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與美人05(2 / 2)

等理智回到腦海,他就將回到燕雪身邊,以期待以漠然去看待她即將擁有的死亡。

君小姐,薑逢枝無聲地喚她,君小姐……

熬好藥的束元洲問到阿忘在哪裡,端著藥往書房走來。

敲門後是仆人開的門,說是阿忘與和昭都睡下了。那仆人微垂著頭,束元洲沒有太在意,說是藥必須趁熱喝,就端著藥進了書房。

和昭竟也睡著了,許是太擔心自家小姐,疲累之下睡了過去。束元洲沒有打擾,將和昭抱到另一邊的床榻上,而後叫醒了阿忘。

“得喝藥了。”束元洲低聲道。

阿忘微蹙眉頭:“不要喝。”

“喝藥才會好。”

“我真的會好嗎?”阿忘微抬眼眸去望他,“束大夫,哄騙病人也是大夫的美德?”

束元洲沉默不語。

“懦夫。”阿忘輕笑著罵他,餘光瞧見仆人還在內,叫仆人先退出去。

扮演仆人的薑逢枝不得不按照吩咐行事,留阿忘與束元洲在書房裡相處。他的心仿佛被刀背剮蹭,不會流血卻難以忽視。

束元洲知道她罵他懦夫為的是彆的事,隱秘的不可言說的歡喜裡他竭力克製自己。他確實是懦夫,無法踏出那一步。

他仍是勸她喝藥,說再不喝就涼了,涼了更苦,苦得難以下咽。

“我喝了你就會離開嗎?”阿忘問他。

束元洲應“是”。

阿忘接過藥碗一飲而儘,在束元洲隱約詫異的目光下將藥碗還給他:“你走吧。”

束元洲的心頓時沉了下來。

瞧他那目光,他還以為她喜歡上他,在勾引他邀請他。阿忘覺得好笑,就算她確實有此意,但對一個懦夫她沒興致。

束元洲收拾藥碗的速度慢得過了頭,阿忘支著手肘瞧他,毫不掩飾地凝視他。

束元洲倏然停了下來。

“君小姐,”束元洲突兀地問,“苦不苦?要一些蜜餞嗎?”

阿忘沒說話。

束元洲自顧自將蜜餞從藥箱裡取了出來:“很甜,可以嘗嘗。”

阿忘瞧著他遞來的一小碟蜜餞,默了片刻才道:“我吃不得太甜的東西。那會讓我更加厭惡藥的苦澀。”

“不過,”阿忘抬眸看他,“束大夫可以替我嘗嘗。”

束元洲端著蜜餞的樣子像一樁被砍了半截的粗木,聽到阿忘要他嘗,他下意識照著做了,蜜餞入口,甜得有些黏牙,這些微的不適讓他清醒過來,他在做什麼……他該走了。

可是在阿忘的目光下,他難以抽身,他真像個木頭似的將蜜餞一顆一顆塞入口中,甜得叫他凝固般難以離去。

他吃完了那一小碟蜜餞,阿忘默默地瞧著他吃,等他都吃光了問他:“真有那麼甜?”

束元洲撒謊說:“不甜,下次小姐可以嘗嘗。”

他在騙她,他說出前後矛盾的話來騙她,像個傻子似的,把彆人也當傻子。

阿忘目光柔和了些,她叫他湊近些,走近一點。

束元洲鬼使神差靠近阿忘,險些忘了外界與內心的壓力,等他意識到想向後退時,阿忘的手已經抬起來撫上他嘴角。

“吃個東西這麼不小心,”阿忘撫去那點碎屑,“沾上了一點。”

她的唇瓣輕柔開合,束元洲卻沒能意識到她在說什麼,他近似停滯般看著她,心裡有什麼塌了一塊。

“怎麼辦,”阿忘略微苦惱道,“你把我的手弄臟了。”

臟了,蜜餞的甜黏住他,卻隻能弄臟她。他真是罪大惡極。束元洲撕碎衣角作帕子,想要去擦拭阿忘的指腹。

但阿忘抬高了手,去摸束元洲的眼尾,輕輕的柔柔的像一層紗拂過:“彆用衣衫,束大夫自己就可以。”

阿忘收回手,凝視著指腹,淺笑著說:“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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