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刹那間,阿忘發現自己懸空,她來不及低頭看腳下,隻覺得脖子被掐住,身體下墜的重量使疼痛感愈發明顯。
鬥篷掉落,阿忘從黑鬥篷的陰影裡顯露出來,猩紅黯淡的天色霎時明亮許多。或許是大妖們的眼神彙聚,濃烈的妖氣圍繞在阿忘周身,她那如月如夢的身軀在血腥浸黑的妖氣裡被襯得越發聖潔。無辜的被獻祭的處子,弱小的人類女孩。
數千年以前根植於妖類靈魂的記憶被喚醒,人類那難以抵抗的讓妖深深沉浸的幽香,回蕩於在場每一個妖類鼻腔。
阿忘腕上灰藍的鐲子碎裂,從半空跌落下來,保護者的庇護失效,大妖小妖肉妖皆抬頭望,弱小的人類女子如白晝之月,光暈透過黑鬱的妖氣降臨在魔魅的妖山。
她被獻祭於王城之上,無法發出絲毫求救的聲響。
琅釅沒有絲毫情感地看著她。屬於妖王的妖氣緊緊禁錮著阿忘,她呼吸不過來,好疼。
就在阿忘以為自己會死在這一刻時,妖氣鬆了些。旋即,阿忘朝琅釅墜去。
繆吉飛奔過去想要接住阿忘,卻隻是撞上了那多足多翅的雜交怪物。
阿忘落入靡麗華美的紅轎,如同人間新娘新婚之日上花轎。
但新娘們的好心情,阿忘可沒有。
琅釅懶散地掐著阿忘細白的頸,阿忘可算明白方才的窒息感拜誰所賜。
琅釅尖利墨黑的指甲隻是隨意擱著,就劃破了阿忘的後頸,血珠滴滴滾落,流進衣衫更深處。阿忘微蹙眉頭,強忍疼痛,一言不發。
人類女子血液獨有的幽香在轎內蔓延,琅釅將阿忘抓至身前,垂首舔舐她受傷的後頸,血液儘數落到琅釅口中。
他微闔著眼眸,細致地舔儘了才鬆開阿忘,任阿忘無助而乏力地跪坐在腳邊。
阿忘的血液浸潤他唇舌,琅釅細細地品味著。
阿忘捂住後頸,抬頭看他。眼前的千年大妖,臉龐還留有少年的稚氣,但眉眼豔如刀,仿佛多看一眼就要被割傷。血淋淋雪泠泠,是銀霜素裹的大地上落的一場淒美的血雨。
純白骷髏凹陷的眼骨中長出的欲.色之花。
他回味過後,又將目光落到阿忘身上,仿佛在想著劃破哪裡的肌膚,啃噬哪處的血肉。
疼痛的阿忘在那樣的目光下輕顫起來。她必須做些什麼。
阿忘抬起手,撫上琅釅大腿,他沒有拒絕,隻是默默看著。
這給了阿忘繼續的勇氣。
阿忘站起來,緩緩跨坐到妖王身上。她捧起妖王殊麗的臉龐,柔柔吻在他臉頰。
“你要吃了我嗎?”阿忘問。
琅釅靜靜瞧著眼前弱小的女子,過了許久,他才輕輕搖了下頭。
阿忘氣還未鬆,又被琅釅的話吊了起來。
“不吃寵物。”
話落,琅釅唇角浮現淺淡的笑意,帶著幾縷少年玩鬨的稚氣。
他將阿忘拽到懷中,頭擱在阿忘肩上,阿忘聽見他醉麗冰冷的聲音:“抓住你了,孤的寵物。”
多足多翅的龐大怪物繼續向前行駛,繆吉扒住怪物的一條腿不放,想要爬上去。
妖氣從紅轎內溢出,將繆吉拋到半空,砸到後麵的大妖身上。
“一起帶入王城。”
妖王的聲音從紅轎內傳來,被砸個正著的大妖不得不收斂怒氣,將頭昏目眩的繆吉拎了起來。
琅釅拽阿忘入懷時沒有絲毫的收斂,指尖刮破她衣裳,劃破她後背,叫阿忘疼痛又生,血液複流。
她疑心自己成了錦緞,而妖王如刀肆意比劃,將一匹細細織好的華錦,弄成亂糟糟的狼狽模樣,剪不斷理還亂,妖王卻笑著,隻覺好玩。
“壓到我頭發了。”阿忘想要推開妖王的頭,纖纖玉指卻穿過他如瀑如露的銀發,陰冷得像月光碎了,阿忘穿行在其間,揪住他銀發,試圖將妖王靠在她肩上的美麗頭顱提起來。
阿忘沒抱希望,但意外的,琅釅沒有反抗,妖力也收斂在體內,他就那樣被一個弱小的人類女子攥著頭發提起來。
琅釅眼眸半闔,下巴輕抬,順著阿忘的力道離開了她。
阿忘明明攥著他,把控著他,琅釅卻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黑沉永寂的眼眸裡醞釀起致命的危險。
阿忘瞪著他,不肯鬆手。
琅釅輕笑:“真是不聽話的寵物,爪子應當被修剪。”
琅釅撫向阿忘麵龐,問:“用什麼器具好?刀、劍還是愛撫。”
阿忘氣惱地瞪著琅釅,但想想沒了手的淒慘模樣,沒骨氣道:“愛撫。”
阿忘不樂意地收回了手,琅釅的銀發如水般傾瀉,沒因阿忘的觸碰有絲毫的淩亂。
“乖寶寶。”琅釅將阿忘如嬰兒般抱到懷裡,輕柔地點了下她唇瓣,“現在該投喂你的主人了。”
“孤是咬破你這裡,”琅釅手指下移,沒入衣衫,停在柔軟哺育之處,“還是這裡。”
琅釅尖利的指甲叫阿忘身上血痕頓生,從唇瓣一直沒入衣衫更深處。
阿忘眼眶微濕,不受控製地因疼痛流出些許淚液來。
“怎麼哭了?”
阿忘不答,想著反正也逃不了被分食的結局,不如惹惱他快速果斷地死去。雖然等不到蒼鷲了,那也隻能說是沒緣分。
“你就是這妖山的王?”阿忘笑,“我看你怎麼跟個小娃娃似的,那麼愛玩主寵遊戲,下輩子記得投胎做犬,我陪你玩。”
琅釅唇角的笑凝滯,黑沉的眼眸仿佛古潭深不見底:“很好,未被馴化的人類……孤有耐心。”
他剝開她衣裳,如剝開柔嫩的花瓣觸摸花蕊。
阿忘按住他:“做什麼。”
琅釅撥開她的手。
“瞧瞧孤新得的寵物,”琅釅道,“毛發有沒有長齊。”
……
他咬牙道:“不長毛的畜生。”
阿忘雙頰微紅,攏住衣衫:“你到底是嫖客還是食客。”
琅釅微惱,捂住阿忘的嘴不讓她說話。雖然活了快一千歲,但琅釅一向自詡孤家寡王,不容許任何雌妖站在他身旁。
“誰準你長得跟孤這麼相似。”又如此不同。琅釅沒有想到女子衣衫下的肌膚如玉如月,柔軟馨香。
毫無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