的性命危在旦夕,這一計實在是走得驚險萬分,他早猜到禾斌不肯走,隻是再無法分心為他尋一個好去處。

身邊的肱骨大臣如流水一般從他們的身邊匆匆走過,唯恐沾染上謝淵的晦氣。

謝淵吐出胸中一口濁氣,絲毫不後悔用這樣粗暴的方式闖宮求生,他這些孽緣和選擇,還要從十天前,他再次睜開眼睛說起。

不知道是獲得了哪位上天神佛的青睞,竟然謝淵重生在父親被斬、謝家被抄的前三天。

上一世的慘烈還曆曆在目,上一世的他深信王上的說辭,竟然真的信了父親暗通荒海,眼見他含恨而終。

父親死後,他礙於罪臣身份,甘願掩於人後,為王出儘計策,可時間一長,他又人微言輕,隻落得一個被排擠的下場。如此渾渾噩噩過了大半輩子,恨了父親大半輩子,終於在他三十五歲之時,王上再征荒海,大獲全勝,謝淵也終於知道往事覆蓋下的種種權力之爭。

那日秋高氣爽,謝淵拖著一副病懨懨的身體,殿前泣血質問:“我謝淵其人,愧於老父罪臣之身,此生不求聞達於世,隻今日向王上問得一句,我父是否冤屈而死?”

周文漓坐於王座之上,輕描淡寫:“是又如何?”

謝淵隻覺得多年抑鬱之氣終於積壓不住,一時之間氣急攻心,急急嘔出一口汙血來,之後便是頭重腳輕,除了周文漓叫他名字的那聲,再記不得其他。

上一世的庸庸碌碌,已經變成了過眼煙雲,這一世才剛剛開始就已經逆轉了父親的命運。

隻是他從殿前闖進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一顆棋子,尊敬的王讓他生就生,讓他死就死。

多年情誼隻剩下皮肉相連的利益牽製,如今這樣的結果,是否真的值得?

謝淵問了問自己,又看了眼深遠的天空——碧空如洗,一如自己暢然的心境。

他張口吩咐道:“禾斌,備上行李,明日便赴荒海罷!”

一世負氣尚成今日,去又何妨?死便埋骨。

萬骨關以北一直都被稱為是活人墓,屍骨塚。

十年前大周出軍一戰荒海,葬身千萬將士的屍骨,通通在這十年間化成一抔黃土。

王城之中,尊貴如王上周文漓,權勢如司徒王宗文,都對十年前的荒海一戰避諱莫深,偏偏民間倒是坦然,常有隨性之人往來於萬骨關前憑吊烈士英魂,若是偶然有所得,傳到大周王都去又是一個佳話,所以這一路上雖環境惡劣,往來還遇上了好幾隊返回的通商馬隊,竟然不顯得人煙稀少。

馬車傾軋在粗糙的砂礫上,在邊關獨有的寒風霜冷中留下一排蕭瑟的車轍印,轉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慘烈的寒風詭譎地裹著厚重的烏雲,遠處的天邊醞釀著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雨。

禾斌騎馬靠近馬車,抬手敲了敲窗戶:“公子,已經看得到灣洲頭的綠洲了,需不需吩咐領隊在那裡休整幾天?”

謝淵打開馬車的車窗,任一口寒風透進來,吹得他咳嗽了一聲,不由得攏了攏身上的狐裘披風:“不用,跟著他們的安排就好,不要拖慢行程。”

天邊的蒼鷹壓低身體倏然俯衝而過。

謝淵將目光投向遠處,觸目所及,在茫茫一片沙漠中,遠處的綠洲點點猶如灑落在海中的珍珠。

白日將儘,黃昏在這一片荒漠中的綠洲上顯示出相當的柔美。安營紮寨之時,謝淵也驚訝於在這樣一片荒地之上,還能有這樣風景絕美的地方。

他的麵前是一湖波平如鏡的綠水,遠處的水線綿長一直連接著遠處,近處的水麵清澈冰寒,寧靜的湖麵上還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再往邊上走,水邊長著一片斜斜歪歪地樹林,灌木叢枝丫橫生,一時也看不清更裡麵的景象。

灣洲頭作為彙聚之處,湖邊還是熱鬨非凡,好幾隊人都在清澈的湖邊紮起了營帳,遠遠望去活脫脫像是從地上突然長出的一個個碩大雨菇。

更多的人放下行裝,湧向了清澈的湖邊打水嬉戲,甚至有人完全不懼湖水的冰寒,已經脫了衣服半裸著跳入水中,享受起半個月都不曾享受過的沐浴。

謝淵在車上呆久了,趁著禾斌去取水的功夫從帳中走出來,看著遠處越壓越低的烏雲,隻感覺荒海的風沙吹著麵上生疼,一陣大風刮過的時候,還夾雜著粗糙的砂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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