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一家人的喜好和眼光總是相同。
師百衣站在那裡,任由周媽媽握住自己的手,她很茫然無措,不知道怎樣回應這份喜愛。她稍稍地抿唇微笑,十分安靜乖巧,和周媽媽夢裡的女兒的性格一模一樣。
“快坐。”周媽媽熱情地拉著她坐在沙發上,"上班上一天一定很辛苦吧,來,吃點水果。"
周家父子覺得自己甚是多餘,除了硬是擠到老婆旁邊的周玄,其他人坐另一邊閒聊,周則和周爸爸聊公司的事情,周政眯著眼睛打盹。
三位老人家則滿含笑意地看著師百衣,問婚期定下了沒。
大家便借此機會討論了一下,最終定在兩個日子附近,國慶或者春節前後,2選1。最後大家把視線投向兩位新人,讓他們定主意。周玄當然是想越快越好,但是國慶太趕,春節又太晚。
周媽媽和周爸爸的意見也不同,周媽媽說:“婚禮是大事,既然定在湖璧莊園,那三個月的時間怎麼來得及準備?"
周爸爸懂小兒子的意思,說:“三個月的時間也不短了,讓老三各方麵都盯著,催一催。”三位老人家笑嗬嗬:“都聽孩子們的。”
周政和周則不發表意見,大哥隻想打盹,二哥有自己的煩心事。
後來還是師百衣把這件事敲定,說:“要不然還是春節吧,周玄今年12月份不是要考研?”周玄真的很感動,親爸和親媽都沒有考慮到他要考研的事情,他老婆實在太貼心了。師百衣這話一說,沒有人反對。
周爸爸說:“還是百衣做事妥當、穩重。”
周媽媽挽著師百衣的手說:“我就說和百衣有緣,連想的都一模一樣。”
今天的晚宴十分豐盛,周爸爸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周玄不愛喝酒,但按照規矩,他這個新成家的人應該起來敬酒。
兩個哥哥也不心疼他,反而故意灌酒:"三弟,恭喜你成家,這杯大哥敬你。""二哥也敬你。"
兩個哥哥樂此不疲地來回敬酒,不過他們也知道分寸,知道到哪個點該收。隻是師百衣看他一杯杯喝下去,最終還是握住酒杯站起來,“我敬大哥與二哥。”
周大哥與周二哥愣住了,這小子!竟然有媳婦袒護!
周則從前和師百衣吃過飯,當時桌上幾個專家一起吃飯,少不了要說一些場麵話,互相吹捧再挨個敬酒,周則知道她能喝酒,但是不喜歡交際,她一直安靜坐那,除非有人來請,否則不會主動敬酒。
不過那天她是主場,倒被敬了不少酒。
周則忽然覺得自己手上這杯酒十分沉重,忙一飲而儘,說弟妹隨意。周媽媽也輕咳一聲,暗含警告:“老大老二,你們能怎麼能灌老三酒呢?”
周玄已經眼冒金星了,那種狀態就好像大腦生鏽了,知道外麵人在說什麼,但是大腦無法準確處理語言信號。
周玄喝酒不上臉,上耳朵,他耳垂一圈都變成了紅色。倘若周玄這個時候還清醒,必然要說:媽,你這個時候終於想起我來了。
但師百衣還真不怵,她笑一笑,喝完了杯中的酒,她酒量不差,這一杯高濃度酒下去仍然神色如常。
一是因為家鄉天賦,二是因為學術圈多應酬,一心隻讀聖賢書是行不通的,甚至說每一個大佬都是社交天才。
精力充沛,且相處起來讓人覺得十分自在,大佬的情商和智商比,不逞多讓。
學術界的帽子往上走,是要人舉薦的。就好比院士的選舉,首先需要院士推薦院士候選人。每有增選,先提名推薦院士候選人,然後經過兩輪評審和選舉,先產生初步候選人,再產生正式
候選人,最後組織本部院士對候選人進行投票。[1]
一個院士的產生,往往傾儘一個學校的力量。許多人與院士提前打好關係,為的就是接他的班。這些人也並非無能之輩,正相反他們十分優秀,隻是諸葛亮也需要借東風,關鍵時刻的一把風,就是天壤之彆。
雖然師百衣酒量好,但是沒人敢灌她的酒,周媽媽甚至責備丈夫:“又喝酒!酒是什麼好東西?"
周媽媽笑著對師百衣說:“咱們還是喝茶,叫這些酒鬼醒醒酒!”
周媽媽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喜歡師百衣,她一看到這個孩子就覺得心疼,尤其是想到她的身世。
當晚,周玄因為喝多了酒留在父母家,師百衣同他一起住他原來的房間。
周媽媽瞧小兒子酒氣熏人,還想給師百衣找間客房,但師百衣主動扶住周玄:“不礙事。”
回房後,周媽媽和丈夫感歎:&#
34;我瞧那孩子,真是喜歡的不得了,要是她是我女兒就好了……"
周爸爸今晚小酌幾杯,反應有些遲鈍,說:“那老三就該哭了。”
有情人變兄妹,可不是該哭?
周媽媽揪了丈夫一把:“我知道!要你說!下次我說話,你聽著就是了!”
周媽媽有些不滿丈夫喝酒:“全忘了醫生跟你說什麼,仗著今天百衣在覺得我不會說什麼,你還喝酒!喝成這個樣子!"
“我隻是打個比方。”周媽媽有些悵然:“沒想到小兒子還真是三兄弟中最早結婚的,他也算傻人有傻福了。"
周媽媽口中的傻兒子正抱著老婆的腰不肯撒手,周玄低著腦袋埋在老婆頸窩裡,熱氣呼得師百衣的脖子很癢。
師百衣知道他喝醉了,輕聲哄他:"不早了,睡吧。"
周玄隻是反應遲鈍,能聽得懂人話,於是乖乖地去浴室洗澡了。
周玄洗完澡後,師百衣再進去洗,等她出來的時候,周玄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師百衣和他一人一個被子,替他把被子蓋好後,便躺到了自己那一邊。
熄燈,睡覺。